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也很……脆弱。
阮之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脆弱。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时砚。
毕竟一直以来,他在她心里几乎无所不能。
阮之之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便利店的收银员正在叫她:
“哎,那位小姐,我看你一盒关东煮抱着半天了,结账吗?”
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看起来很像是在逃单,阮之之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过去,时砚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他走到收银台,又帮她点了一杯喜欢的热奶茶,然后低头买单。
两个人拿着吃的,坐在这家24小时的便利店窗前时,阮之之想了想,然后问他:“时砚,跨年夜那天我们也来过这家便利店,点了两份关东煮,你还记得吗?”
时砚抬眸看她,轻轻点头。
她低头,慢慢喝了一口奶茶,又问:“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这一次时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阮之之却突然笑了,她歪了点头望向窗外的夜景,缓缓道:“当时是跨年夜,马路上所有人看起来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我是一个人。原本我是想赶紧逃回家的,可是刚好,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你。”
她的视线透过面前透明的玻璃窗,好像遥遥望向了远处,“时砚,有句话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别人都以为我很独立,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一直都过得很孤独,”她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他,轻轻道,“直到遇见你。”
“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到哪里去找像我们两个这么合适的人呢。”
在这个偌大的星球上,两个同样孤独的灵魂,尽管渺小,也终于还是遇到。
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告白有点花痴,阮之之清咳一声,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所以我怎么会怕你啊,我依赖你还来不及呢。”
她说话的时候,时砚坐在旁边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他薄薄的唇微抿着,良久,慢慢的,露出一个上翘的弧度来。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阮之之的小区门口,刚刚在便利店里的那点不愉快就像是风起时扬起的灰尘一样,早就烟消云散。
就在这个时候,阮之之的手机又响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顾念的电话。
下意识地不想被时砚听到,她找了个借口走远几步,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那头,顾念的声音依然很甜:“之之,你还过来吗?”
阮之之抬头看了看星星,问:“我可以带着时砚一起去吗?”
顾念沉默,半天才道:“还是算了吧,我怕李司晨被你们刺激地再昏过去。”
阮之之想到那个画面觉得有点好笑,又问她,“他现在没事了吧?”
“已经醒啦,医生说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那我就不过去了。”
这一次,顾念没有强求。
挂电话之前,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跟她道歉,“之之,对不起……身为朋友,我不该强迫你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阮之之听出她语气中的愧疚,忍不住安抚:“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一通电话打完,她的心情重新放松下来。
转过身,恰好看到时砚懒懒散散地站在一片树荫下抽烟。
如墨夜色里,他微微低着头,侧脸隐在弥漫的青色烟雾里,有些颓废,却很迷人。
阮之之快步朝他走过去,下意识地就说:“时砚,你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他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了点头,刚好对上她清澈的眼睛。
真奇怪,为什么她的这双眼睛,七年如一日的清澈。
下一秒,他开口道:“我把烟熄了,你别去见他。”
阮之之被他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点懵,一时没有回答。
时砚直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之之,我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可是当对象换成你的时候,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他看着她,语气变轻,“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我只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哪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边。”
他宁愿承认自己没有安全感,也不会假装大度地让她去见另外一个男人。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说完,他伸出手,动作极快地把烟熄灭在垃圾桶上面的白沙里,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阮之之愣了半天,此刻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幼稚鬼。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夏季中最炎热的七月。
日子依然很平淡,阮之之的生活里也依然只有三件事情,上班,回家,时砚。
偶尔跟顾念见面的时候会听她提起李司晨的近况,听到她说李司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再过一周就能出院,阮之之也发自内心地觉得开心。
那些曾经久久不能释怀的往事,就像被扬在风里的沙,早已了无痕迹。
最近,boss又布置了新的工作内容,需要阮之之他们走访几家孤儿院,然后撰写一篇正能量的新闻稿,劝说大家多做慈善,献爱心。
所以阮之之最近几天一直很忙,基本上时间都花在了陪孤儿院的孩子做游戏上面,也没什么机会跟时砚见面。
平心而论,虽然一开始是被迫过来拍照参观,虽然自己一直都是晚婚主义者,可是看到那些年幼的孩子们,阮之之还是不可避免的泛滥出爱心。
这些孩子里,最大的不到十岁,最小的才两三岁,都是小小年纪就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了孤儿,没有父母的疼爱,世界只能围困在这个小小的孤儿院里。
相比较正常家庭中的那些小霸王,这些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听话懂事得让人心疼。
阮之之每一次过来都会买很多零食和书本给他们,日子久了,这些孩子对她也生出几分依赖来,常常会拉着她做游戏,要她讲故事。
同组的同事都说他们只是来做个采访装装样子,让阮之之不必认真。
可是她就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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