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使节凤墨,参见南衡皇帝陛下,恭贺南衡皇帝陛下喜迎麟儿!”
凤墨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并没有跪下。
而凤墨的这一行径,当下就惹得南衡朝堂中有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的不悦,自以为是的大国,压根就瞧不起曾经被打压的差点灭了国的北流。
“北流的使臣还真的高傲啊,见着我南衡皇上,竟然跪都不跪,难不成,这是瞧不起我南衡?”一大臣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不过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弱国,还真的将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说,如果皇上愿意的话,足以让北流灭掉,看他们还敢不敢个敢如此的无礼。”
“无礼之徒,那北流的小皇帝倒是胆子大,竟然敢派出这样的人出来!”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些所谓的百官,在官场上横行多年,现在虽然南衡一直止步不前,可怎么说也是四国之首的大国,而北流,在他们的眼底,不过只是因为南衡一时慈悲,不忍赶尽杀绝,这才让北流存活至今。可谁知道,北流的人竟然这般的不识抬举,实在是过分。
若当真是一般的北流官员的话,恐怕一定会被这阵仗吓得软倒下来。而事实上,凤墨身后的那些官员,还真的就是腿肚子打颤,入宫不是凤墨纹丝不动的站着的话,他们指不定的就真的被压得跪了下来了呢!
凤墨微微的抬眸,并没有看高坐龙椅上的人,而是淡淡的扫视了那些不断的叫嚣着的百官。
她发现,这些叫着嚷着的人,都是一些生人,没有一个是当初和她所交好的那些人,而当初的那些人,现在朝中所剩已然不多,只有那么几个,却隔岸观火,一点也没有要加入进来的打算。
凤墨知道,那些隔岸观火的人并不是想要帮助她,而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对于北流这个国家,始终抱有一种抵触。尤其是当初凤鸾的最后战场,就是直面北流。
“我确实是瞧不起南衡!”凤墨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成功的将南衡的百官都得罪了。宫铭珏倒是诧异的挑眉,他可不认为他们的凤主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她如此说,必然是有她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他有些的好奇。
楚风然已经直起身,脸上浮现薄怒,冷冷的看着下方除了一双深似寒潭的黑眸之外,都无法瞧清楚长相的凤墨,冷冷道:“凤墨,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莫要忘了,这是南衡。”
楚风然是个极为自负的人,他的皇帝之尊严,是绝对不允许任何的人去触犯。若非如此的话,当初又如何会轻信他人,对凤鸾下那般毒手。
“尊敬的南衡皇帝陛下,我自然是不会忘了,只是南衡对待别国使臣之道,是否过于的苛刻?何谓苟延残喘的弱国?即便我北流曾经确实是不若南衡,可也别忘了,那唯一的能让我北流俯首称臣的人,已经不在了。若是南衡皇帝陛下不相信,非要挑起战争的话,凤墨也不会说什么。不过,现下凤墨代表的是北流诚心前来恭贺南衡皇帝陛下喜获麟儿,这南衡诸位大臣的态度,是否有失偏颇?”
