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已经到了?我还以为再要等些时日呢!”
西成军营中,月莲若似乎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们能够全身而退的回到大卿境内,或者更加的应该说,是他故意的放水让他们离开!
玉倾歌的眼底精光闪动,晃了晃杯中酒,漫不经心的说道:“本身便就是敌人,却将玄音传授给她,圣子这是嫌自己的敌人不够强大,所以才要故意的以此等方式树敌不成?”
他是真的想不通,玄音既然那么有威力,按照月莲若的话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局,既然是局,却将如此危险的东西给了敌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月莲若对于玉倾歌的问题并没有回答,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嘴角凝着淡淡的笑痕,似乎是深不可测的样子!
玉倾歌冷冷的看着他,总是一副事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还当真是以为自己是什么出色的人物了?
玉倾歌是个骄傲的人,像现在这样的屈居人下,已经是很大的忍耐力了,别指望他还能做出什么让的妥协,毕竟他是西成的摄政凤王,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被人控制,并非是他行事作风!
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月莲若的出现,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但是,他必须让他知道,他们之间,他是才是真正做主的人,而不是月莲若,这个侏儒族出来的人!
“你到底为何那般去做,我暂且不论,圣子是否需要给本王一个安心?至少,现在圣子给本王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本王可是深切的记得,当初的圣子如何的帮助凤墨,就连……”顿了顿,玉倾歌似笑非笑的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月莲若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脖子,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酒,笑着道:“说起来,圣子脖子上的那道疤痕,想来是不可能造假不是?”
有些意外的看到月莲若一直带笑的脸上突然的出现那一瞬间的凝滞,似乎是他无意之中踩到了他的痛处一般!
“凤王殿下是否管的未免有些多?你我之间,本身就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帮助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你帮助我得到我想要得到的,利益上面,并不冲突。可凤王殿下如此的处心积虑的探听我的事情,是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玉倾歌大笑起来,“便就像是圣子所言,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本王不过也只是好奇一二,圣子何必动怒?”
“动怒?我何曾如此小气?还是说,凤王殿下想要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动怒?”月莲若不喜欢别人拿他脖子上残留下来的无论如何都去不掉的疤痕说事。本身脖子上的那道疤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因为伤痕的缘故,他都要陪着莲一起死了。自然,被人提起,绝对是高兴不起来了。
从真正的醒来之后,他就将整个脖子都包了起来,不只是别人不能看不能说,就连他自己也绝对不希望看到。每每一看到脖子上那狰狞的疤痕,他就想到了那一刻力不从心和对死亡的恐惧,这辈子他绝对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凤王殿下还是顾好自己为上策,东合与大卿已经结盟,本身两国实力便就与西成不相上下,你说,这两国一旦结了盟,对于西成来说,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与其关心我的事情,倒是真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西成将来该如何的走向上。否则,若当真被灭了国,恐怕,凤王殿下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呢!”
月莲若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似笑非笑之中,却带着一丝丝的冷厉。
如果说,当初的莲给人的感觉是出淤泥而不染,当真宛若清莲一般的话,那么现在的月莲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染血的红莲,邪魅而妖娆,处处透着一种令人心惊战栗的诡异感。
谁能想到,一个身体之中,却滋养着两个独立的魂魄?即便是说出去,也没有多少的人会相信吧!
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月莲若确实是有些生气,毕竟别人揭开了伤疤,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生气,本身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简单的在口头上面,他自然是不会让玉倾歌好过,他都不痛快了,断然是不会让他人痛快。
玉倾歌面上一凝,而后缓缓笑道:“本王自然是有法子对付他们的结盟,本王不好过了,自然,他们也别想好过。”
既然知道是东合插手西成和大卿之事,自然也就预料到了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或者应该说,本身此事便就是他一手放任何促成的!
天下所需要的并非四绝,至高无上之地,只需一人便就行了。
月莲若望着玉倾歌自信卓绝的神情,忽然的有些恍惚,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很多,似乎,如此自信的模样,多年前他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很久了,久到他都忘了到底是在谁的身上见过……月莲若垂下头,拨弄着手中的杯盏,眸色逐渐的暗沉下来……
凤墨的状况很不好!
