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韩姨娘应该不会拿出来的。”锦瑟只好想起推脱这个办法了。
裴姨娘一听这话,急得流眼泪,直接就跪倒在地,拉着锦瑟的裙摆,任凭锦瑟如何扶也不肯起来。
“七小姐,就当是裴姨娘求你了,你可怜可怜我,我知道七小姐面上看着冷漠,实则是个心善之人,你也不想看到我年老珠黄后被大老爷厌弃吧?到那时,庆府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大老爷?府中到底有几个老爷?锦瑟要晕了,看来之前还是没做好全面工作,还以为府中就他父亲一个主事的,如今看不是这样滴。”
“裴姨娘,这叫我怎么去跟韩姨娘说?我毕竟未出阁,让人知道了会在背后议论我的,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七小姐,算我求你了。”
“不行!真的不行!”锦瑟直摇头。
见锦瑟好说歹说都不肯答应,裴姨娘踉跄站起身,一挥衣袖,冷笑道:“七小姐怕是忘了一些事,还是让我来提醒提醒七小姐吧。”
裴姨娘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莞尔一笑,“想当初,永安侯府的赵小侯爷来咱们府玩,深更半夜,你和赵小侯爷在霓裳阁幽会,正巧被我的婢女红枫瞧见了,你知道她瞧见什么了吗?”
锦瑟满头黑线,怎么过去这具身体还有这些黑历史?她知道裴姨娘口里肯定没什么好话,不过在她这些日子对春兰旁敲侧击的努力下,也对原主人的思想有了概论,原主人爱漂亮,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被宠上天的,但又自知庶女的身份,往往不得安心,内心惶恐,极度缺乏安全感,遇到高枝肯定会攀,裴姨娘说的这事怕是十有八九。
见锦瑟不说话,以为锦瑟怕了,裴姨娘更得意了,抬了抬下巴,挪开步子,继续恐吓道:“她呀,正看见七小姐和赵小侯爷嘴唇对着嘴唇正缠绵接吻呢,你说这事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以大小姐的性格,她还能饶了你?你不过就是个庶女,也想嫁进永安侯府?就算入得了府,也不过同我一样是个姨娘罢了,还是要受主母的气。”
锦瑟闭了闭眼,心道,“该死的,怎么有把柄被她握在手里了?看来不找韩姨娘是不行了,只不过,直接开口要,韩姨娘肯定会追问缘由,她又不能直接明了说,此事还需另想办法。”
“连这事也被裴姨娘知道了,还真是不简单。”锦瑟也冷笑。
“方才裴姨娘也说了,这事关乎永安侯府,赵小侯爷是高贵,锦瑟的确高攀不起,不过赵小侯爷对我一往情深,如果让他知道你在背后给我使绊子,只怕姨娘就算生了儿子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裴姨娘的脸色由刚才的得意转为惊惧,看来是被锦瑟的这番话给吓到了,只是一会,她又笑了,这次没有再咄咄逼人,反而与先前一样,脸上带着讨好。
“我不过是同七小姐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只要七小姐能替我拿到秘方,就算最后生不出儿子,我也不会怪你,这件事我会彻底烂在肚子里,而红枫...她自有她的去处。”
锦瑟心一寒,只怕秘方拿到手之时,就是红枫命丧之日,这深宅大院的女人果然可怕,简直是翻版的甄嬛传啊,如今真真切切体会到,总算知道什么叫不寒而栗了。
“好!我答应你。”
锦瑟点头,“只是,裴姨娘也清楚,我如今尚不能自由,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裴姨娘应该不急吧?”
“不急!不急!”
裴姨娘见锦瑟终于同意,笑的花枝乱颤,开心抚着胸口,“只要你记着这个事就成,等你出来再说,我会让红枫去和春兰说的,咱们还是别走太近了,免得夫人瞧见了起疑。”
裴姨娘的目的达到,自然不愿久待,略坐一会就施施然走了,春兰端着食物回来正碰上一脸得意的裴姨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裴姨娘怎么跑到七小姐这里来了?七小姐似乎和她没什么交情啊?奇怪了。
“小姐。小姐。”
春兰将食物摆好后,这才见锦瑟神色不对,仍在站在方才的位置,春兰连忙唤她,锦瑟回过神,春兰连将锦瑟拉到椅子上坐下,锦瑟看了看春兰,这才问,“春兰,你老实告诉我,我与永安侯府的赵小侯爷...”
