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如锦踏入湘月轩，新进姨娘一入府便将大小姐得罪个干净的消息便流传至整个尚书府。
连等候在房间的叶长明都听说了。
见到如锦进来的那一刻，便站起上前一步，将她上下打量。
目中满是关切：“那逆女可有伤着你？”
叶长明会在这房中等她，着实让如锦吃惊。
她愣了一下后微微摇了摇头道：“无事，大小姐不曾伤到我。”
寻常人家，若子嗣与姨娘发生碰撞，主家该担心的都应该是自己的子嗣。
而不是一介与婢女无二的姨娘。
可这位尚书大人当真是对自己元配所出的嫡女半分都没有。
如锦心下叹息了一声。
“真没事？”
叶长明显然不信，将目光调向一旁的喜婆和明娘。
喜婆不敢说话，达官贵族之间的事不是她一个民妇能多嘴的。
倒是明娘上前一步回话道：“大小姐确实不曾与姨娘动手，大小姐说今日是老爷您的大好日子，不想追究姨娘大不敬之罪，并没有过多为难。”
“追究？大不敬？”叶长明疑惑地看向如锦，目光里有些许探究：“是你主动冲撞了她？”
如锦也没有否认，抬眸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是。”
许是她生得温柔，身上那温柔的书卷气即使她承认了她主动挑事，也没有让人觉得有半点过分处。
叶长明抬手挥退了喜婆和明娘。
“你刚进府，做什么要得罪于她？”
如锦轻咬唇：“老爷如锦面前说过，大小姐常惹您心中不快，如锦本不想如此，不想给老爷添麻烦的，只是在见到大小姐的时候如锦仍旧没有忍住……”
如锦并没有哭着朝他诉苦，只是真切的告诉叶长明自己的心意，面上的神色是她特有的文秀内敛。
说完，她觑了一眼叶长明的神色：“如锦可是让老爷烦心了？”
叶长明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如锦和李清月最大的不同便是如锦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哭，不将所有的担子都扔给他。只会体贴地照顾他的情绪，他的所有。
这点真的是和蒋宁相似极了。
男人喜欢楚楚动人，柔弱的将他们当做最大的依靠的女人，可是时间久了，面对那样的眼泪终究会疲倦，更别说已经几十年下来了。
如锦正是那种既柔弱，却又不会打搅到任何人的女人。
“得罪便得罪了，总归日后不要与她多接触，知道了吗？”
如锦面上似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嗯。”
叶长明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床榻处：“东院那里你能不去也尽量不要去罢。”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长明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怕李清月见着她会伤心，还是担心李清月会容不下如锦。
“好。”
无论叶长明说什么，如锦都点头应是。
贤惠如是。
叶长明不自觉地又将如锦和蒋宁的脸重叠。
察觉到叶长明的靠近，如锦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伸出手抵在叶长明的肩头：“老爷，现在还是白天，这……于礼不合。”
“什么于礼不合？叶管家的婆娘说我不得亲自去迎你，也不能宴请宾客，我已经守了礼了。这会儿都进了我们的新房，我可不想再守那劳什子礼。”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即便可以宴请宾客，只怕以叶长明现在的情形也不会替她摆宴的。
如锦心里明白，压抑着心底的排斥，柔顺地靠着他，不再推拒。
……
如锦进府的消息，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为何。
竟到傍晚时分才传进东院。
“你说什么？你爹今日纳了那个青楼妓子为妾？！”
望着镜中已经渐显老态的容颜，李清月银牙紧咬才能控制住自己，便将梳妆不让自己吼出声。“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
如果在一开始她早知道，她有上百种方法让如锦入不了尚书府。
可现在木已成舟，她除了忍下这口气，认了叶长明对她的不忠，她什么也不能做。
说起这个，叶清然自己也觉得奇怪：“爹爹就算将这婚事办得再怎么低调，没道理她进门的时候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尚书府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有她们母女的眼线，像今日这种事实在不应该。
听说叶长明下朝回来入了那湘月轩便是到了现在都没出来过。
李清月听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冷笑一声：“好你个叶长明。”
镜中的女人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样，只见镜中的女人因为扯了笑意，眼角的纹路变得愈发明显。
李清月再也忍不住，将檀木梳妆台上的铜镜一把拂落在地，“咔啪”一声整个镜面碎裂，连带着满桌的珠翠一同掉落。
“好你个叶长明！好你个叶长明！”李清月咬牙切齿道：“你要儿子，我已经给了你儿子，你居然还要背着我纳妾！”
那狰狞的模样全然不似人前那般端庄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