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锦王殿下是皇后娘娘所生,自然与皇后娘娘亲近,姐姐可否帮心梅问问殿下。”心梅来这明显就是冲着选秀来的,对皇后喜好这般迫不及待地了解。
然而心梅这般心急,兰妃却越是磨着‘性’子,回忆起以往的生活。
北风瑟瑟,万物皆是染上了那纯白的颜‘色’,银装素裹,白雪纷飞,北方的冬天,总是太过寒冷,寒冷的,让万物,都显得有些潇洒凄寒,没有什么生气了。
屋内,自己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
“小姐,您赶快把‘药’喝了,这天冷地冻的,掉进水里可容易着凉了。”丫鬟敏仪说罢就把热气腾腾的‘药’碗端到江心兰面前。
浑身打着抖的江心兰小心地接过‘药’碗,微点头:“我休息一会儿,让人去打听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尽快的通知我!”
“是的,小姐!”因为母亲多病的关系,江心兰虽然为嫡长‘女’,但是对父亲并不亲厚,所以家里的庶子庶‘女’见了,自然也不把江心兰当一回事,江心兰为此受了不少的委屈,敏仪好几次想心疼自己,劝诫自己与父亲亲近一些,也许还能帮着夫人,奈何江心兰都不在意,敏仪作为奴婢,也没有办法。
这次说是请自己出去看‘花’灯,竟然直接被推下湖,这心头的恨,太难忍下去,等父亲回来,必须要给他说说。
见着江心兰肯和老爷亲近,敏仪心头乐了,抬起‘腿’就准备走,江心兰看着敏仪这积极的样子,脸上多了一份欣慰,自己未能听从她的劝诫,才会害得自己自己这么苦不堪言。
敏仪对自己,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是她以前一直都觉得敏仪是一个心思太紧密的人,总觉得这样的人会害了自己,所以对她一直不是很亲密,直到敏仪死的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小姐,别坐着了,太医说你要好好休息,老爷几天没回家了,定然没有那么快就回来的,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敏仪走了,换了秋霜进来伺候自己,心兰看着眼前的‘药’碗,心梅真是太过分了。
放下‘药’碗,江心兰顺势就躺下了,想起自己此次的落水,心头的愤恨始终埋不下去。
自己本来就有体寒的‘毛’病,所以一到了冬日,基本就不外出的,更别说是靠近水了,谁曾想到,与江心梅与看‘花’灯却被推下水。
“小姐,二小姐来找你出去赏‘花’灯,你不肯,可是二小姐非要拉着你去,奴婢本来是跟着的,偏偏二小姐使了奴婢去拿糕点,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小姐你已经落入水中,那个时候二小姐看样子吓坏了,奴婢赶紧的叫了人,这才将小姐救起!”秋霜一边为自己盖好被子一边自责:“倘若奴婢跟着去了,小姐也不会受这苦。”
“这不关你事,无须自责。”父亲曾经本来只有一妻一‘女’,妻‘女’皆是他的手心宝,自己也倍受宠爱,奈何娘亲因为生自己伤了身子,无法再孕,父亲便再纳了妾。
而这侧夫人一来便生了对龙凤胎,不免让父亲的心转向了她,侧夫人是元武侯的庶‘女’,而这元武侯的嫡‘女’是这宫中受宠的瑜贵妃,因着这层关系,这侧夫人在这相府内,地位还不是一般的高,加上自己的娘亲不理事,这府中其实掌权的,便是那侧夫人了,尤其是对方育有一子一‘女’,在府内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够撼动了!
“小姐,你自个儿以后要小心些,你身子本来就惧寒,太医早些时候就说过了要好生修养的,以后切切别那么冷的天就出去了!”有些话,秋霜不好明说,只能是提醒,江心兰如今经历了落水之恨,再一次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为她好的。
“我知道了!”想起自己此次的落水,江心兰心里的疼痛极为难忍,加上父母亲关系的紧张,一直忧心忡忡,不得好生医治。
然而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就在这个冷得让大家都恨不得时时刻刻呆在室内的冬日,‘门’口,此刻,却站着一白衣‘女’子,‘女’子穿得非常的厚实,外面披着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将那娇小的身子整个的包裹起来,整个人就‘露’出了那有点稚气未脱的脸蛋,还有那一头乌黑的青丝缠绕,只觉得看到了那月下的仙子,美得,不似真人了。
“二小姐,这里风大,你病还没好呢,这要是吹感冒了,那就糟了!”丫鬟上前提醒,敏仪见状立刻返身回去了。
“是啊,二小姐,你要等老爷,可以在里面等,奴婢们给你准备火盆,你烤着火等啊,你这样子,待会老爷看到了,也会心疼的!”丫鬟们声声劝慰,她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依然在‘门’边守望,远处的身影。
“二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老爷还没有回来的,等老爷回来了,小的一定禀告,好吗?”
