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樗夫子给云及讲了很多官场上的事,大概将整个上层体系给解构了一遍。云及将此说给了黎清,黎清也因此知道了个大概。
上京是天齐的政治中心,也是天齐权贵的聚集地,去到那里就得万分小心,一步错,便会步步错。
权贵与百姓之间,有着一道永恒的跨不过去的鸿沟,黎清不希望云及受到伤害。
他才十岁,就算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拥有阅历丰富之人的思维。黎清在给他足够锻炼机会的同时,又要不顾一切的保住他的安全。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简单,想要不受制于人,就得拥有手段。温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做迷惑敌人的外表。黎清拥有欺骗性的外表,却在这个世界活的越来越强势。
六月,苏徐宁被提前召回,乐旭换了个新县令,名叫广德。此人是解元出身,走关系获得了官位,他只想做个小官,平生最爱吃。
这是苏徐宁修书给黎清说的,苏徐宁此番被官家提前征回京,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消多说。既然承了这么大的情,苏徐宁也表示会去京城为云及打点一切,待十月她们来时,也好有个照应。
黎清欣然同意。
苏徐宁的夫人对黎清与苏徐宁的往来并无微词,她是个明白人,也深知自己丈夫的品德。
肖红儿经过上次受伤事件之后,渐渐的被黎清的作为所感化。
她身上的那种蛮子性格被黎清一再压制。打不过,骂不过,还不能逃跑,睡觉在仓库柴堆上,吃的也是郭罗氏单独给做的。
黎清对她有奖惩制度,碎一个碗,加一百个,断一把扫帚,加洗一百个碗……做的好,便减少。肖红儿起初还愚钝于反抗,后来逐渐有所转变,慢慢变得乖顺起来。黎清便让她和一般人一样的待遇了。
时间就在这些事情中转换到了八月。
八月西郊那边的棉花陆陆续续果核硬朗,开始爆裂。西郊的田地乍一看确实不少,至少一眼望不到边。这一片过去,全是棉花。这片地接近二百亩,黎清是以最低的价格在苏徐宁手上将其买下来的。
苏徐宁趁着职务之便,给黎清开了后门,以府衙扶持的名义,免除了黎清两年的赋税。也就是她明年才开始交这接近两百亩地盘儿的税费。
这地已经种植了快两年,黎清还没有收回一分利益,预计资本回收就在明年了。她一直做的都是长期的事,就连利益回暖的周期都很长。
除此之外她还必须要为自己打通商贸之路,她将其分成分成高端和低端。
前期高端和低端都相对容易些,但是后期走低端不是很容易,高端相对来说她还有些眉目。缘由便是现在是男耕女织的农业社会,很多人家里都自己织布的,材料大多是麻,所以很多人家后来自己纺织之后,可能并不会接受她的。
棉花种植必定会推广,百姓也会纺织棉花,然后自己的市场必定会缩水。黎清觉得有必要开启延伸产业链,她在心里将此纳入了计划之中,等看看未来的走势再说。
现在还是先顾好眼前吧。西郊的房子还没有完全建设好,大部分的人都睡在黎清之前建好的大棚子里,好在当初建棚子的时候还起了墙,不然夜间的凉气会让人生病。
梁山显弄了好些稻草铺在木板上,然后才弄上了被褥,晚上挤着睡,也能够睡得下很多人。
下午,黎清将全部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她则是站在草垛子上,能够看到他们。
“东家,您将我们聚集在一起要我们做什么吗?”管事站在草垛子底下问道。
之前黎清已经和梁山显文钦二人商量过接下来的打算了,所以他二人并没有太多的疑惑。
这里是黎清当初选择房子建造的场地时特意留下来的晒粮食的大晒场,站两三百人也是绰绰有余了。谁又能够知道,黎清也没想到这小小的荒无人烟的西郊竟然也能够聚集起这么多人呢?虽然大多数都是中年人,但是他们还有一把子力气,种地没问题。
西郊通过两年的建设,鸡鸭鱼牛、狗兔猪羊,全都有了。屋舍篱笆,炊烟袅袅十分动人。
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将剩下的房子都建好,让其余的人住进去,成为一个庄子该有的样子。
“今日,我将大家聚集在这里是要宣布一些事。”
黎清说完,顿时底下传来一阵骚动,声音如同开大会讨论时那般嘈杂,黎清自然不是开会的,她只是来通知的。
梁山显见状,立刻高声道:“安静,听东家讲。”
下面的人才逐渐安静下来,黎清站在草垛子上,俯视着下面的人。
她忽然觉得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村干部的感觉,“十月,我将会离开锦州,这期间田地里收上来的棉花会有人教你们处理,棉花论斤计价,届时我会将价格张榜,棉花收成之后,我需要纺织女工,不强制,报名工钱月结,别人给粮食,我这里给银钱。”
黎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不得出现任纷争,我西水庄是文明的田庄,不许出现私下斗殴,有什么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解决,多听大家的意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包容你便包容,我只希望各位能够团结和谐相处,我这里有整套的奖惩制度,想必大家对我黎清的为人也清清楚楚,我从未亏待过各位,无论何时,因此,我承受了各位的爱戴,这一点我很感谢你们。”
“敢问黎娘子为何而离开?”人群中有一位难过半百的老者问道。
黎清微笑道:“我儿被前县令苏徐宁举荐去上京应神童考核,这便是我离开的原因。”黎清说这话时,内心是骄傲的。她的儿子呢!
“哇!”一些小孩子向黎清投来羡慕的眸光,想象着自己也上学读书,成为秀才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黎清自是注意到了下面的种种举动。
或许应该在此开办一个私塾。但是,这年头,有谁愿意在此教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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