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肯尼,你怎么了?”米克坐在肯尼斯身边,语气略带惊慌地问道。
肯尼斯稍显呆滞的眼神看向米克,反问道:“肯尼?这是我的名字吗?还有,你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这么熟悉?”
米克咽下一口口水,然后起身冷静地对其他人道:“大家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确认一下肯尼现在的状况。”
奥斯顿和凯文别有深意地看了米克一眼,然后奥斯顿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情况就叫我们。”说完拉过面露疑色的莫娜带着众人离开了屋子。
见众人走出房间,米克立刻失去了冷静的样子,急切地轻声道:“赫菲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菲斯托斯现出身形,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本想使用魔法“隔绝屏障”,却被学院中的封印魔法所困,眼中闪过浓浓煞气,只好取出一个嘴巴被封起来的人偶,使用精神力沟通后人偶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然后立刻将屋内和外界隔绝开来。
赫菲斯托斯做完这一切后,看向一脸混乱的肯尼斯问道:“嗯……还是无法探测精神力呢……喂,肯尼斯,你知道你现在是谁吗?”
“亚伯拉罕?库耶普鲁斯?啊……我到底是谁?!”肯尼斯情绪渐渐焦躁起来,一拳砸在床上,竟是直接砸出一个窟窿。
米克轻声问赫菲斯托斯道:“现在肯尼的实力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了?”
赫菲斯托斯这几天也看了不少人类的书籍,大致了解到人类衡量力量的方式,于是回道:“就魔法水平而言,应该已经是六阶火系魔法师了;就身为战士的水平而言,应该已经可以媲美传说级冒险者了吧。”
“已经触碰到人类力量的极限了吗……”米克眼中充满担心道,“难道就是这种力量带来的副作用吗?”
而赫菲斯托斯却摆手道:“怎么可能?这些都是我进入成长期给他带来的好处,现在他这副样子,应该是那个‘英雄传承’的后遗症。”
“怎么会这样……”米克吸了口气,展露出一个微笑靠近肯尼斯,握住肯尼斯的手,然后说道,“肯尼,冷静下来。你的名字是肯尼斯·兰斯洛特,知道了吗?”
“肯尼斯·兰斯洛特,这是我的名字,没错,这个名字的确在我脑海里……但是,还有更多的名字,他们也在我的脑袋里……”肯尼斯喃喃道,但是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恐。
“肯尼,不要着急,慢慢和我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米克口气愈发轻柔,询问肯尼斯道。
“……不甘,绝望,后悔,痛苦,每一次都是如此……”肯尼斯右手扶住额头,情绪再度失控,睁大眼睛低吼道,“我讨厌那种感觉……”
赫菲斯托斯挑眉道:“看来是被大量记忆弄混了呢,就连自己本身的记忆都被冲淡了吗?这‘英雄传承’还真是可笑呢,是想要消抹‘肯尼斯’这个存在,制造出一个完美的英雄吗?”
米克立刻看向赫菲斯托斯,迫切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米克,你认为你之所以是‘米克’,凭借的是什么呢?”赫菲斯托斯突然问道。
米克皱起眉头,沉思许久后眉头逐渐皱紧,赫菲斯托斯的问题显然别有深意,于是犹豫地回道:“……是记忆?”
赫菲斯托斯赞许地看了米克一眼,打了个响指道:“没错,就是记忆,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你独一无二的灵魂,但只要拥有‘米克’的记忆,却谁都可以成为‘米克’。”
然后赫菲斯托斯面带嘲弄地看向肯尼斯道:“恐怕肯尼斯中的记忆里已经多出了之前那些英雄的记忆,所以让他产生了错觉,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这种传承,还真是可笑哪。”
但是米克却准确抓住了赫菲斯托斯话语的重点,眼前一亮道:“所以,肯尼他依旧是肯尼,没错吧?”
赫菲斯托斯肯定地点头道:“没错,他现在当然还是肯尼斯,只不过却被自己的记忆搞蒙了而已。”
尽管已经知道了肯尼斯目前的状况,但就算是赫菲斯托斯也无能为力,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拿出证明肯尼斯的确是他自己的证据。但是就算米克拿出镜子让肯尼斯确认他的容貌依旧无济于事,那十世的记忆全部都是肯尼斯亲身经历,其中再离奇的事情肯尼斯都经历过,换一个身体更是每一世结束必须经历之事。而不管米克怎么回忆往昔,肯尼斯都能够回答上来,但是眼神却依旧浑浊。
“现在,我到底是在幻境之中,还是在现实之中?我,到底是谁?”肯尼斯眼中满是迷茫,这样的肯尼斯,让米克感到无比陌生,眼前的肯尼斯,还是自己的挚友吗?一想到这个问题,米克的心便如悬在半空一般,恐惧到了极点。
“可恶啊!!”却是米克在百般尝试后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竟是一脚踩到床上,一手揪住肯尼斯的衣领,一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肯尼斯脸上,却只是让自己的手痛到麻木,大吼道,“肯尼斯·兰斯洛特,你给我清醒一些,就算其他记忆再真实也别忘了你到底是谁啊?!”
