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郁瞬间觉得身体如坠冰窟一般,一阵刺骨的寒冷由内而外将太史郁团团包裹起来。
这是恐惧的感觉。
太史郁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女子为什么会认得自己,在白衣女子说出“太史郁”三个字的时候,太史郁本能地向后跳了一步,惊恐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认出自己?自己早已毁容,如果是之前的旧友不可能凭借现在这张脸认出自己,更何况这等貌美的女子太史郁若是之前见过一定会有印象,但此时太史郁十分确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太史郁的真实身份只告诉过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师父彭真,另一个就是自己未来的靠山伟天仪。这女子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换个角度想,自己一家人原本就不是武林中人,也没有与南梁的帮会有过多的交集,自己全家被杀,在外人看来太史家上上下下都应该死绝了才对,可这“和兴顺”的头领又为何对自己这么感兴趣,这让太史郁大为不解。
因为今天是前来吊唁,为表尊敬,太史郁并没有将甲刀带在身上,如今只有怀中揣着的一柄匕首而已,于是太史郁悄悄将手放到胸前,做出一个吃惊过后手捂心脏的动作,暗地里指尖已经搭在了匕首之上,就见太史郁装做一脸茫然,问道。
“姑娘可能是认错人了,自我介绍一下,小人乃是屠家堡捕奴队中的一名小小的捕奴手,姓有名耳。小人在这里给姑娘赔礼了,刚才小人动作有些唐突,还望姑娘见谅。”
那白衣女子见太史郁不承认,也不着急,而是慢悠悠地围着太史郁转了一圈,太史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站在原地,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那女子转了一圈之后,笑了笑,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还有,你那只手最好放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一个连心的没有的人,还用手捂着胸口做什么,八成是怀里揣着保命的兵刃,想伺机出手吧?”
白衣女子这样一说,太史郁越发地惊讶,看来这个女子对于自己的了解比想象中的还有深入。
此时那女子轻轻淡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
“恩……看来我说的有些唐突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等你哪日得空了,就去镇南‘妙砚坊’找我,跟坊中的吴妈妈说你是我的旧友,她会带着你来见我,放心,我不会害你。”说完这白衣女子莞尔一笑,又冲太史郁眨了眨眼睛,转身笑着离开了。
太史郁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见那女子走出去没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悠悠地说道。
“对了,我叫砚罗刹,我有个亲妹妹,名字叫修罗蛛。”说完,砚罗刹一步一摇,慢悠悠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当太史郁听到“修罗蛛”三个字的时候,原本绷劲的神经立刻放松了下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人一定是在伟天仪那里听说了自己的事情,这才认出了自己,不过……修罗蛛的姐姐又怎么会成为“和兴顺”的统领,她们姐妹二人关系如何,这个人会不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这些问题都要等太史郁慢慢去寻找答案。
太史郁一边想着一边往灵堂走去,一抬头猛然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小池,太史郁急忙将小池拦下了,问道。
“小池,那小青现在怎么样了?”
小池一见是太史郁,轻轻一笑,小声地说道。
“多谢公子记挂,小青已经去医馆医治,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只不过……这胳膊怕是明年才会痊愈了。”
太史郁听完点点头,说道。
“哎……真是苦了你们,等小青回来,你替我带句话,就说让她好生活着,不要做傻事,估计等过了年你们就都自由了,记着,这件事只告诉小青一人,对别的人不要说,说了有丧命的危险。”
这小池也是机灵之人,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于是微微欠身,说道。
“公子放心,小池一定将话带到。”
太史郁这才放下心来,回到了灵堂。
此时“树崖三鹭”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何沧泯与王刘氏在说话,王刘氏见太史郁回来,急忙问道。
“小耳,无从他可听话,饭吃了吗?”