凤墨的话掷地有声,这番话从有着清冷气质,不攀权附势,也不桀骜自负的凤墨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竟然让人有种有居高位,习惯性的只会下面的人那种自然而然的傲气。
而那种傲气,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必然是经过了长期的习惯在那里,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楚风然忽然有些失态的从龙椅上霍的一声站起来,激动的看着下面的凤墨。
楚风然的动静,在这本来因为凤墨的那番铿锵有力的话之下,就静谧非常朝堂中显得尤为的大声。
那碰撞上东西的声音,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惊疑的看向楚风然,不明白为何皇上忽然的如此的失态,甚至还是在北流的人说出这番话出来之后,做出此番的动作。
楚风然有些痴然的看着那一身暗红的官服的带着面具的凤墨,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是看到了凤鸾。
其实,楚风然在知道凤鸾死了之后,心中是充满了后悔的。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喜欢凤鸾,也真的爱她。可以说,他能有今日,功劳最大的就要数凤鸾。
可是,只要是男人,谁不喜欢那种顺着自己的女人,谁不希望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能够一直的抬头挺胸?可是,在凤鸾的面前,楚风然却始终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即便是面对那些朝臣,他虽然是身为皇帝,可是却每一次不管是说什么事情,那些百官重臣,最常回答他的一句话,便是【此事事关重大,请容臣禀明皇后,再行定义!】。长此以往下来,将他对凤鸾的爱,渐渐的磨灭掉,明明实际上皇帝是他,为何他无论做出任何的决定都一定要经过凤鸾同意?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心平气和的应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无论任何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就是这个的时候,楚风然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甚至,每一次凤鸾回来,他都觉得那是一种炫耀,一种俯瞰他的感觉。终于,在凤鸾死前一年,他终究因为醉酒,犯下了弥天大错。
楚风然和凤鸾夫妻多年,可因为凤鸾为了帮他的江山铺路,当真是聚少离多,即便是真正的相聚在一起,夫妻同床也不过几次。后来,甚至连同床都不曾,只是因为楚风然觉得,躺在凤鸾的身边,他们不是夫妻,倒像是她临幸他,这让自负的楚风然心中的不平衡越来越强烈,而对性子温和娇弱的凤容,愈发的宠爱。
后来,凤鸾怀孕了,这本应该是一个极为欢喜的事情。可对楚风然来说,却像是当头一棒,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凤鸾当真生下来一个男孩的话,那么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恐怕就当真是坐不稳了。
而此时,凤容那一番言辞恳切的话,最终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那个时候,凤鸾脸色苍白的躺在他的怀中,再次的勾起了楚风然心中的怜惜爱怜。
那个时候,楚风然正打算劝说凤鸾卸下身上的重任,回到宫中,安安心心的做她的皇后。然而……。这样的念头刚刚的起来,凤鸾却连小月子都不曾做完,就再次的领兵出征。
而那个时候的楚风然终于知道了,要想凤鸾像凤容那般的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乖乖的听他的话这样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
此后,凤容也有过两个孩子,可是最后因为凤鸾的关系,都不曾留下。
原本,楚风然已经想好了,不能委屈了凤容,即便是他并不爱凤容,可终究还是宠着的。他甚至想着,找个时日,向凤鸾将事情全部的摊开,他相信,以凤鸾对凤容的宠爱,必然的不忍心责怪他们。到底,他当初也不过是将凤容当成了她而已,如果她不曾离开他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一直到最后,楚风然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他觉得他只是将自己对凤鸾的情寄予在了凤容的身上,实际上,凤容在他面前也不过只是凤鸾的替代品,不可能能和她相提并论。
一直到凤鸾谋逆的消息,被凤容不小心的从帝鸾宫中翻出来,如果不是那特殊的信件的话,他都不知道,他的枕边人,竟然已经和别的人暗通曲款,甚至还想要取而代之。
十二道皇令,整整十二道皇令,楚风然才将凤鸾召回京。而就是这十二道皇令,让楚风然更加的确定,凤鸾当真是有了谋逆之心了!
而那个时候楚风然却不想想,凤鸾带兵征伐北流,正在最紧要的关头,如何能够为了区区皇令就停下征伐之路?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斟酌其中利弊,最终,凤鸾选择了暂时将皇令放置一旁。一直到收到十一道皇令,凤鸾以为是南都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暂时撤兵,带领身边的四十三名铩羽骑七十二军中四十三个军的首领,一路快马加鞭的返回南都。而就在临近南都的路上,凤鸾再次的收到一道皇令。
而就是这十二道皇令,将那天下四绝中唯一的女子,有着战神之说的帝后凤鸾,铺就了一条通往地狱的大道。
宫中短短的几日,凤鸾当真是活在地狱中。
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那般惨烈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最为信赖的丈夫与妹妹,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设计她。
一直到死,凤鸾都不明白,为何要那般的待她?当真只是后权高于帝权,所以她就不得不死吗?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两个人确实是背叛设计了她,这一点,是绝对不用任何的怀疑,也不需要任何的借口!
