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明连忙解释:“回王爷,这便是臣的大女儿,闺名锦乔。”
“抬起头来。”
叶锦乔心里明白,这个凌王今日必定是要借着她来给叶长明一个警戒了。
原本,顾凌是给叶长明警戒也好羞辱也罢,都与她无关。
可是此人千不该万不该拿她做垫脚石!
“是。”心里思绪百转,叶锦乔的面上仍旧勾着得宜的笑意,大方而又从容。
待见到全容,在座的众人惊艳惊讶皆有。
若说叶清然的美是高洁脱俗的白莲,那么叶锦乔便是一株初绽的牡丹,秀丽端庄。即使穿得如此简陋的裙衫,也依旧掩不了那股优雅从容之态。
至于简陋……
其实叶锦乔身上的服饰都算得上是上等料子,只是与这尚书府的其他几位比起来可不就只有简陋两个字来形容吗?
叶尚书和他那位继室还有这叶二小姐,身上的料子哪个不是他国进贡,皇上赏赐下来的极佳之品?
每年都是户部拿得最多,不至于抽出一匹给嫡小姐做的料子都没吧?
惊讶在于这位大小姐的容貌可丝毫不比叶清然的逊色,甚至在气度上,叶清然与之比起来就略显小家气了。
访间却只流传着叶二小姐的美名,为着叶二小姐名各个世家公子都将叶尚书府给踏破了,就这大小姐无人问津。
这里头有多少龌龊,众人相视笑了笑,彼此心照不宣。
反正不是自家事,他们都乐得看好戏。
顾凌从主位上下来,走近叶锦乔,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打量着她。
叶锦乔始终站着,即使顾凌离得她如此近,整个人却依旧从容淡定,连嘴角勾出的弧度都未变。
顾凌似笑非笑,嘴角勾出的笑意说不出的嘲讽:“叶大人不是说你这位女儿脸皮子薄,不敢出来见客,一直久居深闺吗?”
再看向那个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的女人,“可本王怎么觉得,你这女儿倒是大胆得很呐!”
平日里,只要他靠近,哪家的闺阁小姐不是低头红脸的?虽然他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些,但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反应却平静无波,让顾凌都怀疑自己在她眼里是不是就是一片树叶摇晃,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厌烦感。
“这……”叶长明面色僵了僵,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顾凌,竟让自己如此下不来台。
连忙给叶锦乔使眼色,让她主动开口。
然而叶锦乔目光始终低垂,就像完全察觉不到其中涌动的暗流,面上的笑容轻浅而温婉。
凤流安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看着那个一派淡然恬静的女子,漆黑的眸色转深,突然朝顾凌笑道:“叶大人身为我户部尚书,心思自然在朝堂,后院之事怕是疏忽了。王爷说呢?”
一番话听么在座的官员心里怪怪的,不是说叶大人是凌王一党吗?怎么今日却是凌王要为难叶尚书,反倒是凤相解围呢?
叶长明心里只觉不妙。
果然,顾凌原本打量着叶锦乔的视线转眼就朝他看来,那目光里的探究让叶长明心里寒意冒起。
“呵,丞相一说倒也有道理,倒是本王错了,叶大人可不要在心里怪本王便好。”
叶长明挤出一抹干巴巴地笑:“不敢,下官不敢。”
叶锦乔从头到尾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今天一天是如何从春风得意变成如此憋屈的模样,目光划过一丝嘲讽。
“不过本王听说,你这位叶府的大小姐十岁之时可是被誉小才女的,怎么如今这第一才女的名头不仅未落在叶大小姐身上,反而叶二小姐美名流传甚广?若不是本王记性尚好,只怕都忘了京城还有叶大小姐这号人了。”
叶长明皱眉,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将这位给得罪了。
明明之前还……
目光一转,却发现自己的小女儿目光时不时的转在凤流安的身上……
叶长明心里又惊又怒,凌王这是明着说他偏爱女儿,实际却是暗讽他不会管教女儿。
清然这丫头怎么回事!明明将计划说与了她听,怎么入场却敢在凌王的眼皮子底下三心二意?!
第一次,叶长明对这个一向宝贝着的女儿起了怒意。
“王爷说得是,是下官管教无方才令锦乔如此荒废,下官……”
“老爷别这么说。”
叶锦乔目光轻眨。
这么要死不活……哦不是,弱柳扶风的声音除了匆匆赶来的李清月,估计也没其他人了。
“这怎么能是老爷的错呢,当年姐姐身死老爷本就伤心,乔儿更是伤心过度,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不吃不喝的,出来的时候乔儿……乔儿都不成样了,此后……”
“此后”的事不用她说,众人也能想像这位丧母的大小姐是如何的一蹶不振,将自己关在尚书府终年不见客。
那一脸心疼的模样,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叶锦乔就是她生的。
叶锦乔轻抚着袖口的绣纹,微微低垂头掩住了目中的嘲讽。
李清月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要出现在人前演上一番,活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叶府的当家主母吗?
耳边传来女子哭泣声。
顾凌皱眉。
男人都爱女子楚楚可怜之姿,只是这等弱柳扶风的姿态若是年轻的女子做出来他自然是喜欢的,然而……
李清月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眼角的纹路却掩不掉,顾凌只觉得厌恶。
倒是叶锦乔这个当事人,至始至终都是垂眸低首的姿态,安静的立在一旁。不少家这中有子嗣的官员目露满意还有惋惜。
满意她识大体,在提起自己的往事还能冷静如斯,并没有像那位继室一般哭泣。
无一丝逾越,日后必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惋惜的是,此女并不得尚书大人的喜欢,叶大人的态度如此明显,只怕就算是将此女迎进府,叶尚书也不会给助力的。
继母在一边为她哭得一派伤心的模样,她却如同置身事外的人在看一场戏。
顾凌饶有趣味地看着始终面色如常的叶锦乔:“叶夫人哭得如此伤心,怎么叶大小姐却如此平静?”
叶锦乔笑容浅淡:“母亲所说之事已是过去,况且锦乔相信娘亲和弟弟一直待在这尚书府,陪伴着锦乔。”
夏末的夜里有些许凉意,风起,伴着女子轻柔的声音,众人竟莫名起了一身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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