“痛苦!不甘!绝望!后悔!那是你这个笨蛋会有的情绪吗?!”
“就是因为从来都不会放弃!从来都不会感到绝望!你才是肯尼斯·兰斯洛特啊!你才不是那种悲剧英雄!有我在,怎么可能会让你体会到那种情绪!”
“还不快点给我清醒过来,你这个超级大笨蛋!”
肯尼斯的身体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却是在看到米克近乎崩溃的脸庞后痛苦地捂住额头,低语道:“米、米克……你是米克,对吧?”
“废话!”米克咬牙道。
“呵呵,呵呵,哈哈哈,没错啊,我就是那个叫做肯尼斯·兰斯洛特的笨蛋小鬼啊!那种狗屁的人生结局,才不会是我的人生,我一定会成为最后一个英雄的!哈哈哈!谢啦,米克!果然是我最棒的兄弟啊!”
肯尼斯发出一阵傻笑,大声宣告道,然而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肯尼斯眼睛一闭,再次昏迷过去。
“肯尼,肯尼!你怎么了?!肯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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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斯环顾四周,发现再度回到了之前那个混沌的精神空间,于是挠了挠头皮大声喊道:“赛德大叔,你还在这里吗?”
然后一个近乎透明的精神体出现在肯尼斯面前,轻笑一声道:“看来你还真是有个好兄弟呢。”
肯尼斯露齿一笑,反倒有些自豪道:“我早说过啦,有他在我一定会做到大叔你拜托我的事的。”
赛德欣慰一笑:“恭喜你通过最后的考验,现在你已经接受完最后的传承,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英雄了。看样子,你应该是所有英雄中清醒得最早的人呢。”
赛德的话让肯尼斯再次回想到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竟然差点让自己忘记了自己,不禁一阵后怕,然后不解道:“这就是英雄传承吗?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这是一条注定铺满鲜血的道路,”赛德的话语低沉而清晰,“你可能会迷茫,会痛苦,但是千万不要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只有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那些迷茫和痛苦才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反而能让你的人类之心更加坚韧。人类的确弱小,身为人类的我们自然也一样。但是因为那颗绝不会破败的心,我们才能成为英雄。”
“肯尼斯,我们或许需要那颗巨龙之心给我们带来的伟大力量,但我们更需要那颗英雄之心所贯彻的信念。现在的你,已经拥有一颗英雄之心了。”
“肯尼斯,我们的失败你已经一一见证,我们的智慧也都一一教授于你,那么我们的愿望,也就拜托你一一实现了。”
赛德的精神体逐渐消失,留下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语:“吼哈哈,身为前辈,还真是丢人哪……”
而肯尼斯却是露齿一笑道:“真是的,不就那么一两个愿望吗,有什么丢人的?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肯尼斯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体迅速下坠,或许是错觉,肯尼斯似乎听到善意的笑声在周围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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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肯尼斯再次醒来时,便看见米克依旧坐在床边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应该并没有过去太多时间,于是肯尼斯偏过脑袋,眼中流转过智慧的光芒,然后露齿一笑道:“米克,我,肯尼斯·兰斯洛特,回来了!”
而与自己想象的完全相反,米克非但没有喜极而泣,反倒一拳砸在肯尼斯额头上,火冒三丈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啊?!”
肯尼斯也就见过一次米克这么生气,于是故意捂着脑袋起身道:“米克,你下手还真重啊……”
米克咬牙切齿地看着装模作样的肯尼斯:“重你个头!你现在皮厚得很,要痛也是我痛好吗?!”
肯尼斯只好试图用傻笑蒙混过关。
“别傻笑了!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吗?”米克抱胸道。
“那当然!”肯尼斯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道,“我已经彻~底~睡醒了!”
米克终于安心地舒出一口气,但是却一把抓住肯尼斯的手,面色焦急道:“那就快点起床换衣服!其他人已经出发前往卡斯特罗了!要是再晚你就会被取消参赛资格了!”原来肯尼斯距离上次清醒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时间。
“那你不早说!”肯尼斯闻言大吃一惊,急忙一掀被子跳下床,手脚麻利地换上米克给自己准备的衣服。
而就在这时,从门外探进来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顶着浓浓的黑眼圈问两人道:“喂,你们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再磨蹭下去可要晚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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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这一章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困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我究竟为什么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