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米威轻叹了一口气，进了办公室。
几十米的长廊，就只剩下了拐着半条腿的芮昕，和坐在轮椅上的方老爷子，一时间，画面还有些滑稽。
只是两个人的气氛，没有一丁点儿的轻松。
“老先生想说什么尽管说吧，别一会儿人出来了，你又不说了。”芮昕道。
方老爷子却轻轻笑了一声，他抬起眸子，“年轻人说话不用这么揶揄，只会显得你特别的没有底气。”
芮昕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那老先生，想要特别有底气地说什么呢？”
方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可是要是仔细看他的眼神，会在他的眼底看到一抹冷，只是如今的芮昕，是真的没有心情观察他。
“我之前说过的事情还有效。”方老爷子说。
“什么事情？”芮昕却两分疑惑。
方老爷子说：“之前说要资助你两个亿，送你去美国学习的话，还管用，而且能给你的女儿最好的治疗。”
“我也说过，我不会去。”芮昕说。
“别着急拒绝。”方老爷子抬起了头来，“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不对，应该说只是今天的一个开始。”
今天的事情？
芮昕的眉头皱了起来，今天的事情，是亲子鉴定报告的事情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做到那么多个医院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都呈现一种结果，还是一种错误的结果。
“很意外？”方老爷子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还是很惊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芮昕心底确实有着惊讶，可是被方老爷子说了出来，她的心底增多的，只有反感。
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接着方老爷子的话，问一句。
只是蹙着眉头，看着他。
方老爷子丝毫不在意这些，他自说自话道：“这不算什么，芮昕，有些事情，你是没有办法想象的，但是我能做得出来。”
“我给你的时间不多，知道吗？”方老爷子的声音冷了下来。
芮昕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怕，这个人比方涵漾要可怕多了，明明一张这样慈祥的脸，却说出粹了毒一样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明白。”芮昕看着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不觉得很无聊很奇葩吗？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仅仅因为那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叫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方老爷子的眼眸冷了几分，“我从十四岁开始创业，一直到现在，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崛起，见证了一个国家的复兴，什么叫不属于我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敢想，手段够狠，就都是你的东西。”
银鬓鹤发的八十岁老爷子，眼神中冒出了**的光芒。
是的，是**，那种对所有一切把握在手掌心，对所有事情都渴望的**。
芮昕的眉角拧成了一团，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这个年迈的慈祥老爷爷，身上散发出猛兽一般的气息。
“现在我老了。”方老爷子有点儿自言自语道：“我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我要在辞世之前，看到我的企业成为世界顶峰，我的孙女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
“费尽心思，强行拥有，真的这么开心吗？”芮昕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解。
“开心！非常开心！”
方老爷子回过头，却给她一个无法理解的锐利眼神。
“我以为方涵漾就够自私了，没有想到，你比她要更甚。”
芮昕看着他，肯定道：“你不会快乐的，方涵漾也不会。”
想要拥有一切的人，注定会失望，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相对的，拥有了手背，就会失去手心。注定会是一个苦海，注定不会满足。
“你这样没有见识的人知道什么？”方老爷子冷冷扫了她一眼，“你的小公司不过才几个人而已，见识过多少资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我老头子虽然平和，但也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小丫头，今天将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会儿你不答应，就没有下一次了。”方老爷子说。
芮昕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方涵漾跟在周以航身后，重复说着什么，周以航的表情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他拉开了门，正好看到门外的芮昕和方老爷子。
“你怎么在这里？米威呢？”他往旁边看了两眼，“不是让他把你送到顶楼吗？你下来干什么！”
他语气非常之差，搜视着米威的影子。身在助理办公室的米威，听到了周以航的话，立刻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其实早就待不住了，担心芮昕，也担心周以航。
“周总？”
“把芮昕带去顶楼。”周以航说。
米威看了芮昕一眼，顿了顿，“好。”
“等一等。”方老爷子突然间插了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老爷子。
老爷子却看向了芮昕，“这丫头有话要跟以航说，让她把话说完吧。”
我有话对周以航说？
芮昕扭头看着方老爷子，眼神中带着疑惑，可是方老爷子的眼神，分明带着戏谑，他在让她当着周以航的面，说自己要去美国。
芮昕看懂了方老爷子的眼神，却不想说这句话。
“说什么？你还想要解释什么吗！？”周以航却为另一件事情生气着，其实他的心底已经不在意墨墨是谁的孩子，他在意的，是芮昕在骗他。
可是芮昕心里的苦，却说不出来。
想想就觉得好笑，芮昕咬着嘴唇，为什么总是她，偏偏总是她，遇到这些事情呢？
“周以航……”芮昕抬起头，“你错怪我了，这句话我只说这一遍，信不信由你。”
“嗯？”
芮昕攥着手机，她的嘴唇紧紧抿着，她看了方老爷子一眼，后者的眼神愈来愈冷，是那种对自己手掌心的东西，没控制住的烦躁。
芮昕抬起了眸子，她咬住嘴唇，“周以航，这真是我最后一次了。”
她把手机拿了出来，页面赫然是录音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