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仙沉入其中,大道希音,恍若呢喃之声细不可闻,又如孩童呓语,模模糊糊,在识海内却如滚滚雷音,震动虚空,响彻寰宇,振聋发聩,朝闻道夕可死,或大哭之象,或埋头深思,或眉宇忿怒,或面带微笑,或神态狰狞,或面无表情……
神光直冲云霄,清辉照耀万里,虹桥横贯,氤氲天地,大道雷音绕梁不绝于耳,不生万物,唯有法则交织如海,演化诸般道果!
与此同时,混沌世界的另一处,紫霄宫沉浮在天地之中,宫檐下垂落一缕缕混沌之气,古意盎然的宫殿内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紫霄宫中,三千大能纷纷涌入,六个蒲团各有其主,从左至右,第一个蒲团上坐着太清道人,身披八卦赤红仙衣,头戴阴阳紫金冠,三尺白须飘荡胸前,一股清静无为的意境环绕周围,不为外物所动,有上善若水之姿,气机浑元,不可捉摸。
第二个蒲团上坐着玉清道人,身披四象月白仙衣,气势不怒自威,庄重无比,玉清仙光照耀虚空,演绎天地轮转,似渊如海,不可度量。
第三个蒲团上坐着上清道人,身披碧青仙衣,上绣青莲,剑眉入鬓,星眸如电,气势一往无前,如同出鞘仙剑。
第四个蒲团上端坐着女娲仙子,容貌倾城,国色天姿,造化气机缭绕周身,阴柔缠绵,似润物细无声。
伏羲帮妹妹取得一个座位,自己却错失良机,而剩下两个蒲团则被鲲鹏和红云所占。
六个蒲团刚刚有主,门外便进来了两个大罗金仙,一个头挽双髻,宝相庄严,眉宇间白毫流转,神色悲悯,一个身高七尺,面色清瘦,手持七宝妙树,舍利光芒于脑后结成黄金神轮,一副得道大能的模样。
此二人正是须弥山的接引、准提,二人入殿,便发现殿内大罗云集,唯独高台之下有六人端坐蒲团,准提的眸子深处精光一闪而逝,恍惚让人细不可觉。
只见准提哭丧着脸对接引说道:“师兄,可怜我等路途遥远,爬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来此求道,却不曾有歇脚之地,悲哉!”
说着就要头撞殿柱,接引连忙拉住,劝慰道:“师弟,切莫着急,只怪我等腿脚缓慢,不曾及时赶来,错过良机,莫哀!”
却说第六个蒲团上的红云真人听得此言,恻隐之心生起,连忙从蒲团上起来,对准提言道:“道友莫急,且予你个歇脚之处。”
准提听了大喜,连忙奔到红云真人之处,直接坐下,这才对红云真人作揖道:“道友真是道德之士,准提感激不已,不忘今日之恩!”
红云真人刚一起身,元神便一阵悸动,似有不妥,只是见准提毫不客气的坐下,也不好辱了脸面,只好神色尴尬的退到一旁。
准提得了蒲团,望向左右,三清同源,盘古正宗,准提作揖示意,眸光直接过去,女娲仙子,身后站着伏羲、帝俊、太一,再后面还有一众妖王,准提也不敢招惹。
如此看来,只有身旁这第五个蒲团上的黑袍老者是为最弱了,准提眸子一转,道:“好一个披毛带甲、根浅福薄之辈,有何资格与我等同座,还不速速退去。”
这话真要计较起来,殿内六个蒲团,鲲鹏还真是跟脚最弱的,三清为盘古正宗,自然无需多说,女娲为先天太阴之气,阴阳之一,且有伏羲先天太阳之气加持,亦是高贵,准提为极品先天灵根菩提宝树所化,跟脚比之是为先天魔神的鲲鹏,的确要强上一分。
只是这话却也得罪了妖族众人,女娲娥眉微皱,伏羲满脸不悦,帝俊心中恼怒,太一更是杀意骤起,若非在圣人宫殿,怕是直接杀了上去。
倒是玉清道人一向自诩盘古正宗,瞧不起根脚浅薄之辈,道:“然也,莫要玷污此等宝座,速速退去。”
三清一向同气连枝,故此三人眸光一同望向鲲鹏。
鲲鹏脸色阴沉,迫不得已,只得退去,接引顺势而坐,自此座次定下,结了因果。
虽然女娲得座,但帝俊太一也想占得一席之位,鲲鹏自命北冥妖师,二人便传音鲲鹏,许以厚利,想其让座,可惜鲲鹏置之不理,让二人怒火中烧,眼看鲲鹏被赶下来,不由得幸灾乐祸。
鲲鹏不敢招惹三清,只好把满腔怒火转向红云,没有红云让座,何来准提强逼,一念生,因果结。
之后,鸿钧老祖现身高台,神色祥和,言道:“自此之后,便以今日座次,不可妄为。”
说罢,开始讲道:
“天地初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其若存……”
紫霄宫内,地涌金莲,天降甘露,仙女散花,龙吟凤鸣,仙鹤翩飞,顽石点头,飘渺仙音连绵不绝,异香弥漫。
只见鸿钧老祖头顶沉浮着一枚玄色玉碟,遍撒无量清冷光辉,五气翻滚,蒸腾而上,结成万亩紫色庆云,三朵斗大紫莲扎根其上,舒茎展叶,青翠欲滴,吞吐无量气运。
金狮、白象和苍狼三人随意而坐,双眸微闭,神色欢喜,似沉思在无穷大道之中。
与此同时,祖魔殿中,冥河的元神深处,玉玦轻轻颤动,似在欢喜,似在害怕,鸿钧老祖的道道箴言化作清光流入玉玦之中,豪光熠熠,蕴含无尽玄妙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