凤墨眼底的冷冰寒入骨,冷冷的看着金銮殿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楚风然,虽然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让站在她四周的人,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宫铭珏瞧见像是丢掉魂一般的楚风然,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轻咳了一声,唤道:“皇上……。皇上?皇上,北流使臣还等着皇上呢!”
没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惟独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宫铭珏才敢如此唤醒失魂般的楚风然的心神。
缓过神来来的楚风然,已经没了继续早朝的心思,脸色异常的难看的看了眼下面沉默不语的凤墨,最后无力的摆摆手,“朕乏了,退朝吧!北流的使臣,过几日,便是太子的册封大典,也正好的蜂上太子的满月,便等着东合西成的使臣一道儿吧!”
说完,楚风然竟然反常的不顾礼仪,甚至朝臣都来不及行礼,他便就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了金銮大殿。
见此,凤墨唇角勾起冷厉的弧度,而宫铭珏眼底浮现了更多的疑惑和不解。
楚风然今日的表现,不像是身子不适,倒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宫铭珏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站定不语的凤墨,心中犹疑,猜测着可是和凤墨有关?
——帝容宫——
凤容正惬意的喝着血燕窝,眉宇间倒是淡淡的,与曾经的凤鸾有着两分相似的脸,即便是如此,也是个绝色之人。
凤容给外界的人的印象就是娇柔温和,端庄典雅,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虽然才能上面,或许比不上有着天下四绝之称的凤鸾,可倒也各有千秋风华。
然而,就像是一句老话说的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可在这里,这样的话却又不尽然。倒是可以更改为,越是柔弱的女人,一旦攻击起来,那就是致命。
凤容,显而易见的,既漂流又有心计,且手段狠辣绝不手软,这样的人,若是想要对付一个人的话,她那娇柔的外表,就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色,谁能想象得到,这般柔弱的佳人,其实手中已经沾满了鲜血?
“凤墨?这个名字……。”放下手中的碗,凤容的一双黛眉微微的紧蹙,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竟然升腾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过只是北流那般弱国的使臣罢了,娘娘怎地还惦记上了?那样的国家出来的人,根本就不足畏惧。”采荷毕竟跟在凤容的身边多年,凤容手中沾染到多少的鲜血,她心中都清楚。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凤容手中沾了多少的鲜血,她和红杉的手中就沾染了多少的鲜血。她们是亲眼的看着凤容是如何的从一个柔弱的少女,长成心机深沉的女人。也是她们亲眼的看着她,如何的算计亲父,如何的设计皇上,如何的亲手杀了亲姐凤鸾。
凤容款款起身,那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束,束腰裹胸,将凤容那原本偏向娇小的身子,衬托的愈发的丰盈。
“本宫当然不会关心!”凤容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撑额,半敛眼瞳,“只是本宫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很难受的闷气憋在心里面,让本宫非常的不舒坦。”
红杉此时刚好进来,听到凤容这番话,便缓缓道:“娘娘,您之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憋闷,奴婢想,必然是因为这个使臣的名字刚好与娘娘同姓,娘娘听着自然是不舒服了。”
凤这个姓本身就稀少,至今为止,倒是不曾再听到再有凤姓的人出来,没想到北流倒是出现了一个,且刚巧的就是使臣。也难怪凤容在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心中不舒服了。
