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几人呼吸一窒,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心中已经猜个大概,这盏灯应该与宫殿‘门’前的祭坛相连。
天葬抬手示意几人别动,将怀中的心脏拿出来,一步一步向着王座走去,每走一步,身体就苍老几分,走到一半的时候,天葬已经满头白发,面容苍老,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皇天看着天葬从二十几岁的模样,短短几分钟就变成现在这种模样,心中震惊万分,忍不住对着天葬大喊:“你要干什么,我可以帮你,别忘了,我可是斩伤过你,应该能碰到你。”
天葬缓缓转过头道:“把‘女’的放下,你过来,其他人在外面等,咳咳。”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看着天葬如此,不由得心中酸涩,不禁想到:到底是什么让天葬如此费心费力,摆下这个足足跨越九百年的局。将‘波’妮放下来,大步向前走去,几人非常担心,不过他并没有做任何防备,直觉告诉他,这里并没有危险,天葬也没有加害之心。
没几步就来到天葬的身边,试着扶他,果然可以碰到他的身体,皇天轻吁一口气道:“这样扶着你去那里可以吗?”
天葬摇摇头,费力的张张嘴,愣是发不出声音,皇天眼睛微红,转身将他背起来,一步一回头,观察天葬的状态,发现天葬并没有任何变化,心中稍微松懈,速度加快,几分钟之后,皇天站在王座前面,将天葬放下来,站在一旁。
天葬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臂,将手中的心脏放进灯芯处,双手放在‘胸’前,晦涩难懂的祭祀咒语响起,天葬瞬间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转头对皇天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皇天点点头。
天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你就不怕吗,我可是巫师,拿活人当祭品。”
皇天轻笑一声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对我并没有恶意。”
天葬盯着皇天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恐惧,最终仰天大笑,眼泪直流。皇天听出大笑之中夹杂着悲凉,看出眼泪之中所蕴含的苦涩,心中煞是难受。
过了一会儿,天葬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知道吗,你是第二个不害怕我的人。我是巫师,天下人都知道,巫师就是侩子手,杀人都不犯法。没有人敢与我说话,只有吾王,雪之国国主亚莉克希亚霍古,不仅与我促膝长谈,还与我结拜为兄弟,更是拜我为首席巫师。”
皇天心中一紧,眼神看向王座上的心脏道:“难道这颗心脏是霍古的。”
天葬眼神一暗,看着眼前的灯,沉默一会儿。
开始说起‘乱’世的故事,当年五王联合‘逼’迫雪之国,要求我们‘交’出帝心,天帝‘交’代过,帝心不能‘交’给五王,不然人类将会灭绝,吾王拒绝了他们,于是世界战争又开始了。
好在五国联军早前与帝族‘交’战,损失非常大,整体实力并不比雪之国强,战争不可能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况。
战争开始之后,吾王亲自征战,我跟随其旁,在战场奔‘波’,一打就是十几年,吾王都没回家,连小公主出生那天都没回去看一眼。
此时世界残破不堪,尸横遍野,两方消耗太过巨大,海王一族更是不堪,已经出现断代的现象,再打下去,海王一族就要消失了。
于是五王会谈,决定与吾王谈判,其实就是一个局,利用吾王的仁心,虽然知道可能是一个局,但吾王还是决定一试,他不想子民活在战‘乱’之下。
我们两人前去谈判,果不其然,五王不甘心,在谈判地点设伏,战斗持续一天一夜,最终五王死了四个,一个逃跑,吾王也重伤不治,当天连夜赶回都城。
吾王问我:今生可有遗憾。
我摇摇头。
吾王笑了,他说:那就让我成为你的遗憾吧,没有遗憾的人生很乏味,我走之后,要快乐的活下去。
最终吾王死在回家的路上,只留下我一人带着尸体归来,我没敢让皇子知道,怕他承受不住,但是我瞒不住王后,她知道后就一病不起。
战‘乱’结束了,整个国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人知道吾王死去的消息,艾西利亚的祭坛开始建造,我开始看未来的历史,我要为吾王做一件事。
他曾经多次写信回都城,询问公主的下落,由于战‘乱’,没能送回去,直至战争结束,共写了一千零一封信,每一封都承载着吾王对公主的爱,最终却死在回家的路上,从公主出生到死去都没见过她一眼。
我想他一定很遗憾,我要帮他完成这个遗憾,尽管他说没有遗憾的人生很乏味,但遗憾太多,就太苦了。
几个月过去,王后病死,祭坛建造完工,我没时间去悲伤,我在观察未来,直到遇见你,未来开始不确定,没有道路可走,随后我的身体被斩断,被拉回九百年前,在离开之前留下一道幻影。
回去之后便将帝心用掉,做成这盏灯,用来做吾王显现的载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祭坛起作用必须得有祭品,只有艾西利亚的人是不够的,我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剩下的唯一一个王带着人攻向艾西利亚,于是我将吾王的果实也吃下,将皇子公主冰封,又将守‘门’两个巨人冰封,留待九百年后保护王子与公主。
城内祭坛开启,艾西利亚被葬下,王族攻来,我一人葬下一国千军万马,这时我才想起师傅对我说过的话:徒儿,你一人夺天之力,葬下千军万马,吾给你取名天葬,希望去除你身上的罪孽。
皇天心中震颤不已,一股悲壮之情涌上心头。
这时天葬突然咳嗽两声,轻轻一挥手,皇天瞬间回到宫殿‘门’前。晦涩难懂的祭祀咒语又响起,王座上的灯开始发光,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光芒随着心脏跳动忽明忽暗,“轰”一声声巨响传来,城镇里的冰开始加速融化,皇天身后的祭坛完全显现出来,尸山血海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森森白骨,城‘门’广场上铺满白骨,显示着当年的惨状。
几分钟之后,咒语停下,皇天突然间感觉天葬不在了,眼睛明明看着他,却感觉不到,心中不安,正想开口,天葬如镜片般碎裂。
灯芯处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作血水淌进灯芯里,灯光猛地一亮,化作一位儒雅男子,坐在王座之上,眼神呆滞,慢慢开始有些神韵。
皇天心脏一紧,一个瞬身来到男人面前,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胸’口起伏不定,不由得问道:“你就是霍古。”
儒雅男子点点头,看着他点头,皇天心里难受的紧,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霍古看着皇天样子不对,好像并没有见过他,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宫殿里坐着,就在这时,雷斯、艾咪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