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轩辕祚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轩辕凌,又看到皇帝眼中闪过的不悦,心中暗暗欣喜。没想到他刚让人放出风声,轩辕凌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参见太子。”
轩辕凌是储君,轩辕祚只是皇子,是臣。哪怕他是兄长,也得遵照礼数向太子请安。他这个死里逃生的哥哥,能让太子大吃一惊,已然达到了目的。
“二皇兄,看到你平安归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要说演戏,哪个不会?人人都是演技一流的戏子,虚与委蛇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杀机重重。
“得父皇庇佑,臣在剿匪途中,虽然掉落山崖,却挂在一颗树上,保全了‘性’命。”
轩辕祚选在这个时候出现向皇帝复命,不是没有理由的。轩辕琛进了天牢,轩辕凌看似‘春’风得意,却有不少大臣对他不满。
“二皇兄得父皇真龙之气庇护,自然会平安无事。可怜前段时间,淑妃娘娘担心二皇兄,生生哭红了一双眼。”
这话明里是为淑妃担忧,暗中却指责轩辕祚为了争功隐瞒自己的行踪,让淑妃为他担忧。
“让母妃担忧,的确是臣的不是。可西南的匪徒甚是凶猛,若是走漏丝毫消息,只怕不但除不了匪徒,西南的百姓也会陷入危机。”
此话一出,轩辕凌被堵得哑口无言。淑妃关心儿子,是母爱,但也只是小爱。轩辕祚心怀天下,关心百姓,是大爱。
果然,看到皇帝‘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轩辕凌就知道这个狡诈的皇兄又一次踩着他上位了。
“好好好,见你们兄友弟恭,朕就放心了。”
皇帝扶着龙椅,脸上端着笑意。不管怎样,在他的统治之下,他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父皇,儿臣已经汇报完毕。母妃在瑶‘玉’宫中盼了儿臣许久,儿臣希望能先去见见她。”
轩辕祚明明一直就在宫中,睁着眼说瞎话也没有丝毫脸红。
“准了,让瑶‘玉’宫准备着,朕今晚也会过去。”
皇帝心情一好,也不记得今日是初一,正是该去皇后宫中的日子。就样随手赏了淑妃恩典,给了轩辕祚脸面。
一旁的轩辕凌默默的藏起了捏紧的拳头,脸上仍旧挂着虚伪的笑容。
既然已经相争,那就,斗下去吧。
瑶‘玉’宫中,淑妃早已准备好珍品美食,等待皇帝驾临。三人用膳之后,皇帝自然也顺势留在了瑶‘玉’宫中,**一夜。
次日清晨,雨水滴落在窗前,却丝毫没有破坏淑妃难得的好心情。
小轩窗,正梳妆。
棱‘花’镜中映照出淑妃盈盈笑脸。
“儿臣参见母妃。”
轩辕祚向来是个礼数周全的人,即便是在淑妃的瑶‘玉’宫中,也不会失礼。
“快坐下,来和母妃说说,你是怎么同你父皇汇报的。他昨晚龙心大悦,皇后母子可是狠狠吃了一个大亏。”
淑妃捂着嘴轻声笑道,一想到皇后失魂落魄,伤心垂泪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暗自高兴。
为了皇帝的那一点宠爱,她们已经明争暗斗了几十年了……
“昨日……”
轩辕祚本就没有掉下山崖,那些话都是托词,而在汇报之时,只需衬托他的光辉形象便好,皇帝又怎会不欣喜呢?
“母妃,虽说太子现在在父皇面前失了几分帝心,但他毕竟是太子,是嫡子。儿臣担心……”
轩辕祚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仿佛在踌躇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说吧,你是母妃的孩子,母妃还能不懂你?”