“小姐,您与永安侯府的赵小侯爷没什么。”春兰吃惊,急忙答道。
小姐自从醒来就再也没提起过赵小侯爷,如今怎么会突然提起,春兰想起裴姨娘,心中了然。
“哦!”锦瑟无心吃饭,只是端起饭碗,呆呆的看着碗里的饭。
“裴姨娘方才与我都说了,那晚我和赵小侯爷做的事,她的婢女红枫全都看见了,而且她还用此事要挟我。”
“小姐与赵小侯爷感情虽好,却断断不敢越雷池一步,小姐是那般聪慧的人,怎会不要名节甘愿做小。”
情急之下,春兰把什么都说了,锦瑟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原主哪根搭错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好还好!
“小姐,您别提裴姨娘瞎说,以前跟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冷水姐姐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就算你肯以身相许,冷水姐姐也绝对会阻止小姐做这等糊涂事的,小姐和赵小侯爷之间清清白白,除了接吻,再无其他。”
又听到一个新名字了,“冷水。”她以前的大丫鬟,既是对她忠心耿耿,如今去了何处?怎么她在这里受罪,不见冷水相陪?
想是看出来锦瑟疑惑,春兰先前的一脸担忧随即变成了愤恨,指甲掐着掌心,像是有无尽的愤怒。
“春兰,冷水到底怎么样了?如今在何处?”锦瑟从春兰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冷水不会已经死了吧?
春兰的一腔恨意化作泪水,她走过来扑在锦瑟怀里,呱的一声大哭,“小姐,她们好狠。”
“她们好狠?到底谁狠?”锦瑟疑惑。
“三小姐,还有六小姐,是她们害了冷水姐姐。”
“三小姐,六小姐,”锦瑟喃喃自语。
“对,就是她们。”
春兰像是打了兴奋剂,激动的脱离锦瑟
的怀抱,抓着她的胳膊哭着说:“其实,奴婢一直没敢告诉小姐实情,怕小姐您沉不住气害了自己,如今见小姐行事如此谨慎,春兰这才放心,其实小姐不是自己掉进荷花池的,是被三小姐推的。”
“什么?还有这事。”
庆锦瑟面上惊讶,心底却已了然。
春兰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其实,三小姐想推的原本不是小姐,而是大小姐,可小姐偏偏要往上凑,三小姐不知怎的就把小姐推进了荷花池,还故意将这罪名按在了小姐您身上,冷水姐姐哭着喊着说是三小姐推的七小姐,可就是没人信,这是冷水姐姐死前告诉春兰的,冷水姐姐说了,是三小姐和六小姐给她吃了药。”
“原来如此!”
锦瑟这才明白始末,拍了拍春兰的手,坚定发誓,“春兰你放心,我不会让冷水枉死,害过她的人,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小姐,春兰相信。只是您不要鲁莽,三小姐,六小姐深得夫人喜欢,以小姐您如今在夫人跟前的地位,只怕...”
锦瑟也知道,话虽可以说的壮志凌云,事情做起来还是不简单,以眼下她的地位,说这些都是扯淡,还好,十鹊同福很快便能绣好,到那时,她再与那帮人一较高下。
“春兰,你吃吧,我不吃了,我要绣十鹊同福。”锦瑟怎么想便怎么做,丝毫不脱离带水。
“小姐,报仇不急于一时,您还是先吃饭,待会奴婢同您一起绣。”
作为婢女,绣技是最基本的,只是绣功不精湛,好在这一个月锦瑟交给她许多,春兰的绣技也是突飞猛进,虽不能与锦瑟绣得一般无二,只要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锦瑟想想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就算要报仇,也得填饱了肚子再报仇,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冷水是为我而死,我始终良心不安,早日替她报了仇,我这颗心才能早些安稳。”锦瑟叹气,她说的是真心话,像冷水这样的忠仆,她自是打心底敬佩的。
春兰点头,重新替锦瑟摆好碗筷。
永安侯府,门外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拦住庆锦莹,其中一个语重心长劝庆锦莹,“表小姐,您还是快回去吧,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要是被二姑奶奶知道了,您也讨不了好啊。”
家丁口中的二姑奶奶指的正是庆锦莹的母亲赵氏,庆锦莹一听这话就急了,旁边的夏兰更是狐假虎威惯了,也不想想如今的形势。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连表小姐的路也敢挡,我还不知道永安侯府便是你们二人当家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夏兰,你这话怎么说的,是侯爷夫人吩咐了,不让表小姐进门,我们只是做下人的,怎么敢不听主子的话。”另一个家丁也说。
“我求你们了,你们去禀报你们小侯爷,小侯爷知道我来肯定会见我的。”庆锦莹继续哭求。
“他不会见你的。”
两个家丁正为难,侯府的当家主母邢氏竟出现在大门处,庆锦莹一看是邢氏,连滚带爬跪倒邢氏面前哭诉,“舅母,莹儿真的没办法了,求舅母开恩,让我见见表哥吧。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