“奴婢还听说,这凤墨在北流是文武状元呢,且也不过只有十*岁,当真是应了那句,英雄出少年。现在想来,这凤的姓氏,还真的是出尽了人才,当年有凤……。”红杉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采荷猛地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而此时,凤容已经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眼底有着深沉的残忍的冷酷杀意。红杉和采荷见状,心一禀,连忙跪下来。
“娘娘赎罪,奴婢一时失言,求娘娘饶命。”红杉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头都叩的咚咚的响,不一会儿,地上就染上了一片血迹。
采荷也不忍红杉当真就被杀了,红杉嘴就是快了点,对凤容还是极为忠心的。
凤容的手段,她们跟在她的身边,比谁都要清楚。
“娘娘,红杉不是有心的,还请娘娘赎罪。”
说着,采荷也打算磕头求情。
“罢了!”好半晌,凤容淡淡的声音响起,那双毒辣阴冷的双眸缓缓的合上,摆手道:“记住,本宫再最后说一遍,以后凤家,乃至整个南衡,也就只有我一个凤氏,本宫绝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采荷连忙扶起已经有些软了的红杉,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娘娘不必如此的在意,无论怎么样,那个人已经死了。且娘娘当初为其下葬的时候,以糟糠封了她的耳鼻嘴,以乱发掩面,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人会……。”
剩下来的话,采莲没有说完,因为凤容此时再次的睁开眼睛,那双残忍而疯狂的眸子,并没有看向采莲,而是看向不远处。
只见凤容忽然的动了动身子,坐直了身,手在身边软榻上轻轻一碰,然后不远处的墙壁忽然的缓缓的转动起来,竟然从里到外的换了一面。
那另一面的墙上,是一幅画,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女子,手执双剑,立于滔滔江水边上,高傲秉然。那似真似幻般的绝美面容,此时嘴角噙着自信的笑意,一双寒眸冷傲,看画的人若是看上的话,定然当真会以为她是在看着对方。
若是有人看到的话,或者说,若是楚风然看到的话,必然会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凤鸾,那个绝世无双的女子。
“不,本宫从不担心,本宫何须担心一个手下败将?”凤容起身走到画前,抬起如玉般的手,轻轻的抚上话中女子的面庞,眸色柔和,似乎真的很珍惜这个画中的人一般。“本宫的好姐姐,九泉之下,可有颜面去见那疼你偏心你的爹爹?本宫早就说过,本宫要做人上人,可偏偏,你总是喜欢挡在本宫的身前,总是破坏本宫的一切,你说,你不是找死是什么?”
凤容站在画像前,轻声低喃着。无论是采荷还是红杉,早就习惯了她如此的行径,当下,也只是相互的看了对方一眼,闷头不语。
“下去吧,本宫听说安昭仪有喜了?本宫眼里可容不得沙子,红杉,办好这件事情,就算是将功补过。”凤容的手依旧搭在画上,“采荷,本宫听着皇上似乎身子不适,你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看望下皇上。”
“是!”
当整个寝宫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凤容冷沉的像个胜利者一般的看着画中的凤鸾,道:“姐姐,你错就错在,不该站在妹妹上头。你错就错在,你的心不够狠。姐姐,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那就好好的改一改你的性子,要像是妹妹这般,杀伐果断,只要是挡着自己道的人,都一个不留的全部出掉,即便是亲生父亲又如何?如果做不到的话,无论多久,你永远也斗不过我!永远也斗不过……。”
凤墨回到驿馆之后,就换下了一身繁重的朝服,重新的换上那一身简单的白衣锦袍。腰间紧束,腰带上没有一点点的装束,整个锦袍上面,一片雪白,看不到任何的点缀物。
即便是如此,凤墨那一身气质,也足以衬得起这身白衣。
此时,凤墨面前的桌上,摆着两柄一玄金一白银的两柄剑。
此二剑周身从剑柄到整个剑鞘,都布满了繁复的纹路,单看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要是组合在一起的话,赫然的,两把剑刚好的成为一个交颈凤凰的花样。
这两把剑正是凤鸾的凤凰诀的由来,如果没有这两把剑的话,可以好不夸张的说,绝对没有凤凰诀这个剑术。
凤凰剑!