百里清扬在看到她的瞬间,心猛地就是一沉,医术到了一定程度,望闻问切中,只是简单的一看,他就知道了个大致的现状。等到到了营帐中之后,在容洛将她放在床榻上之后,他连忙上前去。
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的在诊脉之后,明显的就比他所想的还要严重。又看了她的一双眼睛,曾经清亮而充满傲气的眼眸,现在是一点光芒都没有,甚至隐约的还能看到点点红丝。百里清扬在医术上面造诣颇深,但如此古怪而诡异的脉象,以及所造成的影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压力和棘手感!
“凤主的内力……”
“我的内力散尽,这是师父在临终之前将全身的内力全部传给我的。”凤墨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因为身子的缘故,加上本身就虚弱的筋脉,师父将全身内力传给她之后,她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调和,内力在体内循环而无法进入丹田之中,所以气息上面稍显紊乱,脉象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难怪!”百里清扬点点头,脸色依旧难看,“好在凤主并未将内力疏导至丹田中,否则的话,就当真是回天乏术了。此毒毒性凶猛,我暂且还不曾找出此毒到底是以何种为引,但只是简单的切脉,便就可以肯定,其中的毒不下百种。百毒集为一处,单单就是分开,就是分外的麻烦,更何况是齐聚在一处。能解一种毒的解药,与另外一种毒相克,一样的还是会造成毒发,可以说……此毒当真无解!”
说到最后,不只是百里清扬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身后站着的人的脸色更是难看非常。容洛更是身子晃了晃,眼底泛红眦目欲裂,很显然百里清扬的话给他的打击不小!倒是凤墨,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听了他的话,神情之中没有多少的变化,依旧冷静的坐靠在床榻上,只是微微的垂下眼帘,遮挡住了无神的双眸,也隔开了众人探查她神情的视线。
就像是她自己所言的那般,她自己的身子,没有谁能比她更加的清楚,身子本身就不好,更别说是活到现在了。她本身所报的希望就不大,所以受到的打击自然也就没有多少。
百里清扬沉思了一会儿,他非常的清楚现在他绝对不能被自己慌乱的心思所左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万万不能失了方寸。
如此想着,百里清扬想了许久,终于暂时的想到了一个至少能减低一些凤墨的痛楚,也不会引起她身上的毒的保守的方子。方子中的药材都是极为的珍贵,却也只是暂且的缓和,一旦身子对其产生了抗性,那边就等同于水。百里清扬并没有说此药方到底能保多久,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番,说明了此药的作用,其他多余的话是一点也没有说!
“我记得,墨相麾下不是有一位叫做张炳的老者?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他可是当世无双的毒叟,既然善毒的话,那么若是请他来,加上百里神医,是否就有一线希望,更多了几成把握?”
惊无缘出声说道,他想,如果他再不提醒的话,恐怕这些人早就将张炳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百里清扬虽然是神医,可在用毒之上,明显只有真正用毒的人才最清楚吧?
果然,百里清扬闻言两眼一亮,确实如此!
“墨相既然暂且的不需要担心了,我想大卿的皇帝陛下与云凌太子殿下,是否就结盟之事,好生的具体的商讨一下?”
惊无缘真的不想说这话,要是聪明点的人的话,应该自己自觉的就去才对。可是瞧着两个人,就像是两尊门神,不提醒,没有一个有自觉的应该去处理政务的意思。
可惜,他的话似乎是有些不顶用,他的话只不过是让两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而已,然后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的再次的转开了视线。
饶是惊无缘再如何的好脾气,此时也不免微微的抽了抽嘴角,这无视也未免太彻底了一点吧?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话,一直到现在没有说话的凤墨,却忽然的开口道:“既然选择了结盟,诏书之类的,总是需要的,否则,多少的会留下口舌。我这里有清扬在,无妨的。”
多久了?多久不曾听到她对他如此轻柔的说过话了?容洛忽然的觉得她的声音恍若隔世一般,竟觉得当真是许久不曾张口说话了一般,双唇抖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容洛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抿唇握住她的手。凤墨并没有反抗,反而是回握住了他的手,一直冷着的一张脸,此时也露出了淡淡的带着丝丝歉意的笑意:“去吧,我这里不用担心,等商议结束之后,再来不迟!”
凤墨已经想通了,或应该是被惊无缘给一棍子敲醒了。她本身就不是那种逃避的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再更改,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的活着,这也是给为她而死的人的一个交代,为了让他们安心,她一定会活下去,代替他们!
如此想着,凤墨嘴角微微的扬起淡淡的弧度,浅浅笑着道:“你去忙吧,想来云凌太子这位东合的人,突然的出现在此地,定然是在将士们的心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你也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容洛微微颔首,淡声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