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锦静见是珊瑚,暂时打消了下地的想法,葱兰一溜烟冲进来进来跪着痛哭流涕,“小姐,都是葱兰不好,葱兰不该多嘴多舌,你惩罚奴婢吧!”
庆锦静愣了,转脸去看珊瑚,珊瑚气的脸蛋泛红,对小姐嘟着嘴,“都是葱兰,话没把门的,她竟对阿奇说了您上吊的事...”
庆锦静一听这话脸就白了,忙抓住珊瑚的手,“阿奇呢?他走了吗?”
“走了,奴婢叮嘱过他别告诉刘公子,可是八成他得说。”珊瑚如实禀报。
“那你怎么也不拦住他...”庆锦静埋怨,珊瑚低着头不言语,葱兰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庆锦静暗暗气了会,知道葱兰也不是故意的,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实在不忍心责罚,心中烦闷,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庆锦瑟刚从东菊轩出来,只见秋菊远远的一脸急色朝自己走来,衣袂生风,由远而至,脸蛋红晕像被人掌掴了似得,显然是因为剧烈运动所致,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
庆锦瑟心生疑虑,秋菊这样子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发生了何事?
“七小姐,您在这啊,快随奴婢去凝香阁吧。”秋菊离着庆锦瑟还有七八步远就开始喊道。
一听是母亲找自己,庆锦瑟更是疑惑了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难道是因为不满自己送锦馨进宫这事?还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庆锦瑟心思转了转,侧头见春兰也是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显然她也感觉夫人找小姐没有好事。
庆锦瑟闷闷的吸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它是刀山还是火海,咱先得看一看才知分晓,不能自己吓自己,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
如此在心里告诫自己几遍,重拾笑容,庆锦瑟端着从容走上前,不等秋菊开口,冷冷道:“秋菊,你怎滴如此慌张?母亲可不是喜欢性子慌张的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庆锦瑟目光如炬盯着秋菊,秋菊从来没被人这样盯着看过,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竟不自主将真相告知了庆锦瑟。
“武信侯府的公孙老太夫人到了咱们府上,此刻夫人正陪着老太夫人喝茶说话,公孙老太夫人是来给七小姐说媒的。”
庆锦瑟闻听,脸当即就沉了下来,问道:“说的是哪家的公子?母亲可有应下?”
秋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抬眼接触出到七小姐的目光,竟觉得森冷可怖,心里不想说,嘴巴却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说的是徐府的徐公子徐东陵,听说徐公子身染顽疾,好似痨病,徐家就这么一个嫡子,自然要找个年岁相当的冲冲喜。”
庆锦馨不自主握紧了自己的手,这公孙老太夫人发的什么疯?就算要说媒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吧?自个可是排在第七位,就算庆锦莹的事瞒不住,可她前面还有五个庶姐,这事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
“小姐...”
春兰一脸急切看着自家小姐,怎么什么祸事都能降临在她家小姐身上,前些时日被陷害,小姐被冷落在静兰院一个来月才被放出,至今都没给冷水姐姐报仇,如今又是灾祸降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春兰,我们走!”
庆锦瑟自个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愿意,谁都休想逼迫她就范,如今不过是后宅中的一次小意外小波折而已,自己何惧?只要脑子没乱,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庆锦腾带着上官天佑来到青龙街一四合院,门口两个把门的一见是庆锦腾,连哈腰问号。
“米执事,您回来啦,今天收获怎么样?”
其中一红脸把门的壮士眼珠在上官天佑身上转来转去,嘴上说着讨巧的话,另一人也目露警惕,直直盯着上官天佑上下打量,觉得上官天佑这身打扮太过奇怪,却不敢直接开口询问,怕米执事不高兴。
上官天佑微笑,从怀里拿出几两银子递给二人,“一点心意,两位拿去买包茶叶喝。”
“这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您还是收回去吧。”红脸壮士断然拒绝。
两人的目光在雪白的银子上转了转,都一致推辞,神色冰冷,黑脸壮士虽没言语,却是直摇头,虽然他们很穷,穷的只能当街乞讨,可他们还要尊严,上官天佑这么做简直是践踏他们的尊严。
上官天佑不明就里,转头看了看庆锦腾,庆锦腾尴尬的咳了咳,让他把银子先收起来,上官天佑恍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这些乞丐虽是沦为乞丐,可都是有骨气的,跟平常的乞丐是不一样的。
将银子放回怀里,上官天佑拱了拱手,神色略显尴尬,深表歉意道:“方才多有得罪,两位别见怪,是我不懂规矩,冒犯了。”
“没有没有,您是米执事的带来的,我们哥俩都知道您不是坏人,可这事以后别做了,我们还年轻力壮,讨口吃的,替人做个活计还是可以的。”
其中红脸壮士笑着说道,看样子不过三十岁上下,另一个黑脸的也看年岁不大,顶多三十五六的样子,只不过从头到尾他都没开口说过话。
“别废话了,海长老在吗?”
