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相知相交
屋外，日头高照，弯弯曲折的回廊，在阳光的照射中显得分外的敞亮。黝黑的虚影，也在光线的折射下，拉的漫漫悠长，而若有若无地轻声低语恍恍惚惚间，在空气中回荡。
“怎么说，颜二师公，也没有办法医治好蓉姑娘。”长廊间漫步中的两人突然止步，一名身高略矮的男子猛然侧身，话语间不免显然有些浮躁。“是的，不过我已于师兄商量过了，他同意协助帮忙，请师叔出山。”紧跟着，另一名男子也转过身来，点点头说道。
“哦，看来对于此次之行，子房似乎对于颜二师公的决定，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怕是你早就知道他医治不了蓉姑娘，而带他去，也只不过是想让他加入你的阵营吧。以二师公的性格，想不答应都难。”眉宇轻眺，夜辰羲突然微笑道。“呵”对此，张良也以微笑回应，表示双方心照不宣，自是不必多言。
“今日，你突然上博弈之课，想来与你之前留下的锦囊中的第三计，有着莫大的关系吧。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前行，夜辰羲边走边说道。“原先，我是打算让子明前去的，今日也准备先摸摸底，看看子明对于围棋之道了解多少。呵，没想到他是半点也不通啊。”无奈的摇了摇头，张良答道。
“呵，这你应该，也早就料到了吧！”哈哈的笑了一声，夜辰羲自是不觉得丝毫的惊奇。要是天明会下棋，那夜辰羲说不定才会为之一振呢。围棋这种费脑、漫长的局戏，根本不会被天明这种好动之人所喜好。
“是啊，我本想利用你们墨家的小孔成像，暗自协助子明。如果他略懂棋艺，也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不用担心他记不住围棋最基本的规矩，而使师叔怀疑。”点点头，张良解释道。
“小孔成像，呵，这怕是也只有你张良，才能想出如此妙计。”一听小孔成像，夜辰羲瞬间被张良的学识渊博所折服，不由发自内心的钦佩道。“哪里哪里，子羲莫要取笑！”闻夜辰羲夸赞，张良立马谦虚道。
“我是真心拜服子房先生的大才，当今之世，能让我敬佩的，屈指可数，而你张子房绝对担当起，成为其中之一。”摇了摇头，夜辰羲难得一脸诚恳，拱手说道。“呵，能得到子羲的认可，良，于愿足矣。”见对方拱手，张良也是连忙回礼，以是谢意。
“好了，你我二人也就别再客到了，还是先说正事要紧。既然你已打算让天明前去，现在怎么又来找我，可以我的性格，怕是不对荀老的脾气吧！”扶起张良，夜辰羲言归正题道。
“子羲果然深知我心。的确，之前我是怎么想的，子羽身为项氏一族的后人，性格难免有些高傲，而且蓉姑娘本就是墨家弟子，让子羽去会显得格外牵强。而子明就不同了，他即为墨家现任巨子，又天性活泼好动，做事不安常理，反而会让师叔感到新奇引起他的好感。”点点头，张良道。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突然改变注意。”觉得张良说的很有道理，确实要是让天明去的话，以他的性格应该会与厌烦了循规蹈矩的荀况一拍即合。即使，最后被发现，想来荀卿也会谅解，比较是救人要紧。而怎么做，最终反而会使荀卿更加欣赏天明也说不定。
“一，以你墨家长老的身份绝对适合。二，子羲你精通围棋之术，而师叔又痴迷于此道，二者正不谋而合。如此也就不必担心出错。三，我觉得，师叔必会像我一样，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这一点，子明是远远不及的。”张良先解释的说道，至于最后一点，更是有些语重心长，话中有话。
“……但愿如此吧！”深意的看了一眼张良，夜辰羲答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做。”闻言，张良于是道：“我已让二师兄前去游说师叔，不出意外，应该就定于明日相见。到时候，你就与二师兄……”随即，张良在夜辰羲耳边一阵耳语。
期间夜辰羲连连点头，想必是十分认可张良的计谋的。“如此甚好，辰羲先代蓉姑娘与墨家多谢子房的大恩了！”将张良嘱咐的一切都铭记于心，夜辰羲连忙拜谢道。
