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珺站起身,沉着脸盯着前方,不用精神力,目光所及范围她可以看得很清楚,三艘纹着红色太阳的军绿色战斗艇拦住了一艘航舰,上面有华夏的国旗!
“是华夏海洋研究院的!!”伍陆突然开口,视线里出现冷厉,右手把上了腰上的黑短。
话落,其他三人的视线都聚在伍陆身上,同样的疑惑浮在眼内。
“我爷爷以前就是研究院的,我小时候会经常过去玩,我知道他们院的图案,就是一只天蓝色的海鸥。”伍陆毫不犹豫的给队友们解惑。要不是看到熟悉的图案,回忆起来,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曾经也是有家的人,只是,现在只剩下孑然一身。
许卓察觉到好友的低落,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伍陆就是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才会活的那么累,不过,现在好了,跟着主子,哪怕放纵也不会迷路。
“主子,咱们得救。”这是四人共同的心声,由伍陆代言。
刘珺斜了四人一眼,“我看上去是个见死不救的?”
四人:……不是吗?
“不是!”四人很有求生欲的异口同声。
冷哼一声,刘珺跺脚,示意巨鲨停下。
巨鲨按照指令离开了,刘珺叉腰站在木筏上,盯着前面一触即发的场面,眉头深锁。
用迫击炮击沉?还是直接轰成渣滓?
唔,选择题,好难~
闻树四人看自家主子扶着下巴一脸的为难,互相使着眼色,又看看前方快要燃烧的战场,心里颇焦急起来。
“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对方的炮口都打开了。”
怎么办?凉拌!!
“我去把舰艇拖走,你们把那几条杂鱼轰了!”刘珺下完指令就跳海了。
闻树四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关键是,怎么拖?那不是一条鱼,是几十吨的舰艇!
航舰内,留着平头的青年掌舵者此时正愁苦着脸,满头冷汗,右手拿舵,左手在求救按钮和信号接通按钮处来回拨弄,真是见了鬼了,遇到这几艘战艇之前,明明信号一直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失灵了呢?
他们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成果要是就这么被小日本这些狗东西截胡了,他回去都没脸见兄弟们了~
距离自己国家的海域只有十公里了,就是这十公里,在此时,却像是马呐河鸿沟,怎么都跨不过去了。
该死的,不会是内部人员泄露消息,小日本才赶过来的吧?
视线在后视镜里探寻着艇仓里的动静,都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但此时此刻,却都是嫌疑对象!
“舰长,小日本发来电讯。”身后,通讯员声音传来。
抹去坚挺的下巴上汇聚的汗滴,韩冬头也不回的低低道,“说!”
“把c6档案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给你们十分钟考虑时间,逾时不候!”通讯员声音有些抖,冷汗爬满那张秀气的俊脸。
他是新加入的队员,更是第一次也是生平头一次遇到这样生死一线的局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会因为失控而惊声尖叫。
“副手,简报外面情况。”
“是,舰长!我们现在处于纬度……我们的退路被全部锁死。”已到绝路!
最后一句话,副手没有说出来,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凄然。
对方的步步紧逼是意料中的,根本不给商量的空间,但是要让他们用收获的成果去兑换自己的生命,还不如就此死去。
“舰长,对方的炮门打开了。”副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了凄然和痛苦,只剩下决绝。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此行的危险程度,所以早就写好了遗书放在自己的柜子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听得这里,韩冬没有再继续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面对自己此次带出来的队员们。
一共七人,包括他自己,八个,很吉利的数字,却是用来面对死亡。
坚定的视线从一张张苍白的面孔上一一划过,八个人里,只有他年纪最大,三十四岁。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在面对七双泪眼的时候,却如鲠在喉,挤不出一个字来。
在极尽挣扎后,化为一个动作,九十度躬身!
“舰长!”七人颤抖着嗓子慌乱的弯身。
“对不起!”是我的决策失误,才会导致大家遭遇绝境。
“上救生舱!”深吸一口气,韩冬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舰长!”
“快!时间不多了!带着胜利的成果回去!副手!”
“在!”
“开启救生舱!”
韩冬红着眼盯着七人中最前排的青年,“小鱼,救生艇你来掌舵,我教你的,还记得吧?”
青年点头,又摇头,晶莹的泪水在摇头的时候滑落在面上,又落入地面,却像是一颗子弹,重重砸在所有人心尖上。
“舰长,小鱼要跟着舰长!”青年站得笔直,双手紧贴裤缝,清澈的眼底盈满痛楚。
他谁都能失去,绝不可以失去舰长,如果这次注定要死人,他一定要陪在舰长身边,一定!
“副手!”
“到!”
“带小鱼走!!”
“不要!”
副手接到命令,将小鱼往后仓拽,小鱼费力挣扎,死死攀住身边的铁杆。
最后的最后,小鱼被所有人齐力拖走了。
“不要……不要……小叔……”
‘砰’的一声,救生舱的后门发出剧烈的关闭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是副手。
“小牧,后悔吗?”苍白着脸,韩冬淡淡的开口。
“不后悔,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本家的承认?”
“嗯,爷爷说了,只要这次我能做出成绩,我就会被记入家谱,成为真正的宫家人。”
“为什么一定要成为宫家人?”甚至为了记入族谱丢掉性命。
“呵呵~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母亲的执念,后来又成了我的执念~”英俊的青年笑的清透,纯粹的眼底闪烁着褶褶光辉,就好像他此刻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另一种领域的跨越和晋级。
“你母亲知道她的执念会让你失去生命,可能会后悔。”
“不会的。”宫虚牧肯定的道,那个女人,一生都在寻求宫家的承认。
韩冬深深地看着青年,没有再说话,将视线投向前方的窗口,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正对着他们的战艇,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小牧,如果能活着回去,哥亲自给你嘉奖。”
“好,谢谢哥!”
话落,俩人的瞳孔中,同时出现一颗当面冲击而来的弹火!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