庆锦腾一瞪眼,他可没功夫和他们在这闲话,那红脸壮士忙点头,“在在在,海长老刚刚回来,您回来的正是时候。”
庆锦腾也不管两人,领着上官天佑就进了四合院,刚进去,就看见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人走过来,红光满面的,有几缕山羊胡,他穿着一身青色绸缎,两只眼睛透着亮光。
“米执事,这位是?”
海长老笑眯眯的询问庆锦腾,庆锦腾忙道:“海长老,正想跟您介绍呢,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叫郑天明。”
庆锦腾脑袋灵光一闪,替上官天佑想了个名字,上官天佑暗暗好笑,不便戳破,弯腰行了一礼,海长老也是个实在人,打量了上官天佑一番,不住点头。
“小伙不错!既然是米执事的朋友,也就不是外人了,随我一同进去吃酒吧。”
海长老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上官天佑,并没问他脸上为何带面具,他知道可能是对方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又或许是脸上有恶疮,他阅人无数,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如此,那晚辈就叨扰前辈了。”
上官天佑也没客气,他正想着如何同海长老打好关系,不曾想海长老这般和善客气,没有一点架子,此番正中下怀。
三人来到堂屋坐下,海长老推迟客气一番,自然而然坐在了上首位置,庆锦腾坐在了左侧,上官天佑在右侧。
上官天佑已然猜到,庆锦腾改名换姓也是迫不得已,庆姓太不常见了,只要稍微联想一下下,就能猜到他是谁,也难怪他会替自己也改个假名,郑天明这名字听起来不错。
酒席很快摆上,一盘花生米,一盘宫爆鸡丁,一盘爆炒牛肚,一盘隔板肉,四个小菜两斤酒。
庆锦腾拿起酒壶给海长老倒了杯,给上官天佑又倒满了,给自己倒时还为难笑道:“我是不会喝酒的,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我就饮上一杯,权当是给郑兄弟接风。”
“来!干杯。”庆锦腾一举酒杯,豪情万丈的站起身。
海长老夹了颗花生米放在嘴巴里嚼,面带笑容抬了抬手臂,让庆锦腾先坐下来,待庆锦腾坐下,海长老也举起手中的酒杯,转脸看上官天佑,上官天佑平常也是饮酒的,只是这段时日逃亡在外,无心饮酒,此刻闻到这香气,整个人的血液浑身都沸腾了,也不再端着姿态。
“多余的话郑某就不说了,来,干杯!”上官天佑也端起酒杯。
三人仰头一饮而尽,都相视一笑,海长老这回不要庆锦腾给他倒酒了,自己倒自己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海长老话匣子就像卸了闸的洪水,打开了就收不住了。
“都是那...那...那...个上官天华,一上...上位就整些幺...幺蛾子,又...又是选秀又是增税的,还建...建什么行宫园林,搞得咱...咱们老百姓是苦不堪言,我要....要...是有...有人马,第一个把他轰下台。”
海长老喝的东倒西歪,说话都不太利索,舌头直打结,脸颊红晕,闭着眼睛还想站起来。
庆锦腾赶紧上前扶住海长老,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附和:“是是是,都是他的错,您说您再怎么高兴喝一点就行了,能不能别喝那么多,您看,老毛病又犯了不是?”
庆锦腾和上官天佑都没怎么喝,上官天佑晚上还得赶回去,不然刘叔定会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上官天佑一笑,摸了摸鼻子,笑道:“海长老一直都这样?这人还挺有风趣的。”
庆锦腾刚想说话,海长老却突然一把掀开他,晃着脚还想去拿酒壶,“我没...没...没醉,谁...谁...谁说我...我醉了,你...你走开,走开...”
庆锦腾被海长老逗乐了,上官天佑觉得这个海长老煞是可爱,外表慈爱,内心一小孩子性子。
无奈,庆锦腾只好先把海长老扶回房间歇息,上官天佑等了一会庆锦腾才出来,想必海长老又拉着他说了些疯话,庆锦腾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上官天佑深表理解,成日跟在一个酒鬼身边不心累才怪,一看海长老就是只挂个头衔不管闲事的主,庆锦腾在这里也算劳心劳力,于他而言是极大的好处。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的先回去了,要不然刘叔得记挂。”
上官天佑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已然泛起黄昏的光影,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庆锦腾也没多加挽留,本欲送送上官天佑,上官天佑见他太过疲劳,拒绝他相送,庆锦腾只好抱拳和上官天佑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