凤剑与凰剑,宛若雌雄一般两剑相碰的话,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凤啼一般嘹亮。
也因此,这两柄剑被列为当今天下十大武器之第三。
当年,也是大幸,她未曾将剑带回南衡帝都,否则的话,也不会那般容易的就回到她的手中。
这两把剑的特殊,不只是因为外花纹的特殊,而是因为这两把剑是她的爹爹当年花费了多少的心力物力而制造出来的,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为了制造这两把剑,她的爹爹整整半年不曾好好的休息过。当年,当这两把剑从爹爹的手中交到她的手上的时候,刚巧碰上她第一次出征。
当年,爹爹别的话没说,却只是说【这凤凰剑,是爹爹全部的心血,爹爹不求你建立多少战功,只求你安然无恙。而凤凰剑就像是爹爹一般,一直一直的都陪在鸾儿的身边,代替爹爹保护鸾儿……。】
因而,这两把剑并不只是能将凤凰诀的威力提升到最大,更重要的,这是当年凤丞相对凤鸾的一片心。
凤墨抬手,两只手缓缓的握住凤凰剑的剑柄,一寸寸的往外抽。直至全部抽出,凤墨猛地一个转手,两柄剑就这么的消失在凤墨的手中,空空如也的手上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还留下两个剑鞘在这里的话,谁能想得到,凤墨的身上有两柄剑?
将剑鞘重新的放回剑盒,然后缓缓的合了起来。
凤墨呆呆的看着用珍贵紫檀木做出来的剑盒,紧抿的唇和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楚她此时的心思。
等到凤墨从屋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出来的时候,正好墨佳莹来唤她用膳。
“姐姐……。哥哥,该用午膳了。”
“嗯!”
对于墨佳莹的口误,凤墨倒是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在墨佳莹吐舌头的情况下,便转头不做评论。
“听说皇上病了,今儿一下早朝就倒下了。”百里清扬一边用着膳,一边将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说了出来。
凤墨依旧优雅的吃着饭,连眼神都不曾闪一下。百里清扬见状,心里面稍微的放下心来,只有真正的放下了,才能如此的平静,只有真正的放下了,才能为以后的事情淡然面对。
百里清扬之前就在想,要是凤墨哪怕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迟疑的话,他都不希望凤墨再去涉足这件事情,即便她是凤主。不过很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一点,百里清扬非常肯定!
“哦?病了,那敢情是我刺激到他了?”放下碗筷,凤墨终于张开说话,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冷意。
“那倒不是!”百里清扬同样的也放下碗筷,从容淡定的说道:“恐怕是皇上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谁,是自己个儿刺激了自己个儿了。”
凤墨抬眼看了眼百里清扬,而后者却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眼底的温和暖意,让她愧为叹息。
墨佳莹一边往嘴巴里塞着东西,一边张大着杏目,傻傻的看着两个人之间那实在是难以理解的对话。
“莹儿,你吃饱了?”察觉到墨佳莹的视线,凤墨挑眉看向她。
“没!”墨佳莹连忙低下头啥也不想了,认真的扒着碗里的饭,心中却只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选择姐姐果然是没错,又好吃的,也能睡懒觉,当真是惬意。
凤墨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离开。百里清扬见状,同时的跟着起身,后于凤墨半步,离开了用餐的地方。
凤墨沉默的走在前面,而百里清扬倒是也不着急的跟在身后。
因为百里清扬的身份特殊,当年真正见到过百里清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跟在凤墨的身边,倒是并不会引起怀疑。因为这个,公良策是捶胸顿足,直呼,早知如此的话,当年他出行也就带着面纱或者面具遮着脸,也好过现在不能跟在凤主的身边啊!
忽然的,凤墨脚下一顿,抬手折了边上开着的月季,轻缓的说道:
“铩羽骑乃南衡支柱,至今多少的人怀疑铩羽骑的下落,可都被南衡帝压了下来。到底铩羽骑在什么地方?铩羽令又在何地?何不让南衡帝拿出来以示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