丫鬟婆子苦苦哀求,她依然站着不肯转身。
……
银‘色’的世界,一袭雪白的‘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漆红‘色’的大‘门’口,那双碎了星光的明眸中闪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智慧和成熟,纵然在这凄寒的冬日,她却并不见得有丝毫的狼狈,一直都是静静的,与那冰雪,都好似融为了一体。
江心梅一来到这‘门’口,大家都诚惶诚恐的,生怕江心梅有个什么意外了。
侧夫人当下可是深受老爷宠爱,尤其是对这个庶‘女’可是异常的宠爱,前些日子二小姐发了高烧,这下子还没有好全就来了这里吹风,要是犯了病,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小姐小姐,二小姐竟然站在‘门’口等老爷。”敏仪一看便知道是苦‘肉’计,惊慌得回来禀报,这下可好了,自己落了水,不能出去吹风,她倒是要恶人先告状。
“我也出去等爹回来。”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子的,只是,这心头的委屈咽不下来。
“小姐,您身子太弱了,这出去吹了风,可是伤了自己。”秋霜也来阻止,现在能怎么办,难道等着她先告了状,父亲把自己罚一顿。
眼神一眼不眨的的看着前方,同样的雪‘色’,同样的银光素裹,同样的凄寒,在江心兰的心里,已经出现太多回了。
捂住自己的心脏处,虽然江心兰努力的告诉自己那些痛,已经过去,只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可是亲身经历的回忆,心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我要出去等爹回来。”面‘色’有些白,神情显得痛苦,那小小的身子就如那秋风中的落叶,爬起身出了‘门’,秋霜和敏仪怕她冻着,将唯一那件看起来能保暖的披风拿给她披上,只是她这破旧的披风哪能和二小姐的比,出了‘门’,全身冷得直哆嗦。
“兰儿,你怎么了?”老爷一回来飞快的跑到江心兰的身边,看着‘女’儿和爱妻七分相似的容颜,他的眼中,满是紧张,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直接将兰心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温柔的呵护着。
“怎么那么大冷的天,这样站在‘门’口?你衣服怎么这般寒碜?”这与二小姐一对比,江心兰明显在苦‘肉’计上赢了。
“爹!”江心梅嘟囔着小嘴:“爹爹就没看到梅儿也在等爹爹回来吗?”
转身看到江心梅,她身上裹得倒是严实,稍微点点头:“看到了,今日怎么都出来了,天冷风大,这着了寒可怎么办?”
自那以后,江心兰便明白,这所谓的受不受宠,关键是看自己卖不卖得了乖,仅凭感情深厚来维持,早晚会受冷落。
来这锦王府后,自己也一心帮着殿下打理后院‘花’卉,殿下对自己也没有太差,只是,这次墨夫人一来,殿下的心便完完全全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世上长情之人太少了。
在凉亭遥遥看去,文墨的身影在树影下,娇态百媚,引起江心梅的在意:“姐姐,那位……”
江心梅的话打断兰妃的回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墨夫人。”
“可真美,应当很受殿下宠爱吧。”江心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像刺一样扎进兰妃心头。
“嗯,很受宠爱,殿下几乎回府就是为了看她。”江心兰收回目光。
“姐姐,我去打个招呼可好?”江心梅还未等兰妃同意已经出了凉亭。
坐在石头上小憩,文墨望着那假山假水出神,殿下不在的日子,时间总是这么难打发,还总是把自己整的多愁善感,心都是空空的。
加上那京都闹鬼一事,他不让自己‘插’手,应当是怕自己被卷进什么不好的事里,只是,他能不能完好脱身,真的是让人忧心。
“娘娘!”夕灵儿小声唤了自己一声,文墨回过头,却见到面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孩,稚嫩的脸上还是有些许成熟。
文墨起了身,这张面孔从未见过,想来应当就是兰妃的妹妹:“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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