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么神奇?”符使饶有兴致道,面罩下的一双眼睛却波澜不起,显然只是逗周天生玩儿。
符使的北冥真解已经是世上一等一的内功,可化丹药之力助长修为,而同时接触消化过无数丹药的身体,几可说是百毒不侵,再加上一身第一流的内力修为,对这什么《纯阳九转功》自然兴致缺缺。
“看来符使大人是没兴趣了。”周天生叹道,无欲则刚,这可十分无趣了
“本使从来不缺武功,也向来不惧毒物,更对送上门的好处戒心多多。毒老大,我只跟你说一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本使的生死符一样会种到你身上。到时候,要是萧部主求情,本使还能替你解了生死符,不过,恐怕你的性命还不值得萧部主欠下情面。”符使冷冷道。
“是是是,小的保证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只是给他们换个地方住而已,坏不了符使大人的大事吧?”毒老仙连连保证。
“只要不逃走,一切随你。”符使道,又道:“周天生啊,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你要记得一点,你的生死符只有我能解,要是我不出手,保管你逃到哪里,都死得惨不堪言。不信的话,大可试试。”
“符使大人,小子没什么想法或者计划,只是想住得舒服些。武当山虽然不是豪富,却也住得舒心,小子从未住过这样阴冷潮湿的地方,只觉得又刺又痒,浑身难受,着实住不惯。至于逃走,小子既然中了‘生死符,,逃走又有何用,‘生死符,的大名,太师父早就提到过了。”周天生回道。
“你能这么想最好,也省得自己受苦。”符使几个幌动,人已走出地窖。
“师父,徒儿给您送饭来了。”蚕蛊金刚站在门外,小声唤道。
房间内一阵沉默,良久有人“咳咳”两声,似是在清嗓子,只是,第一声“咳”尖利如夜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第二声“咳”又沉闷如鼓,低沉无比
“你,进来吧。”
这句话听起来更加诡异,似乎出声音的人想要极力降低声调让声音显得苍老些,但又不能成功,短短四个字,竟似变了女声、童声、中年、老年等好几个腔调。
蚕蛊金刚只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青天白日,日光朗朗,他却觉得如坠妖氛,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不知房里那个老怪又在搞什么奇怪的蛊虫,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一时犹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怎么还不进来”
房间里的人有些生气,这一句又变得嘶哑生涩。
“是,师父。”
蚕蛊金刚硬着头皮,端起饭盒,推门而入。
“放到桌上,走吧。”
蛊老仙坐在床上,闭目炼气,蚕蛊金刚进来也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吩咐了
这一声却更为怪异,竟跟蚕蛊金刚的语音语调一模一样,蚕蛊金刚甚至觉得床上盘膝坐着的不是蛊老仙,而是他自己,顿时身子麻,身上起了一层薄薄冷汗,忙不迭将饭盒放到桌上,匆匆而出。
“老夫的声音,怎地变得恐怖如斯。”蛊老仙自言自语道,“怎么接近什么就会无意间出一样的声音。早晨听到灵鹫叫唤了两声,说话就变得跟如同鸟叫,此时跟老三才说了两句话,竟然又变成他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练了纯阳九转功,整个喉舌就变得麻麻痒痒的,连话也说不好了。不行,回头得去问一问周天生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瞒着老夫,哼,要是如此,老夫非得让你生不如死。”
蛊老仙打开食盒,端出饭菜,才吃了两口,陡然觉得吃饭的感觉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也没现什么异物。
“邪了门儿了,难道是今天换了厨子?怎地跟平时吃饭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蛊老仙端起饭菜闻了闻,又看了看菜色。
“没有什么不同啊,怎么吃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呢?”蛊老仙舔掉嘴唇上的米粒,眼角余光往下一扫。
“我的舌头怎么回事?”
这一扫之下蛊老仙顿时就现了异常,自己的舌尖部分竟然分成了两半,瞧起来就如同蛇的信子般。
蛊老仙急忙吐出舌头,舌头吐得老长,垂下目光仔细查看,犹自看不清楚,取来铜镜,对着镜中仔细查看。
这条舌头,从舌中到舌尖,均匀地一分为二,尝试着动了动,两条舌头互不于扰,各行各的,就如左手右手一般。
虽然无痛无坏,蛊老仙却从未见过这等诡异情况,吓得他冷汗也下来了,冷静过后,一股怒火怨气从心头升起,“周天生,定然是你的功法有问题,把老夫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变成软蛋,原来是要暗害老夫”
“周天生,给老夫滚出来”
一声似男似女,不男不女的尖叫声将周天生从打坐中惊醒,睁眼就见到蛊老仙怒气匆匆走过来。
“老仙慢来,栅栏没开,恕天生滚不过去。”周天生站起身,掸掉身上的杂草。
蛊老仙开了锁,一把把周天生拽了个踉跄,“你还有胆子油腔滑调?你要是给不了老夫一个解释,老夫让你一辈子没法油腔滑调。”
蛊老仙气急败坏之下,那声音变得更是高低起伏,一句话竟像是十七八个人同时开腔。
拖着周天生回到练功的小室中,蛊老仙“嘭”得一声把门关上,“你个小杂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什么?”
“你还问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没现我的声音有问题么?”
“正要问呢,老仙的声音怎么如此变幻无方了?”
“小杂种你还有脸问我?自从练了你那什么九转功,嗓子就一阵阵的不舒服,往后竟然话都说不好,你再看看我的舌头”蛊老仙伸出舌头,又缩回去,怒道:“你看见没舌头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