<>某个阳光明媚的周末,阮之之还躺在床上抱着龙猫睡懒觉,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急促。
有些不情愿地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她一边下楼梯一边想,时砚没说今天要来找她啊,这么早,会是谁呢?
“宝贝儿,别睡懒觉了,快来开门!”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
阮之之无奈,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忍不住叹气:“我的大小姐,你下次光临寒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我现在没洗脸没刷牙的,不太想见人。”
门口的顾念看她过来开门,毫不吝啬地赠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穿着一条红色的紧身连衣裙,面上妆容依旧精致,脚上踩了一双10cm的恨天高,十分自来熟地走进来:“哎呀,你喝醉酒抱着垃圾桶吐的样子我都见过好几次了,没洗脸算得了什么。”
她走到玄关,非常自觉地换了双拖鞋,想了想又有些委屈,“我们都这么久没有单独见过面了,怎么你看到我过来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想抛弃我了?”
阮之之打了个哈欠,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给顾念拿了一罐她最喜欢的旺仔牛奶,口中安抚道:“我怎么敢,你可是陪了我这么多年的糟糠之妻,抛弃谁也不能抛弃你啊。”
顾念有些惊讶地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也跟着凑近往冰箱里看了看,啧啧称奇道:“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家里空荡荡的,看起来一点儿生气都没有,现在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冰箱里这么多零食,连旺仔牛奶都有了。”
一直以来,阮之之一人独居,因为不会做饭,平时也不喜欢出门逛超市,所以她的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常年空空荡荡,顾念之前过来的时候,每次都要自掏腰包买两大袋的零食饮料带过来。
可是刚刚,她看到阮之之家的冰箱里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看起来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冰箱。
阮之之闻言,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一声,莫名有些扭捏:“这些都是时砚给我买的,他说我太瘦了,平时要多吃点。”
顾念沉默,半天才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我在a大工作的这三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别人在讨论时砚,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几乎全都在八卦他的私生活和性取向。”
说到这里,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之之,之前你去云南旅游的那一次,同行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严蕊的女孩?”
严蕊?
阮之之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女生,长相很可爱,像洋娃娃一样,旅途中还一直对时砚献殷勤。
顾念看她表情,心领神会道:“就是那个女孩,她爸爸也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老教授了,平时就特别欣赏时砚。凑巧的是,他女儿有次去办公室找他,正好碰到时砚,结果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从那之后在她爸的鼓励下,倒追了好长时间呢。”
“是吗?”阮之之有点惊讶,她还以为,那次去云南,也是严蕊跟时砚的第一次见面。
“可不是,严老爷子为了给自家女儿创造机会,旅游名额也让给她了。不过谁让她不争气,费尽了心思,到头来人家还是看不上她。”说到这,她又扭头看阮之之,语气有些揶揄地道,“还是我们家之之优秀,长得比她好,学历比她好,身材也比她好。”
阮之之黑线,很有自知之明地回答:“身材就算了。”
她165cm的身高,体重却只有90多斤,根本就是瘦过了头……尤其是胸,远远望去简直是一马平川。
顾念听她这么说,心照不宣地往她略平坦的胸部望了一眼,煞有介事道:“你听我的,每天坚持喝鲜榨的木瓜牛奶,早晚两次,平时洗完澡之后记得用精油做胸部按摩,时间久了,一定会有成效的。”
阮之之没什么兴趣地摇摇头:“算了吧,我又不看重这个。”
“你不看重,不代表别人也不看重啊。”顾念皱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想想,从来只听说男的嫌弃自己女朋友胸小,可没见过有人嫌弃女朋友胸大的。男人嘛,就算表面上不说,心里面也会这么想的,而且你跟时砚早晚有一天要坦诚相见,你也不想到时候摸起来像平原一样,破坏兴致吧?”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虽然被顾念搞得心里有些动摇,但是阮之之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回应:“时砚跟程风瑾不一样,他不是那种肤浅到只看皮相的人,我们两个人的交往,注重的是彼此心灵之间的契合,跟**无关。”
振振有词地说完,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洗手间去刷牙洗脸。
刚挤好牙膏,身后的顾念就执着地跟上来,倚在洗手间的门上看她刷牙,继续苦口婆心道:“哎呀,姐姐是过来人了,而且咱俩这个关系,这些话我不跟你说,你还能指望谁跟你说?”顿了顿,她又打算用自己的亲身实例来感化她,“我刚跟程风瑾在一起的时候只有b罩杯,虽然他那个时候没说什么,不过后来当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变成c罩杯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在床上对我比之前更热情了,时间也比之前持久,有的时候还——”
正在漱口的阮之之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别跟我说细节,我对你们床上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
顾念一愣,看到她脸上两团可疑的红晕,有些不可思议:“之之,你虚岁都二十六了,我们讨论一下性不是很正常嘛,你怎么还脸红了。”
