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
恶魔兽携带四十万信徒的心灵力量超过马修的承受能力,在高当量数据包摧枯拉朽的冲击下,马修意识已经模糊,陷入死机瘫痪状态。
意志幻化的浩渺汪洋干涸了大半,无数的水雾飞舞在空中。只有一点心神凝聚如一,漂浮在浩渺汪洋之上。
这时恶魔兽的心灵冲击达到了马修处理的上限,饱和溢出,涌入一个玄而又玄,不可知的存在,如滴水流入深渊,消失不见。
是武魂!马修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心神一动,九成的众生信念洪流被引导着冲击半空中悬浮的武魂。
有了武魂做缓冲区,马修心神终于从瘫痪状态中恢复。将计就计,继续假装一副瘫痪死机的状态。一面假装无想无念的状态,手中双刀挥舞,在物质层面加紧对恶魔兽的攻势。
另一方面,马修开始用心体会恶魔兽意志中的玄妙结构和奥秘,反向推演破解其中隐藏的恶魔兽的力量根源和攻击方法。
从灵魂视野的角度上看,恶魔兽的意志攻击中,层层叠叠,以数十万计的众生信念,就如无数细微血管一样,彼此连接形成着一个网络。在这些如同血管一样的网络中,恶魔兽的力量,在无时不刻的流动着,奔流不息,永不停止。
马修以之为参考,以之为磨刀石,一步步搭建起自己意志汪洋的根基结构。
那些本来模糊的信念和意志,在心灵的冲击下不断蒸腾,终于浮现出穿越者以之贯穿一切的执着。水面比之前已经干涸了大半,汪洋却越来越厚实,越来越沉重,底下依然无穷无尽。
………………
高周波刀芒锋利无俦,不断的从恶魔巨像上,像切鱼片一样,切下一小块一小块的残肢。残肢中的恶魔力量不断被《北冥神功》吸收,转化为内息。
马修的计策成功的骗过了恶魔兽,物质层面遭到了马修的压制,恶魔兽不得不把攻击的重心转移到意志层面。
在意志层面,恶魔兽的攻击摧枯拉朽。看见汪洋即将干涸,眼前的敌人终于支撑不住,恶魔兽牵引着四十万众生的思想洪流,聚成一颗巨大的黑色火球,狠狠压了下去。
“让我来看看,你掩藏的秘密是什么?“恶魔兽狂笑着。
眼前这个小子在他无尽的泛洪攻击下,坚持的时间超乎他的想象。不管是天赋异禀,还是怀有什么特别的秘密,一旦被他得到,对比之下今天的损失都是值得的。
就拿两百年前与手合会首领蛇根的一场大战来说。恶魔兽在战斗中损失了一大半的能量。战后收割胜利红利,实力却不退反进。
战争的胜利者恶魔兽获得了蛇根的控制权限,借助手合会发展成立自己的宗教势力,得见众生。此外,从蛇根身上兽获得了忍界修行绝学《六甲秘祝》,在成功的参悟透心灵与肉体的关系后,恶魔兽甚至获得了重生的能力。
四十万信徒的思想洪流冲击而来,马修不惊反喜。在之前的交锋中他成功的将武魂伪装成他的核心数据库,诱使恶魔兽调动肉鸡进行攻击。
马修心神一动,将恶魔兽携带四十万众生的思想洪流全部引导至武魂。武魂像一颗无底洞一样,将之全部吸收。
而在心灵意志的层面,恶魔兽凝聚的一轮巨日急坠而下,汪洋轰鸣悸动,激烈的气流喷射而出,周围狂风四起,激起的浪涛形成的环状冲击波甚至扩散到数十公里之外。
意念汪洋在马修心神推动下慢慢旋转起来,浩淼无边的汪洋中心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不知其始,不知其终,浩淼无边,深不见底。
漩涡旋转越来越快,最后激水三千丈,卷起千层浪涛。高达数百米的海浪遮天蔽日,直冲而上,宛若深渊张开巨口,带着凌厉的杀气与无比的力量,将坠落其中的黑红火球坚定的一口吞下。
随着恶魔兽与百万信徒的数据洪流被武魂干净利落的吸收干净,隐藏在数十万思想洪流中的恶魔兽的意志真身暴露出来。耳边传来恶魔兽愤怒的嘶吼声,黑红火球中一只狰狞扭曲的野兽虚影暴露出来,清晰可见。
