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五两,不,三两,三两银子拿走!”
本来画铺店主听宁采臣把自己的画贬的一文不值,十分恼火,可随即见宁采臣竟知道这画的来历,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时没了脾气。
“我只掏一两银子,若是卖,我就拿走,若是不卖,那你就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愿意掏十两银子买一副死人画的傻子!”
“好,一两就一两。”
宁采臣知道自己握着店主的死穴,不怕他不就范。果不其然,虽然从十变成了一,店主还是同意卖了,毕竟这副画在这挂了蛮久,临近的人都知道这画的底细,期间也跟有兴趣的顾客推销了多次,但一听要三两银子便都嫌贵,如今这画放的时间久看起来都有些皱巴,还不如便宜卖了,省的再砸到自己手里。
看着店主一脸心疼的把画递到手上,宁采臣虽然脸上依然是一脸的郁闷,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公子还要不要其它的,看这副江山图,不喜欢,那看这副仕女图呢,还有这副,唉唉,公子别走,再看看啊。”
拿到了聂倩的画,目的已经达成的宁采臣没有理会店主的继续推销,便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准备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就是他,把他给我抓起来。”
正在闲逛的宁采臣忽然见前方的行人迅速分开,还没等反应过来,几个官差模样的人便冲了过来一把按住了他。
“我犯了什么事,凭什么抓我。”
“杀人抢劫,有人你杀了客栈老板,还洗劫一空,还敢没犯事,带走!”
第一次被抓,还是被古代官差当街逮捕,还是杀人抢劫的罪名,宁采臣有点懵,自己虽算是杀了客栈那些饶主使,但又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再,自己可没抢一分钱,还给客栈掌柜的抹了三文钱呢,非要自己杀人还算的通,可这抢劫就没道理了,宁采臣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转眼间便被官差一路押到了郭北县衙。
“升堂!”
“威武!”
“咚咚,咚咚”
刚进了衙门大堂,没姑上仔细打量,宁采臣便被两边的呼喊声震的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又是水火棍咚咚敲击声,要是宁采臣只是个普通人,还真会被吓到。还好宁采臣不是之前的宁采臣,当初他当群演的时候也扮演过衙门的差役,虽然连脸没露,但也懂得古代衙门的情况,所以宁采臣除了最开始确实有点慌,但不一会便又镇定下来,想着怎么脱身。
要知道,古代社会的衙门可是进去容易出去难,没点关系就是没罪,想出去都得秃噜一层皮,更别现在宁采臣身上还带着杀人,抢劫的标签,一般带上其中一个只怕都是死刑跑不了,该怎么办才能脱身!宁采臣此时有些没了主意。
“堂下何人,还不速速把银子递上来,给我先打二十,不,三十大板。”
坐在堂上县太爷一张口,宁采臣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大人,生冤枉啊!生名叫宁采臣,乃是赴金华赶考的书生,只因接了个讨债的活,便向酒楼老板要债,酒楼老板人很好,当时就痛快的给了,之后我就走了,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大人您看,这就是我讨来五十两银子。”
宁采臣一把挣脱了两边的衙役,跑到县令不远处跪下,一边大声喊冤,一边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向县令递去。
“嗯,看起来确实不像杀人犯嘛!你看着这银子,又亮又厚实…”
“老爷。”
郭北县县令此时见到银子就跟见到了自己的爹妈,不对,爹妈都没有银子重要,眼中哪还有其它,根本忘了审案子的事。一旁的师爷见老爷看见银子,眼睛就跟钉子似的紧紧盯在上面,嘴里还胡言乱语着,共事多年的师爷知道,该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哎,好,堂下的那人,快从实招来!”
“生冤枉啊,实在是不知道犯的什么事啊!”
台下跪着的宁采臣也是无语,搞了半,这糊涂县令眼中只有银子,自己的话却是一句都没听到,完全是白费口舌。
“原告呢,原告何在?速速带上来。”被告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可不得问原告嘛!县令是贪财但倒也不傻。
“启禀大人,原告都惨死客栈,的也是听人是他杀的人,便把他抓了过来。”之前抓捕宁采臣的其中一个捕快站出来道。
“大人,生实在冤枉啊!生一向与人为善,连只蚂蚁都未踩过,怎么可能杀人呢。听闻大人素来爱民如子、生活朴素,生十分敬仰,如今得见真容实在是三生有幸,生愿以五十两相赠,添做大人茶水之用,希望大人勿要推辞。”
见这公堂之上连个被告都没有,宁采臣知道,只要把堂上坐着的那个糊涂县令用银子砸晕了,自己只怕就能脱身,不过就是旁边的师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己要想个办法。
忽然,宁采臣眼前一亮,主意来了。
“只是如今色不早,生明一大早还要赶路,与我同行的夏侯瑾他出去片刻,等会忙完便到北门处寻我,若是等会找不到人,只怕会着急,若是他一时冲动,手中刀剑惊着大人,生真的是万死莫辞了!”
“夏侯瑾。”
“师爷,夏侯瑾是谁?”
郭北县令好不容易把眼睛从眼前的银子上移开,扭头见师爷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不由问道。
“老爷,这夏侯瑾江湖人称剑魔,手法血腥,杀人如麻,据只要惹到他的人全都被灭了满门。”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闻师爷夏侯瑾如何凶残,县令立马慌了。
“我看不如把银子收了,人就放撩了。”师爷见如今死无对证,这书生身边还有个厉害人物,自己惹不起,不如大事化,事化撩了,只是让县令不收银子不现实,收了银子放了人,估计那夏侯瑾也不会多什么。
“咳,俗话民不告官不究,虽死了人,但如今这原告还没前来报案,所以此事暂不受理。只是这五十两银子的捐赠实在是一片心意,老爷我只好勉强收下。退堂!”
“大人真是青大老爷啊。大人慢走。”
听县令退堂,宁采臣知道银子和自己的一番话起作用了,见县令依然坐在堂上迟迟不动,连忙起身,走上前去把银子塞进了县令的袖子,顺便上两句恭维的话。
…
“呼,吓死我了,还好我聪明!”
从县衙出来的宁采臣长呼了一口气,不由感叹道。还好自己聪明,贿赂加恐吓,总算把这事应付了过去,要不然自己若是被抓进牢里,真的就生死不由得自己做主了。
经历了一番惊险,宁采臣更觉疲惫,看太阳已近落山,便打算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走着走着,宁采臣发现不对,有两个人好像一直从衙门口便跟着自己,偷偷打量一番,虽换了衣服,但腰上的制式刀,脚上的皂角靴却深深地出卖了他们,略一思索,只怕是刚刚县衙里的捕快见自己一下拿出五十两银子,觉得自己是个肥羊,便生出劫杀自己的心思,至于刚刚在堂上夏侯瑾要找自己的话,估计他们根本没信。
得知两人身份,宁采臣知道坏了,这郭北县都是他们的地盘,城里估计是没法住了,根本哪里都不安全,如今的自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兰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