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谁,手枪被打掉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去重新捡起来。从刚才她的警示中我能够看出来,当子弹打向地面的时候,弹壳因为高速撞击而跟子弹头脱离。叮叮咚咚的的子弹壳在地面上弹跳着,而这个女人也如同我所想象的那样,第一时间想要夺取自己的第一优势。
只不过她的这一动作果然还是先被我看穿了,为了不让她去有能力捡起枪来,我见机行事用脚背踢中了她的膝关节后部。如果人的关节弯曲处被击打,就会因为惯性和反射弧弯曲自己的膝盖,从而跪倒在地。
逃脱这件事情比她预想的要难得多,这个结论是在我用小腿蹩住她的脚踝时,面前女人的脸上显露出来的。前几步的动作其实都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只不过这个时候我脑子里面是一片空白的,因为我没有办法看得出她下一步的动作。
虽然控制住了她的下盘,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女子,力气不论再怎么出类拔萃也不能抵得过一个成年男人。不过话又说回来,雇佣兵之间绝对没有什么性别之分,一旦被打上这个标签,管他是男是女,只要能拿钱办事儿的就是精英。
终于跨过了性别上的授受不亲,原本我想要逼她说出主谋是谁,不过总觉得这个女人这么弱会是真正能要我命的那种精英雇佣兵吗?如果在肢体搏斗上不占什么优势,那为什么会派这种人来对付我呢?到底是那些想要我命的人低估了我的能力,还是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本事?
面前的女人好像仍然比较在意不远处被我打掉了的手枪,她不慌不忙的用上半身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这种慢动作又有点像琼瑶剧里面被男主人公给打了巴掌的女二号。虽然说我的心中一旦把这个女人当做被派来杀掉我的雇佣兵来看待的时候,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不过她意外的冷静却让我有点慌。
原本以为她会用蛮力跟我进行一番肉搏,结果这个女人下一步的动作真的是让我意外又无奈。她双腿用力,似乎想要从我畸形的控制中金蝉脱壳,只不过即便是力气再大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个时候我承认我的确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腿上,根本没有顾得用双手去控制和活捉她。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用双手撸我的牛仔裤腿露出脚踝一口就咬了下去。因为天气寒冷让我的皮肤痛感传递到大脑再让身体做出反射弧的时间有点长,但是我却能清晰地感受的到除了一圈儿牙齿咬合的挤压痛感之外,还有一种针尖的刺痛感。
如果我这个时候移开双脚,就直接给她制造了能够快速爬过去摸到被我已经打掉的枪,到了那个时刻一枪打到我的脑门上也不是不可能。剧烈的痛感让我觉得有些无法忍受,化痛苦为暴怒的我一只手直接插进她的头发,狠狠的撕扯着迫使让她的嘴离开我的脚踝,同时抓紧了她的头发用力的砸向水泥的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地面上开始透出殷红的血迹,我才停止了撞击。面前的女人仿佛疯了一般,鼻梁骨歪着一看就已经被地面撞断了,牙齿仿佛也被磕的松动,嘴唇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直接让血流满了她的整个下巴。可是,她却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这样她的双手却仅仅的掐着我的小腿,而就在我两只手同时做功准备抽脚把她给踹远的时候,这个女人仿佛变魔术一样,手里莫名的多了一只极细的针管。如同医院里面打针之前,故意推出一点药物好让针管里面没有空气的做法相反,这个女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恶狠狠的把又细又尖的针头插进了我的小腿处。
大腿处有大动脉,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给我打的什么药,但是却能意识到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药物到达了大动脉再运输到心脏,估计,我会死。满满一针管的粉色药水大概在我的挣扎下注射了三分之一,即便是脚底下开始轻飘飘的像是踩了棉花一样的时候,我也想着要把她的枪给踢走。
然而踉踉跄跄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走路,这药好像是一种麻醉剂,几秒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我把手我成拳头,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眩晕感一阵又一阵的袭遍了全身,我终于还是跪倒在地上不受控制。
“啊——嘶——卑鄙!!!”
“哈哈哈哈哈哈!卑鄙!什么叫卑鄙?亲爱的王警官,做好准备了吗?你,现在该去见你爸爸妈妈和好兄弟了!”
“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谁给了我第二条命,我的命就是谁的!格斗我的确是差一点,不过阴招损招,谁也敌不过我,你也一样。”
如果说这个女人的真正目标是我,又口口声声的说并不知道吴田贵到底是谁。可是在吴田贵逃跑的时候,她的眼神和举止早已经出卖了她。估计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对于一个刑侦科的警察,这点情绪和神态上的波动我还是能够拿捏到位的。
头渐渐的开始变沉,忍不住的让我的颈椎无法支撑头颅。我眼睁睁的看到那个女人爬向那支安装了*的枪,一只手晃晃悠悠的对准了我。完了,难道我就要在这里交代了吗?一个趁人不备耍阴招的女人,果然我还是想错了,派来杀我的人,绝对不止有那么简单。
“辰哥!辰哥听得见吗!坚持住!我马上就来救你!”
陈光,是陈光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原来我的蓝牙耳机一直在左耳上嗡嗡作响,虽然我知道是陈光,但是意识仿佛已经飘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面传来,铁门吱嘎一声被猛烈的推开,陈光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往我这里跑着。
然而面对躺在我对面,颤颤巍巍的给手枪上保险的那个雇佣兵,我是多想提醒陈光,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然而声带已经无法被控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安装*的手枪是没有办法在扣动扳机的时候发出声音的,但是却能够在安静的环境下听见子弹穿透棉衣进入肉体的声音。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洒在空中,那支举着手枪的手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没有感受到痛,难道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吗?视野越来越模糊,而我却能清晰的看见,在我的面前有一个人,他穿着蓝黑色相间的拼接羽绒服,是他在网络上面新意了很久的款式,问我好不好看的时候,还被我嫌弃幼稚。
陈光重重的倒在了我的面前,不偏不倚,子弹穿透了他的喉咙。就在那一秒,陈光睁着眼,伏在地上,跟我面对面。我从未感受到自己的心又那么痛过,即便是曾经有过,那也已经被尘封了。然而这种心痛,大概是像伤口被撒了粗盐一样,又疼又痒,还不能用手去抓。
那一枪,陈光替我挡的。我费劲了力气想要喊出声音,结果即便是用了再大的力气,也只能感觉到自己眼前的泪水不断的流。即便我还保存着最后一点的意识,我的身体也不能被控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了雪,开始是小雪,后来却越下越密。
“辰哥,等再下雪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吃火锅吧!”
“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陈光啊,下雪了,你看见了吗?楼下的便利店应该会有最新鲜的蔬菜和高品质的羊肉,一天总是坐在设备前面盯着,都不怕颈椎病越来越严重吗?下楼走走去,买点羊肉回来,要是不好吃就找你算账。那件蓝黑相间的羽绒服一点都不幼稚,我知道你舅舅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脏到洗不出来的米老鼠玩偶。
雪下得越来越大,我的意识仍然在不断变弱,但是因为求生意识的原因,让我久久没有晕厥过去。直到整个天台都被雪覆盖的白茫茫的,陈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任何的光芒和生气。积雪像棉被一样覆盖在他的身上,曾经被许诺夸奖和羡慕的长睫毛上也挂着晶莹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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