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和大汉郝善几个人还在瞎掰着,突听不远处的江面上一声炸响,几个人都是惊了一跳,回头一看,映着夕阳最后的几缕光芒一看,不远处白哗哗的浪花正好隐退,只给他们淡淡的余浪的一瞥。
是风?江边有大风,惊起巨浪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再看,四周一片寂静,水面无波,哪里有半点起风的征兆?
那刚刚看到的可是浪花?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余光下江面白光乍现,没有看太真切。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样怪异的场景倒是第一次看见,仿佛在做梦一般。大汉已经将自己的女人领回屋又折了回来,而郝善仗着嘴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江面,肩上的麻袋没有忘了进屋也忘了放下。
一秒,两秒,突然江面又是一声炸响,几个人身子都是一颤,没有离开那片江面的眼睛这次倒是看得清楚。
是浪!
高若城墙的巨浪,在一瞬间突然就从平静无波的江面上跃起,雪白的惊心,窜起十丈的高度,忽的又落了下去,落下的
时候参差不齐,使得白色浪花一朵接着一朵,然后又升起,挣扎了几番,巨型的白色花朵绽放着,好似是水面下面正翻滚着一个巨大的物体,这物体使得龙宫翻滚了。
确实有人这般的认为了,张老头感慨道:“这下面是条大鱼吧?一个翻身就惊起这般的巨浪?”
其他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郝善嘴巴还是长得大大的,痴痴呆呆的望着那片江面,直到江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大汉也回过神了,平白无故的打了冷战,道:“这条鱼要是抓住了,可要给我女人多买几件衣服了。”
“那也该给娃娃买几件……”老人笑道。
“是是是……也不知道这是男是女,给娃娃也该买的。”大汉笑了,有些得意有些满足。
“是女娃可要是遭罪了……哎……”老人叹了一声,看郝善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还在呆着的呢,不由的笑了拍到郝善的肩膀上:“哎,我说小善,改天到那渔村里看看有没有勤快的女娃,也讨一个吧……”
大汉哈哈的笑着点头,这次这郝善可回了神,从江面上回过神了,脸上憋得通红一片,原来这个哑巴也是有害羞的时候,老人可算是赢了一局,心下笑的更欢了。【高品质更新】
这无端惊起的巨浪着实令人费解,三个人在江边又说了一会话,可是这镜面平静无波,丝毫没有什么异状,而那巨浪就像是他们三个人共同做的怪梦,毫无踪迹,三个人拉着家常,就各自回了屋。
夜色渐渐的浓烈了起来,月亮悄悄的升上了半空,江面上偶尔被刮起的夜风惊起一阵一片波纹,波光粼粼的好似遍地的碎银,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这些渔夫们平日里睡得格外的早,别的渔村里尚还是灯火通明的时候,江边的几家人早已经入了梦了。
只是,小屋的暗影下晃出一个人影来,这个人影走出暗影,浑身渐渐就披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细看之下,才认得出来,这便是那个哑巴郝善。
郝善平日里是睡的最晚的,无论天好天坏,总是要到江边坐片刻,那双暗淡的无神的眼睛里总似包含着许许多多不能言说的秘密,偶尔坐在江边,一个人卷成一团,风起的时候,远处的江水便哗啦啦的传过来,一浪推着一浪,然后拍在脚边的时候便变得悄无声息了。
郝善勾着背脊站了起来,大概是在江边坐的时间太久了,他在黑夜中打个冷战,停了少许,继续往另一个小屋里走。
六家人中的网和竹筏,还有一个破船都在小木屋里放着的,哑巴郝善在睡觉之前都是要看上一眼的,刚开始是六家轮着去看看的,这是六家唯一的财产了,所以总是担心在江水冲跑了,后来人人都发现哑巴睡得最晚,这个任务不知不觉的就落在了哑巴郝善的肩上。
郝善也成了习惯了,他弯腰卷了裤腿,一手提着破鞋往六家后面的那间小屋里走,可是脚踩刚刚抬起,又不免停了下来。
眼睛用力的眯起,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白乎乎的一团。
石头?可是自己曾不及的那个方向有这般大的一块,是沙子?谁又在那个地方堆积一团沙子做什么?
是鬼?
江面上的风,哗啦啦的又是一阵,郝善一身的汗毛就束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对不明物,心里想的却是下午集市上所听的那些洛城庄和左家庄那些惨死……孤魂野鬼?