太史郁一拱手,回话道。
“夫人放心,小公子就是悲痛攻心,我已经劝导了他一番,只不过小公子身体太虚,恐怕一时半伙是出不了房间了,倒是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啊,您要是操劳过度再出什么闪失,这么大的王府可就要散了。”
何沧泯也帮腔道。
“是啊夫人,您先去休息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哥俩就好,老哥哥的那些朋友估计明天才能到,您先去休息休息,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王刘氏原本因为她那个混账儿子就落下了心痛之症,如今王镰一死,王刘氏仿佛觉得天都塌了一般,如今在这里早已被熬得油尽灯枯、心力交瘁,这何沧泯与太史郁办事素来妥帖,因此王刘氏也放心将这里里外外的事暂时交予二人。
等丫鬟把王刘氏搀扶出去后,灵堂之中只剩下了何沧泯与太史郁,此时太史郁又添了些灯油,缓缓说道。
“老哥哥,你放心,杀害你的人我一定将他揪出来乱刃分尸,以慰老哥哥的在天之灵。”
太史郁嘴上这么说,心中则是另一番天地。
“老哥哥,我也不想杀您,但为了报仇,我不能不这样做,我在屠家堡已经快五年了,可对于当年的事依旧是查无所踪,希望进入‘亥队’之后,能将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我知道,您是真心喜欢我,这几年您也帮了我不少,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害了您的性命,只是……哎,罢了,您要是恨我就化为厉鬼,将我这条命收去,我太史郁绝无半句怨言。”
想罢,太史郁恭恭敬敬地在王镰的寿材前又磕了三个响头,何沧泯也是长叹一声。
“小耳,我刚刚也想过了,这凶手手法如此老练,几乎做到了滴水不露,咱们几乎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过反过来想,能将这件是处理得如此周全,既没有活口,又将现场打理得那么干净,这不像是急于逃命之人能使出来的手段,所以很显然,凶手的目标就是老哥哥王镰。”
太史郁听完暗自心惊,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漂亮的局,竟然还是让何沧泯猜出来了一二分,不过好在何沧泯暂时还没有怀疑自己,现在自己要做得,就是尽全力误导何沧泯,想罢,太史郁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说道。
“恩……沧泯你说的对,不过老哥哥他们是临时决定三人一组出去寻找目标的,这些凶手能这么精准地设计埋伏的地点,而且时机的选择也恰到好处,据我猜想……应该是内鬼所为。”
何沧泯听了太史郁的话,问道。
“小耳,你怎么这么确定凶手是多人而非一人?”
太史郁笑了笑,说道。
“我对老哥哥的武功还是比较了解的,以他的武功,即便不是别人的对手,掩护同伴回去报信的能力还是有的,既然没有人报信,那就说明那两个副手也死于非命了,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
何沧泯听完苦笑了一声。
“小耳,你的厨艺天下一绝,可武林中的事你还是所知甚少,你可要知道,老哥哥遇害的地方可是在赤贫镇附近,那里又多少高手谁都不知道,在咱们这小小的南梁,老哥哥王镰或许还算是个人物,但放到整个中州……”
何沧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苦笑了数声,默然不语。太史郁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咱们从哪里查起?”
何沧泯想了想,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等老哥哥出了殡,咱们两个去赤贫镇一趟,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再者等李烈州老前辈回来之后咱们去登门拜访,看看‘和兴顺’的内部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了内鬼。”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到了下午,前来吊唁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何沧泯与太史郁忙着招待众人,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才算告一段落。
掌灯之后,二人依旧守在灵堂,何沧泯突然问道。
“对了,小耳,‘树崖三鹭’里面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在你走了之后似乎是去找你了,可是有这回事?”
太史郁心中一紧,急忙说道。
“没有啊,我又不认识她。”
何沧泯将手抄起来,长叹了一声。
“哎,可惜了,小耳,不是哥哥我说你,你说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整天还和韩家兄弟混在一起,顶破大天就是和我们去了几回妓馆,你也不找个婆娘,我每回去你住的地方都是那么乱,你现在就应该娶个媳妇成个家。就比如今天那白衣的女子,我虽然在和别人说话,但是这女子看你的眼神我可全都看见了,一看就是对你有兴趣,你真应该试一试。”
太史郁没想到何沧泯突然说到了这个问题,只能左一个“不急”右一个“等等”来搪塞何沧泯。
二人就这样唠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刘氏便来到灵堂,何沧泯与太史郁人困马乏,简单吃过早饭之后便起身告辞,太史郁回到住处之后倒头便睡,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西山,等太史郁睡醒之后急忙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仪容,整理完毕之后出门赶往城南。
今晚他要去见砚罗刹,解开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哔哔,前方高能预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