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唐懿贝的手就被北皖强势的捏住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我们北宅的一个秘密,谁也不能说出去,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我不会杀你,但你给我记住,只要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这件事,你就等着北家所有人的追杀吧!”
这样激烈的反应是唐懿贝意料之中的,可唐懿贝不太明白,这件事明明北宸爵才是其中牵涉最深的人,为何北皖这么激动?
难道这件事真的是北宅的大秘密?
既然如此,为什么北蕴要告诉自己?
北皖不是北宸爵最大的对手么,他不是最恨北宸爵,当初还借自己的手给北宸爵下毒的么,为什么突然这么维护北宸爵了?
按理说,这件事虽然对北宅有所影响,但对北皖的影响是最小的,只要他把事情捅出去,或者拿去威胁北宸爵,北宸爵绝对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的,为什么他现在却……
唐懿贝还没有想清楚,身体突然一跌,只见北皖满眼猩红和冷冽的盯着她,“唐懿贝,如果你真的想好好活的话,就把今天的事情都给忘了,否则谁也保不住你,就连北宸爵,也会要你的命!”
——就连北宸爵,也会要你的命!
“你以为我会怕吗?”唐懿贝越是被北皖这样威胁,她心里的反抗因子就越是暴烈,“你爷爷自己告诉我的,又不是我千方百计去打听的,你真当我会怕?”
“唐懿贝,你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你会后悔的。”北皖说完,松开她转身就走了。
其实北皖的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知道唐懿贝会不会看在北宸爵的面子上不要说,不过她刚刚有句话说对了,是老爷子告诉她的!
老爷子当初可答应过不会再提这件事的,况且当时清儿死了之后,是老爷子亲自处理的后事。
心烦意乱的北皖急急的赶到了东苑,成叔拦住他,说北蕴在休息,但北皖现在几乎掌控了北宅,成叔一人如何拦得住他?
“爷爷,是您告诉了唐懿贝清儿的事,是吗?”
北蕴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中州这边天气不错,温度也正好,很适合生病的人养身子。
可北蕴不管怎么养,都已经养不好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北蕴不悦的皱着眉,“北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现在我才是北宅的主人,爷爷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情去管别人,还能说起十几年前的事情,还真是让我诧异。”
“今日你带走唐懿贝,是宸爵的意思吧?”北蕴语气慢悠悠的问道。
北皖面色一变,只听他冷哼了两声,“北宸爵要彻底放弃北宅了,爷爷不知道吗?他已经查出了他爸妈的死有内情,虽然还不知道是爷爷下的手,但只要我把当年爷爷害死我三叔和黛尔·菲娜公主的证据拿出来,以北宸爵的性子,他绝对会和北家撇清关系。”
“你、你这么做,对北家又有什么好处?北皖,你是孙子辈中最大的一个,也有能力,我很看重你,我是想着让你以后……”
“您是想着让北宸爵成为北宅的主人!从小到大,您最偏心的都是他,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给他,我以前一直觉得您是怜惜他小小年纪没有了父母,可渐渐的、我才明白,您是想把他培养成您的继承人,成北家地位最高的人。”
北蕴咳嗽了两声,怒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宸爵他能力出众,聪颖灵慧,果断决然,正适合做我们北家的继承人,只要他想的话,这整个z国都是他的,到时候我们北家就会被他带到那前所未有的高度去,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
眯起黑眸,北皖冷冷道:“爷爷可知道,北宸爵从来都不想走到那一步去,如果不是爷爷您逼他的话,他是不会走到今天的。”
“我逼他,也是为了他好!”就像北宸爵小时候不肯去训练,不肯开枪,他就亲自操着鞭子把他打的浑身是血。
都是为了他好。
“爷爷,其实到现在我才知道,您对北宸爵的爱,真是比对我的忽视还要令人可怕,我一开始很羡慕嫉妒北宸爵得到您的关注和培养,可现在,我发自内心的同情他,居然遇到了这么个变态狠辣的爷爷。如果他知道是您害死了他的父母,他不来找您报仇,杀了您给他父母偿命就算好的了,您还指望着他为你、为北家夺取权力和荣耀?”
“你……”北蕴被北皖这番话气的脸色一白,狠狠的咳嗽了好几句,没两下就吐血了。
北皖冷眼看着北蕴的困状,默默走到他的面前,垂眼看着他,眼底满是同情和可怜,“您风光了一辈子,想不到最后却落得个孤凄而死的下场,爷爷,我真替您感到悲哀。”
“北皖,你、你这个不孝子孙,你、你……”
“爷爷骂不出来就别骂了,还是省点力气等着您最疼爱的孙子回来给您收尸吧,前提是他不知道他父母的死和您的关系,哧哧,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就是爷爷了,居然狠的下手让一个飞机的人全都给您的仇恨陪葬。您当初一心想杀了那些人,想让司徒家的人死,想让黛尔·菲娜死,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您的儿子也死了……您是不是也没料到?还是您早就知道您的儿子会和那个女人一起死,您故意这么做的?您是怕黛尔王室的人把北宸爵带走,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这些疑问,来自北皖多年的疑惑,今日他终于能问出口了。
真相与答案如何,他已经不在乎了。
北蕴这时候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浑身都在抽搐着,眼睛里泛着怨毒的幽光,似两条毒蛇要把北皖的脖子给缠住般骇人。
北皖潇洒而去,成叔一进来就看到北蕴吐了一地的血,嘴角还有鲜艳的血迹,他震惊不已的冲过去,“老爷子,老爷子您怎么样了?您怎么样,我这就去叫医生。”
成叔要出去找医生,但他的袖子被北蕴拽住了,力气不大,可成叔跟了北蕴这么多年,知道他是有话要说,连凑到他的面前,“您有什么要交代的,您说,您说。”
“对……”
北蕴的声音,沙哑,沧桑,微弱得像一阵微风,吹过就没了,怎么也听不见。
“老爷子,您说什么?您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啊。”
“您别急,慢慢说。”
“什么?”
北蕴突然挣扎了一下,身体抖了抖,面色红晕得不像正常人,一双沧桑无神的眼睛好似突然被点燃了般,亮起了烈焰的光芒:“宸爵,对不起你……爷爷对不起你!”
吼完这一声,北蕴突然没了力气,抓着成叔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嘴角的血迹还在,可他鼻尖的气息却……
“老爷子,老爷子?”
“您别吓我,老爷子,您怎么了?您说说话啊……”
没多久,北宅就传出一个悲恸的消息:北家一代掌舵人北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