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大林家的附合着哈哈笑,眼角一瞥冲蔡换儿:“灶里慢火煮着枇杷膏,看着点火候,别煮糊了。那是皮大姐吩咐熬的。”
“是,我眼都不眨盯着。”蔡换儿爽快答应。
陈嫂便跟大林家的说说笑笑朝菜园子去。她们开垦有块比较大的菜园,一年四季的时蔬小菜不用发愁,自产自足。
喂有猪,年底可以过肥年。
就是鸡鸭什么的得向寨村人采办。也养鸡,不过养了几只而已,是以鸡蛋供不应求,让黄二嫂得了独家供应权去。
说到这个鸡蛋独家供应权的事,蔡换儿一边码扣着碗,一边在心里寻思:听说皮大姐另外找下家?也不知找到没有?
“皮大姐,皮大姐在吗?”外面有人笑唤。
蔡换儿忙迎出去,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字,和气笑:“皮大姐找大当家说事去了。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
来者是位比较年轻的村姐。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
“哟,换儿,不认得我啦。”村姐臂弯挎着盖蓝布的藤篮,笑眯眯来到屋檐下:“上回,皮大姐带着你逛寨村时,咱们见过一面的。”
“哦哦。”蔡换儿连连点头:“我想起来了。大姐,你坐。”
拉过板壁下一条凳子请她上座。蔡换儿记起来这位就是拉着皮大姐嘀咕告黄二嫂状的那位。具体怎么称呼,好像没提。
“陈嫂和大林家的呢?”
“去菜园子了。大姐,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过来找皮大姐说说闲话。”她把臂弯的藤篮放到腿下。
蔡换儿瞄一眼,粗蓝布盖着,也不知装的什么。
只要不是泼妇团那帮人,她就格外热心,倒了一杯水递上:“那么大姐,你外头等吧,我屋里熬着膏呢。”
“去吧,你去忙你的。”
寨村人,又是皮大姐相熟的,蔡换儿没必要当客人陪着干坐,便扭身回了厨房守着枇杷膏,抽柴调小火慢慢熬。
蔡换儿隐约记得,枇杷膏的功效是:袪痰止渴,生津润肺,清热健胃的。
皮大姐好像没沾边呀,怎么突然熬起这个来?难道是见天气渐炎热,熬给山寨打劫兄弟们的?可是,用小灶熬,份量太小了吧?
枇杷香味渐漫延后厨,蔡换儿舔舔唇,肚里的馋虫觉醒。
这几天肚子是基本可以填饱了,但小女生嘛,通常还有颗零食胃。不格外吃点零嘴水果,胃还不够塞满似的。
“皮大姐,你回来了?”外头坐等的大姐忽然嗓门拨高。
接着就是皮大姐的声音:“庆姑,你怎么来?”
“我?我?”对方支吾几句,把声音放的很小,嘀咕:“……有个小事……阿旺家的……”然后就极轻的耳语。
蔡换儿竖起耳朵也没听明白。
可架不住她旺盛的好奇心,便蹑手蹑脚猫着腰蹲到窗根底偷听。
皮大姐声音平常,没有拨高:“这事吧,还没定呢?……你跟着急什么?你家又没多养鸡。”
那个被皮大姐称为‘庆姑’的轻言细语:“阿旺家托我过来说合。若是收了她家的鸡蛋,情愿比黄二嫂家少收一文……”
“她们家那几只鸡蛋瘦不拉叽,一天能产几颗蛋啊?”皮大姐对寨村的情况了如指掌。
庆姑嘿嘿陪笑两声:“阿旺家的说了,别看鸡瘦,会下蛋,一天至少有五颗蛋,这还是少的。若应允了,她家立马就多添购几只专供大厨房。”
皮大姐迟疑。
庆姑好像塞什么东西,听皮大姐推辞:“庆姑,你这是什么意思?拿回去拿回去。咱们这不兴这一套。”
“皮大姐,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家里新收的果子,地里第一茬菜尖,收着吧。看你天天忙着给寨里那么些大老爷们做饭,累的都瘦了一圈。”
蔡换儿牙酸又自叹不如:这些人拍起马屁来也不看实际情况,睁眼说瞎话啊。
皮大姐有瘦一圈吗?她喝水都长胖好吧?
庆姑又跟皮大姐嘀嘀咕咕一阵,这才走了。
皮大姐没有马上就进厨房来,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她进来时,手里空空。蔡换儿就知道庆姑送的礼,是让她独吞了。
“皮大姐,枇杷膏快熬好了。”蔡换儿乖巧的报告。
“嗯。”皮大姐走到小灶台,动手搅绊了一圈。
蔡换儿察言观色,拿不准刑元绍跟她说了加餐的事没有?这话题她不好主动提起,便改问:“皮大姐,这枇杷膏是给大当家熬的吗?”
“不是。”皮大姐还是没说给谁熬的。反正她是声音宏亮,不咳不痰。
小癞毛喂完猪回来了,神色不太好,默默去洗手。
皮大姐问:“大林家的呢?”
“去菜园子了。”
“小毛,跟大林家的说声,去村头王大娘家买只鸡,今晚咱打牙祭。”
“哦。”小毛头转身去传达指令了。
蔡换儿就喜滋滋的自个挤眉弄眼偷乐。
“换儿,你给我说老实话,到底怎么哄得大当家给你特意加餐?”皮大姐眼神如利刀射向她。
蔡换儿微张嘴:“皮大姐,大当家没说吗?”
“我要听你说。”
“我说过了。”蔡换儿眨巴眼无辜:“就因为我服侍的好,尽职的还跟三当家的当着众人的面大闹一回,大当家的一向是奖罚分明,所以才会奖励我吧?”
皮大姐似笑非笑看着她:“只怕是你这张巧嘴的功劳吧?”
嘴?难道刑元绍透露了什么?
蔡换儿以不变应万变,嘿嘿傻乐:“没有的事。皮大姐,你就爱开玩笑。”
“哼哼。”皮大姐态度琢磨不透的轻哼两下,还好没再多追问。
她将熬好的枇杷膏慢慢倒入小碗里,放在桌上等凉。
“皮大姐……”
屋外又有人唤。
“……皮大姐,你在不?”
皮大姐吩咐蔡换儿:“看着,别落了灰。”擦擦手扬脖子应:“谁呀?”
走出厨房一看,带笑的问:“狗子娘呀,有事吗?”
“哟,皮大姐,还在厨房忙呢?你可真辛苦!来,我这里上好的明前春茶,你尝尝这个味……”
这又是谁呀?蔡换儿从窗缝张望一眼。
隐约记得是那天泼妇团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