见此，张良立马扶住夜辰羲，制止道：“即使盟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何况，之前我已经答应相救蓉姑娘，而且道家逍遥子前辈也跟我提过，更不用说，以你我之交，子房无论如何也应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我还想要谢谢你。能交到你这样朋友，是我之幸也。”摇了摇头，夜辰羲还是感激道。“不，如今，能与辰羲交心，这才是子房之荣也。”拱手对着夜辰羲，张良一脸诚恳的说道。
“反正，不论如何，与公与私，我都欠你一个人情。这份人情，我必铭记于心，将来如有需要，只要我力所能及，子房尽管开口。”夜辰羲看着张良真心的说道。“好，眼下就有一个，希望辰羲兄答应。”见夜辰羲说的如此诚心诚意，张良也不好推脱。
他是真心想帮助夜辰羲的，这与天明不同。对于夜辰羲，他半点回报都不需要，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张良的职责，尽一切能力协助夜辰羲。有时候，其实连张良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就如此肯定夜辰羲就是他命里要扶住的真主，难道是夜辰羲身上独有的气质，或许吧。
只是如今，夜辰羲并没有真正的把心敞开给众人，他似乎还在困扰着什么。但张良隐隐觉得，那就是当夜辰羲完全将自己的心向大家打开之时，就是天下大势开始真真正正转变之际。旧的岁月终将结束，而新的时代也必将重新开始。
当然，对于张良心底的想法，夜辰羲并不知道。只是听张良现在就提出，夜辰羲难免还是先诧异了一下，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张良之意他又怎么会猜不到呢。既然如此，夜辰羲在心底暗暗欣赏的同时，也不点明，于是道：“哦，子房有何要求呢？”
“呵呵，方才见子羲与子羽对弈，想来子羲必定未用全力，眼下时辰尚早，不如你我二人手谈一局如何？”闻言，张良收回思绪，笑道。“看来子房也好此道啊。”对此，夜辰羲微微一笑，原来就为这事。
的确，对于围棋，身为阴阳家的他，对其中的参透绝对远胜于常人。而围棋，本就暗合阴阳之理，所谓天圆地方，棋盘代表的即是大地，而棋子，正是那天空中的日月星辰，纵横交错的位于大地之上。而黑白二色，一黑一白两面不就是世间的一阴一阳吗。
故，不论是在阴阳之术，还是在围城兵法上，围棋都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启示着众人。而且，即使夜辰羲不是阴阳家的人，但在他的脑海里还隐隐约约的记录着一些其他特别，又异于当今之世对于棋道理解的映像，下法更是有别于现今。
这虽然常常让夜辰羲疑惑，也不由让夜辰羲追问自己，以前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拥那么多异于当下的“诡异”认知，而对于这一点即使是对于自己的亲生爷爷，夜辰羲都没有说。
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有怎么一个声音在默默的暗示自己，警告自己，这，是一件绝对绝对不可以向如何人透露一丝一毫的秘密、惊世秘密。
“惭愧惭愧啊，倒是让子羲笑话了。”并不知道夜辰羲心里藏了怎么多秘密，张良见夜辰羲一直盯着自己，一时误会了夜辰羲的意思。顿时心底开始有些愧意，怎么过了这么久，自己的好胜心还是那么强啊。难道当年的教训还没受够吗！
思绪瞬间被张良的话拉回，见对方误会了自己方才的出神，夜辰羲也不想点破，毕竟这个秘密是不可说的，于是他也就将错就错道：“哪有，就连荀老都好此道，子房又何错之有。走吧，我也想看看，你我二人孰优孰劣呢？”
于是，两人转身继续前行。之后中的二人更是连下数盘，当然以夜辰羲的胜率偏高。如果夜辰羲不是阴阳家的人，如果夜辰羲心底没有那些异于当下对围棋的理解，平心而论张良的棋艺造诣已经很高了。
只是，如今他遇错了人，选错了对象而已。对此，张良心底连连感慨，子羲真拿奇人也。这不仅是对于夜辰羲棋艺之高的看法，也是对于夜辰羲学富五车的钦佩。更是对于夜辰羲走后，突然留下的两句话而产生的强烈想法。
仅仅对弈数局，夜辰羲就看出自己，虽然努力创新却依旧难以抛开旧时的一些固定形式。还有那就是，对于之前的计划，千算万算自己却漏了天上不断飘动的云彩。要不是夜辰羲一语道破，自己还真天真的以为自己当真是算无遗漏呢。
失策啊，真是失策啊。不过，想到着，张良随即不仅为今后有夜辰羲怎么一个人在儒家，而感到高兴。有对手，有知己，这，才是人生的一件快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