淑妃杏眉一挑,示意轩辕祚继续说下去。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临阵脱逃这种事情不是他的‘性’子。
“儿臣怕一次扳不倒太子,会后患无穷。若是能有个帮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淑妃已经听懂了轩辕祚话语中暗藏的意思。
“轩辕琛如今因为谋逆被关入天牢,想翻身不容易。何况他就是个麻烦‘精’,谁惹谁倒霉。你若是指望他,不如扶持下面的几个弟弟……”
被淑妃委婉的拒绝之后,轩辕祚不恼也不怒。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让轩辕祚萌生了想要救自己强敌出来的念头。
只是那个身着淡‘色’衣裳的‘女’子身影,总是时时在他的脑中徘徊。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他也算松了一口气。成与不成,他总归是尽力了。
“是,儿臣受教了。”
不同于瑶‘玉’宫里的其乐融融,长‘门’宫内总是透着一股凄清之味。
自从陆博雅日被救出来以后,就被送回了长‘门’宫。淑妃倒是也没有再遣人上‘门’,唤她前去瑶‘玉’宫。
与往常待在长‘门’宫不同,此次回来,仿佛被人监视了一般。
‘门’口的守卫加强了,想要偷偷溜出去也不再容易。原本住在颜夕苑附近的几位妃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迁了宫殿,住到别处去了。
“贵妃娘娘请用膳。”
一句话说出去,回声久久回响在院子的上方。让人感觉,这诺大的长‘门’宫内,似乎只有她们二人。
“雅儿,无需担忧。”卢贵妃倒是心态极好。
“贵妃娘娘,如今困在这个小院里,就像是在坐牢一般。外界的消息进不来,这里的消息也出不去。琛儿他,现在还在天牢里……”
陆博雅的话语中带着抹不去的担忧,卢贵妃看着陆博雅的这幅神情,只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世间本多痴儿怨‘女’,可怜有些人却身在谜中不知谜。
“凡事皆有命数定律,轩辕琛,不仅仅只是我们羽翼下的那个琛儿,他更是大乾的五皇子。”
此时的卢贵妃,骨子中透出一种当年为贵妃时的气势,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安抚了陆博雅的心。
不论陆博雅再担心,不管她再不愿意,有些事情,始终是必须去承受的。
“看来,如今只能等着了。”
长‘门’宫被封锁,仿佛成了后宫独立之外的院所。陆博雅被锁住了耳目,成为一个半瞎半哑之人,也就把时间多多放在修剪枝叶上,以舒缓心境。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一个月一次的大朝会,不仅文武百官皆到场,就连各个皇子也没有缺席。
“爱卿启奏何事?”
在百官面前,皇帝还是尽量维护自己的形象,大度的挥手准奏。
“五皇子素来孝顺,又兼之美名扬名京城,怎么可能会做出谋逆之事。求皇上明鉴,不要错抓无辜之人,也莫要放过任何一个恶毒小人。”
姚大人是御史台的大人,为人向来清廉,美德在外。说出来的话经常得到一致认可,就是因为他公正不阿的真‘性’情。
“哦,老五没有谋反?”
皇帝的话听着像是反问句,但实则在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判断。
轩辕琛当时谋逆的罪证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送到皇帝的桌上的。这样的皇子,即便是再能挡灾,又怎么能够入得了皇帝的眼呢?
“是,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姚大人如此坚定,倒是让轩辕凌和轩辕祚心中闪过一丝复杂。御史台与轩辕琛非亲非故,如今倾力相助,倒是仿佛把赌注全部押在了轩辕琛身上。
“姚大人既然这么说,那不如把你的证据先呈上来。‘交’由皇上定夺,可好?”
纳兰大人是皇帝的心腹,从小跟着皇帝长大,也是当年皇子的伴读之一。情分和其他人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同的。
他见姚大人不懂进退,非要给皇帝难堪,忍不住上前一步打了个圆场。
“日前,有人诬告五皇子谋逆之事,臣却是不信的。臣与五皇子虽然没有‘私’‘交’,但是绝对信得过他的人品。臣听闻五皇子说过这样的话,‘天行昭昭,敢于天。父皇愁苦,难以解之’。”
姚大人顿了顿,又说道,“皇上,您说,这样的儿子,又怎会陷您于两难之地。”
对于轩辕琛这个皇子,皇帝向来是没有太多关注的。在他心中,轩辕琛不过只是泱泱大乾,一个不出众的皇子而已。
“姚大人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看不出来,原来五皇子是被……”
一人一句,你来我往,很快,朝堂之上就被各种声音遮盖了去。
说起来,这些大臣争执的样子,和市井泼‘妇’当街骂人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姚大人此言差矣,或许五皇子只是演一场戏给你看。又或许,是你们打算联手,演一场戏给我们看?”
淡淡的指控中,带着凌厉的谋算。
轩辕琛不比轩辕祚与轩辕凌,早就在朝中积攒下了势力。
他出了事,除了那些老臣,又有几个真正出过力?
“话可不能‘乱’说,张大人,你可有证据?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皇帝坐在殿堂之上,看着台阶之下争吵不休的人,仿佛就在看一场没有结局的闹剧。
“好了,不要再吵了,都安静下来。既然两位爱卿争执不休,那便都拿出自己的证据来。三日之后,移‘交’大理寺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