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头鱼(1 / 1)

2002年,五一小长假快要到了,这段时间,志强整天总是风风火火的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在中国地图上看到海南轨旅游的线路,看看到底怎么样走时间最短,还能玩到比较多的地方。因为志强读大学的女儿和妻子一定坚持去海南旅游。正当志强看地图找到最佳捷径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志强漫不经心地拿起话筒客气地说:您好,您找哪位?

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女人的声音:我找......志强,我是他的小姑姑。

小姑姑找志强,肯定有什么急事,这不已经有二十多年都没有音信了。志强顿时感觉有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志强说:小姑姑,有啥事您慢慢说,都怪我这么多年没去看您。

小姑姑说:你表弟今年这个五一结婚,我们想邀请你们全家来北山参加婚礼。

志强连忙点头向小姑姑保证一定会准时去参加婚礼。

小姑姑是旧社会出生的女人,从小就没了爹娘,和志强的妈妈,也就是她的叔伯大嫂关系处的非常好,针线活和农村的一些活计全都是志强妈亲手教的,小姑姑始终把志强妈当作自己亲嫂子一样看待,甚至胜过自己的父母。加之志强的父亲又没有姐妹,所以志强父母便把小姑姑看作是自己的亲妹妹,而志强也把小姑姑看作亲姑姑。等到小姑姑到了出嫁的年龄,经人介绍嫁到了北山的偏僻的农村,可以说是兔子不拉屎的一个穷山沟。志强姑夫是一个跛脚男人,好在他在铁路找到了一份工作,但是家里的日子还是过的挺寒酸。

小姑姑和志强家人的感情特别深,凡有个大事小情总是亲自来家帮忙,她家有事志强家也是头一个去的。

小姑姑一直在北山村生活,经过多年的煎熬,终于过得算是个体面的人家,五个孩子都离开山沟参加工作,其中还有一个是很厉害大学生,这次五一结婚邀请志强一家去参加婚礼的就是这个博士生表弟。这在**十年代,谁家要是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可是相当荣光的事情,何况这还是一个读了博士的。小姑姑在北山沟终于昂起了她曾经因贫穷低垂多年的头,走起路来腰杆也挺直多了。

这次五一小长假,小姑姑一个电话,改变了志强的旅游计划。志强说服了妻子和女儿,决定一同去参加表弟的婚礼。

表弟的婚礼举办的不逊于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大有一种北山沟里的派头,婚礼办的好不热闹和令人敬畏。

婚宴开始了,丰盛的酒席让北山沟的人们大饱眼福。什么螃蟹,对虾,海参,鲍鱼,应有尽有,喝的酒水是青一色的茅台酒。志强简直被桌上的这一道一道的美味佳肴惊的目瞪口呆!

上完凉菜上热菜,这是农村办酒席的上菜顺序,志强盯着那盘红烧鲤鱼目光有些发呆,不停地在内心发问:这是一条真的鲤鱼吗?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对生活的改变没经历过,很多年前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眼前一样。

大概是二十年前,小姑姑家二表妹出嫁办宴席,志强和刚满三岁的女儿一周去参加了宴席。席间,自不必说上的酸菜,白菜,干蘑菇等自家产的北山菜,没有油水,难吃难咽。但有一道菜却让志强女儿眼睛为之一亮。那是一盘金翅金麟的红烧鲤鱼,她把筷子伸进盘子里,想要夹一块鱼肉吃,夹了半天却怎么也夹不动。她说:爸爸,我想吃鱼!志强无奈地用筷子想要帮她夹一块,而那鱼肉仍是纹丝不动,好好的贴在鱼的身上。志强心里顿时产生了疑问“难道是厨师没有做熟?”这时,坐在志强身边的当地一位老人告诉他,这不是真鱼,是一条木头鱼。他们北山人日子过得穷,不知道从哪一代人开始就立正这个规矩,凡是谁家办个红白事儿,都要到赁铺去租这个东西,顶一道菜,以图吉祥,一直流传到现在。哦!!志强终于明白了,木头鱼虽然不能吃,却是北山人对高品质生活的一种向往。现在,北山人的日子也过得好起来了,生活质量也大大提高,小姑姑家这餐宴席办的与二十几年前相比有些奢侈,难道这不是对祖宗许愿的一种还愿吗?

志强放下筷子,没兴致吃完酒席,心里总有一种东西在冲撞,但得到的最终的回音是:再见了,木头鱼!北山人是不会忘记这段历史的。

注:木头鱼的背景是80年代初的北部贫困农村。

北山是化名,这个山沟的真实情况确实是有,那时候的贫穷,真是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对比于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仅以此,纪念那些真实存在的艰苦岁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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