“找到你了,恶魔兽!”马修冷冷一笑,悍然发动了反攻,对着恶魔兽的意志真身斩出了一刀。刀光化为一道白色长虹直冲而上,对着黑红火球中央虚影猛烈撞了过去。
长虹贯日,野兽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在清正凌厉的刀光下猛然爆炸开来。随着恶魔兽意志的消失,数十万众生信念凝聚成的黑红火球失去了连接的结构核心,猛烈炸裂成成百上千或大或小的碎片。
碎片四射,漂浮在意志汪洋之中,在漩涡中载浮载沉,就好比银河一样灿烂。汪洋中蕴藏的意志像一把把锋利的刀,蜂拥而上,将外来的意志碎片剥离、溶解、吸收,保持意志汪洋的纯然如一,不受沾染。
不仅如此,意志刀光无穷无尽,循着一丝玄之又玄的联系,溯源而上,抵达四十万肉鸡源头。源源不断的刀光一一灭杀恶魔兽留下的心灵病毒,摧毁恶魔兽借体重生的后门程序,将原始恶魔“兽”彻彻底底消灭。
………………………
同一时间,纽约,一幢别墅内。
大厅里壁橱火焰熊熊,带给室内如春天般的暖和,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房间内有七八个男子,还有十余个女人,肢体交缠在一起。
今天的组织者,是一个叫做汉克的,过气、失意的小说作家。由于资历尚浅,汉克没有资格参加今天“暗灵”组织的盛大“唤灵圣典”。
汉克自认自己的信仰足够坚定与虔诚,被拒绝后闷闷不乐。召集了一些同样失意的同好者,自发组织了这场私底下的欢乐聚会。
参与聚会的几人都是经常出没于这些场合的老手,一切驾轻就熟。在欢乐中汉克体会到了禁忌的堕落,在堕落中得到解脱,在解脱中发现了自我真实的存在,如鱼得水,渐入佳境。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抵抗的强烈倦意袭来,汉克几人交缠着倒在了地板上。在昏迷中,汉克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他的神正在与一个敌人战斗,敌人强大勇猛,他害怕的瑟瑟发抖,却仍旧不由自主的加入其中,与他的神并肩作战。
突然一缕刀光如长虹贯日,刀光中他信仰的神暴露出丑陋狰狞的真身,发出不甘的嘶吼声灰飞烟灭。刀光接着在他的眼前迸发,在刀光中,汉克再次回忆起自己的经历故事。年少的懵懂,青春的迷茫,事业的成功,堕落的快乐,妻女的离别,自毁的痛苦。
曾几何时,他也是美国文坛小有名气的希望之星。凭借独特的天分,接连写出三本畅销小说,接连获得当年的最畅销文学大奖,在文学界崭露头角。
只可惜,自从成名之后接触到上流社会的奢靡生活,汉克一发不可收拾,沉醉于纸醉金迷的浮夸,五年没有再写出任何作品。为了获取创作的灵感,汉克变本加厉的接触社会各个层级的人物,尝试各种不同的人生。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沉迷于毒品和红粉中不能自拔,妻女为此离他而去。
机缘巧合之下,汉克偶然之间加入了一个隐秘的“暗灵”组织。在欢乐的聚会中,他得到了身心的放松,一度坚信自己寻找到了人生的真正信仰。
再次经历自己的人生,汉克恍然大悟,眼前的愉悦不过是鬼魅幻影,今日种种皆因自己鬼迷心窍,心中念念不忘的其实还是深爱的妻女。
不知不觉中汉克已然潸然泪下。睁开眼来眼前的华发早生的同伴也抱头,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共有数十万众生在昏昏沉沉中见一缕刀光乍现眼前,回想前尘往事如梦,不知不觉潸然泪下,暗自垂泪。
得见自己,往事最是黯然销魂。
这一刀,叫做: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