“我没有脸红。”阮之之下意识地反驳,低头洗了把脸,然后拿毛巾擦干净,“只是我跟时砚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合适。”
顾念不屑地撇撇嘴:“只要时砚那方面没什么问题,你们很快就要发展到那一步了。”说完,又忍不住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话说,时砚不会真的有什么隐疾吧,他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年龄,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放着,怎么可能忍得住。”
阮之之不理她,擦干净脸,开始认认真真地做护肤工作,毕竟她现在也不算年轻了,关于保养皮肤实在是马虎不得。
她涂好护肤品,又拿出一把梳子把乱糟糟的头发梳顺,这才觉得镜子里的人顺眼了一点。
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顾念,发现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看,只好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跟你说过,时砚跟别的男人不一样。”说到这里,想起她跟时砚之间,连初吻都是自己主动的,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他肯定是想等到结婚的那一天。”
“不会吧?作为一个具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性,等到那个时候的话,他大概已经憋死了。”想到这,顾念突然又皱起了眉,开口提醒她:“之之,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你有必要平时把他看紧一点,免得他在外面偷腥。”
“时砚不可能这么做。”她想也没想地就反驳。
“我知道他对你好,可是男人嘛,寂寞太久,很容易抵抗不住诱惑的。”顾念眨眨眼,有些暧昧地说,“总之,你看好他就行。”
阮之之叹气,换了个话题:“我的大小姐,你今天来我家除了弘扬□□知识之外,还有别的指示吗?”
“别的指示啊……”顾念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好像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正好程风瑾今天有事不在家,我就想着来你家坐会儿,顺便跟你聊聊天。”
听她这么说,阮之之心念一动,拉着她的手走到卧室,坐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不如帮我想想,时砚的生日我该送他什么生日礼物。”
她说到这里,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再过十天就是时砚的生日了,我这几天日思夜想,还在网上查了好多攻略,可越看脑子越乱,到现在还没想好要送什么。”
顾念挑挑眉,漫不经心地回答:“这还不简单,把你自己送给他就是了,我打赌,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阮之之微笑:“你再不严肃一点,我就要送客了。”
“……那就送他一样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吧,显得比较有诚意,去年风瑾过生日的时候,我就亲自织了一副手套送给他。”
“这些我都想过了,织手套围巾的话现在天气太热了,不合适,绣十字绣之类的我又觉得太廉价了,也显得不真诚……”
“对了!”正在阮之之碎碎念的时候,顾念突然眼睛一亮,道:“我突然想到,十天后a大有一个去落霞山野营的活动,据说还要在山上过夜。到时候时砚如果参加的话,肯定会带上你。”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多浪漫啊,生日当天两个人还可以肩靠着肩坐在山顶上看星星,聊心事。”
“真的?这么巧啊……”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好礼物和蛋糕带过去,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了,再把蛋糕和蜡烛偷偷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时砚一定会很开心的。
***
由于很久没见面,两个人有很多话要聊,所以阮之之的晚饭也是跟顾念一起吃的。不想走远,两个人步行去了阮之之小区附近的一家川菜馆,等到吃完饭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阮之之今天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时砚,虽然知道临近学期末,时砚有很多工作要做,可是她还是很想他。
旁边正在叽叽喳喳聊着八卦新闻的顾念,将阮之之心神不宁的模样尽收眼底。
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两个人略有些难分难舍地道别。
阮之之看着她,不放心地提醒:“你晚上开车注意点,到家了给我发>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还是这么啰嗦。”顾念背对着她,千娇百媚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卷发,刚走了没几步,却又停下。
她慢慢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轻声开口:“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时砚的感情……已经有些不可控了。”顿了顿,她又说,“这是件好事,其实前几天风瑾还跟我说,让我平时多探探你的口风,他说李司晨最近心情一直很低落,老是借酒浇愁,好像还在等你回心转意。”
然后她笑了,笑容一如既往的娇媚,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祝福:“不过我才不会听他的呢,李司晨是他的兄弟,你同样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开心起来是什么样子,难过起来又是什么样子,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一定要幸福,要跟时砚好好的。”
顾念平时一直是一副娇滴滴的小女人模样,她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她依赖自己多一些,很少听她这么正经地说话。阮之之先是有些怔,然后,忍不住也笑了:“我会的,以后的日子里也要请大小姐多多指教。”
明明几个月之前在参加顾念的婚礼时,她还是孤身一人,羡慕她终于嫁给了爱情。
可是几个月之后的现在,就算是一个人走夜路,阮之之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孤单了。
是他完整了她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