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本来就不相信张巧的那份邀请函是真的,但是也不认同许影用那种不存在的东西来欺骗大家。此时听到单语的惊呼,她蹙了下眉,回过身的时候却看到单语的瞳眸里闪动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她诧异着也将视线落在了正前方。
三张邀请函被水浸泡过了,可是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水绿色的纸张已经湿了,颜色比刚刚更浓了些。
然而围在桌子旁的几个人,黑色的眼球同样倒映的是那个用墨汁写成的字。黑得彻底,而且透亮。
单语可能是觉得太过离奇,而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在那个“邀”字上戳了几下,再抬起来白皙的手指上没有半点污渍,她又将手指放在鼻尖处,双瞳猛地放出亮光:“有墨汁的气味。”
几人一听,眼中的匪夷所思与震惊更甚,但是有一个人已经乱了。
“妈,到底怎么了?”张巧的女儿李晴三人还被黑衣人压制了不远处,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氛围一时间有些奇怪。
张巧石化的身体终于动了动,她再次僵硬地把视线落在离自己最近的那张纸上。黑色的墨水已经化开渗透入纸张,而那个“邀”字早就化成了一堆污渍。
而最前面两张的“邀”字,却像是被水洗涤了,越发的黑亮。
她蓦然回过神,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不由往旁边退了两步。
许影看着他们的反应,知道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她绕过他们走到了郭敏与许程的旁边,三人相视一笑,却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千年墨水,那只是传说。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上面做了手脚。一定是这样的。”张巧似乎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也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不甘。
许影对她的执迷不悟有些无语,为了进入庄园,而不惜伪造邀请函。难道她以为只要进了庄园,就没有后患了吗?
“谁在庄家地盘吵吵嚷嚷的!”一个带着威严的女音兀地响起。
许影也跟着其他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保养得太好,看着也就四十多岁的容颜,眉宇间自带着一股英气。
张巧看到来人,手暗暗地往大腿一拧,震耳欲聋的嚎啕声像要吞噬每个人的耳膜。
“宁妹,你总算是出来了。你看看郭敏教出的女儿,顶撞长辈,目中无人。还说我的伪造了邀请函,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这让我以后把脸搁哪儿啊?虽然我们之间有误会,但是当我收到邀请函的时候就知道,宁妹如此大肚的人怎么会跟我记较,所以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没想到……。”张巧越说声音越哽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够了张巧!”郭敏是真的气急了,伤了她不要紧。可是张巧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女儿身上拨脏水,她疼爱的孩子不是为了给人谩骂的。
“到今天我才总算看清楚,你真是有本事啊。东窗事发之后还想颠倒是非坏我女儿的名声,不止我女儿佩服你,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佩服你没羞没臊!恬不知耻!”郭敏对人一向和善,她只是不愿意去争,但并不代表她懦弱可欺。
“你……。”张巧“你”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张巧,你别以为我郭家没落了就觉得好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整垮你们张家,也不会是什么难事!”郭敏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张巧咬牙恨恨地瞪着郭敏,可是却没有反驳。
因为正如郭敏说的那样,郭家虽然已经不如从前鼎盛,但毕竟基底扎实。而她们张家虽然是后起之秀,可是根基是远远比不上郭家的。
林音见状,不由打起了圆场:“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这样吵会让阿宁难做的。”
林音这样说,却没有半点指责郭敏的意思,甚至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对。今天如果换是她,她也一样会这样做。母亲保护孩子,那是她们的使命。
而郭敏毕竟有她的修养,不会将孩子扯进来,要不然就张巧去年做的那件事,也足够让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影也拉了拉郭敏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郭敏此时才压下心中的怒火,歉意道:“阿宁……。”
乔宁抬手打断了她:“我已经知道了。”就在刚刚佣人已经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地告诉了她,她的视线饶有兴趣地从许影的身上一扫而过。
她看着门口那三个被压制住的人,蹙眉道:“把他们放了。”
张巧见黑衣人果真听话地放开了其他人,顿时喜上眉梢,自认为乔宁是要息事宁人放他们进去。然而下一秒,当她触到乔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所有的喜色瞬间退去。
她说:“张巧,你这么没脸没皮地站在我家门口,是谁给你胆子了!”
乔宁身为一个将军夫人,那份的气势与威严让张巧脚下一软,可她却也强撑着。
“去年我们没有跟你追究,你以为是什么?我们当真以为唐家软弱可欺!当时如果不是阿音跟阿敏替你求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乔宁的眼中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杀意,直接将张巧吓破胆,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骼,瘫坐在了地上。
李晴几人看到张巧那样也吓坏了,可是黑衣人却拦着不让他们进去。
许影的目光落在失魂坐在地上的张巧身上,其实从一开始许影就有些明白张巧的用意。她伪造邀请函,还不怕把事情闹大,就是以为家世显赫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她自信地以为,为了面子唐家一定会息事宁人放他们进去。就像去年一样。
她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也不知是不是张巧太过无知太过无脑,一个军官世家,他们的荣耀与光荣都是他们用自己的功绩打拼出来的。那种所谓的面子,他们从来都不会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