这江这般偏僻,除了六家在这里生活,几乎没有其他的人会来这里。
可怜的哑巴郝善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稀里糊涂的就走了过来,此刻正站在这个白乎乎一团东西一米远的地方。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郝善回身撒丫子就跑,晃动着自己的胳膊代替了高呼,他跑回自己的木屋,大口喘了许久的气以后才定了神色,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摇了摇头:刚刚好像看到那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人啊……没有血……也有脑袋,那也就是说……不是鬼。
是个人,真真正正的是个人,英气十足的样子,只是……这人五官虽是深邃分明,薄唇虽是棱角有致,却是被那一身的窒息感压了下去,那种即使昏迷也依旧让人不可忽视的窒息感,就似有人掐着自己的咽喉一般,闷闷的只能让人大口大口的喘气,郝善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昏迷的人一身月白色长袍,平日里一双清明的眸里面不由的添上几许暗淡。
郝善盯着看的久了,才发现这昏迷的人在这破旧的小屋里的对比下更是显得英气十足了,刀削一般的线条,麦色的肤色搭在一起怎会生出一种压抑感?
顺着长袖往下,不由的一愣,这人可是留血了?
再仔细看,才发现,那通体发红的窝在掌心的竟是一个匕首!
这人掌心何时有了这般的一个事物?刚刚自己将这人拖进小屋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小巧的月牙形的匕首,而这匕首上的色彩忽明忽暗的交错着,像是一个生命在延续着流动着。
郝善抬手要揉自己的眼睛带要再看清一些,谁知衣袖无意的扫过那匕首,匕首突地发出一道刺目光环!乍现的一瞬间,昏迷的人竟是浑身一个猛颤睁开了双眼!
微弱的灯光下,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锐利的超越了手中那几乎咆哮的色彩!夺目的刺人心魂,那亮若星辰的眼睛在挣开的那一刻死死的盯着郝善,仿佛深夜里觅食的雄鹰!
郝善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抖个不停,直到那双眼重新合上许久,郝善才反应过来,转身夺门而出。
张老头被人丛梦中惊醒了,惊醒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郝善,老头子在漆黑的房间里叹了声:“小善,你怎么还没有睡?”这郝善不能说话,人倒是憨厚的很,老头子眯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站在自己门口的人只是喘着粗气也不动弹,心里嘎登一下,两忙披了件衣服,点着灯,看见门口的人不由的惊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小善?做恶梦了?”
郝善不说话,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细眼瞪的很大,一额头的冷汗。
张老头见惯了郝善平日里的傻笑摸样,倒是没有见到过这个样子,一时也慌了,拉了郝善遥遥:“小善是不是做了噩梦了?”
郝善指指自己的屋子,嘴张了张未成句。
张老头子心里这个一阵发毛,傍晚时分看见的怪异状况,想着这小子莫非见鬼了?然后呸呸呸三声往地上吐,拉扯着郝善就往郝善的屋里跑。
看到昏迷的男人时候,张老头才长舒了口气:“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小崽子——”越看越觉得昏迷人身上红的有些不正常,上前往那人的额头上一摸:“这么热?我看是发烧了……还烧的不轻……这可不好办这渔村的大夫离这里走也要个把时辰……这么烫,我看恐怕不能耽搁……”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推,男人身上的温度简直可以烫熟了鸡蛋,向来热心的人这个时候也急了,在屋里团团转“小善啊,这可……这人烫的厉害啊,你看看……这可是人命关天不能耽搁啊……小善我看,我……不行,还是你立刻去把渔村的大夫找过来,照这个烧法可要出人命的……”
老人好一会没见身后的人有动作,回头一看却见郝善两眼泛直,死愣愣的盯着昏迷人的手。张老头好奇的也随着目光看看,却发现那人双手空空,除了浑身烫的发红以外,根本看不出小善在看什么,不由的用力的推了那哑巴一把:“回来再犯迷糊!你看看这人烫成什么样了?出人命了你知不知道!”
那郝善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被老头推了出来,站在门口好长时间直到张老头回头又开始吼他了,他才迷迷糊糊的往渔村的方向迈了步子。
平日里这郝善痴呆笨拙也就常见了,怎生今夜迟钝的有些不寻常,他走出了沙地,跨进满是野草的小道,每每走上一阵,总要停下来,走的时候是脚下快速,可是一旦停下来,又两眼呆呆的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夏夜的小路上,寂静的可拍,只有清冷的月在高高的头顶里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在小路上移动的身影。
一刻钟过去,路程才走到了一般,小路上的人突然猛地一个震颤停了下来,然后猛地一个转身,疯了一般的往回跑……
&^^%#烟残情尚浓2_第二章祸降渔夫(下)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