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会议室内，一名长老锤了下桌子，显得义愤填膺。
“是啊，确实不像话！天行者的遗骸都给弄成了那个样子！”有人补充道。
“弘毅，这件事，你的那个儿子好像也有参与呢！”随着这个人的发言，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学院长身上。
“还请诸位放心，待我回家后，一定会好好管教犬子...”弘毅捏了捏拳头。
“管教？怎么管教？他闯下了弥天大祸，依我看，这种顽劣之人，就应当丢到结界外面去喂魔兽，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跟他娘一个德行。”
“你说什么？”学院长终于是忍受不住其他人的恶语相向，处在暴怒的边缘。“这话有种你当着雅儿的面说！”
“我说又怎么了？出去了十几年没个音信，我看她早死在了魔兽的口中，即便她是...”
“住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制止了这混乱的场面。众人停止了争吵，看向了说话之人。他背对着众人，等到身后安静了，这才转过身来。俨然是一位老者，庞眉白发，不怒而威，是之前苍所见到的那个老人。
“天行者的遗骸是结界的界心，如今界心已毁，结界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你们不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却还在这里你推我搡，成何体统？”老人说道。“就算没有今天的意外，我们也迟早会面对这个现状。何况此事已成定局，与其去责怪，倒不如设法补救！”
众人陷入了沉默。
“那个打开棺盖的小子叫什么？”有人突然问道。
“苍！”学院长接过话头。
“他什么来历？”
“一个契脉师的孙子。”为首的老者说道。
“契脉师？这结界内哪里来的契脉师？”
“怎么没有？”有人用胳膊碰了一下之前说话之人，“你怕是忘了，那个人的存在...”
被人这么一提醒，之前说话那人也是猛然惊醒。“确实，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
“可他为什么要让他的孙子来破坏结界？他不应当是——守护结界的存在么？”
“哼！”有人冷哼一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看啊，他就是看我们这群老家伙不舒服，成心逼我们出去！”
“真搞不明白，天行者大人怎么会让这种人跟在身边？”
“天行者大人陨落在此地，死后也不忘庇护我们，用自己的肉身作为界心，布置结界，抵挡魔兽的侵袭，还传授了我们修行之法。他要是能有天行者大人一半的仁慈与胸怀，我们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责任全部推到了苍的爷爷身上。
“够了！”为首的老者一声呵斥，众人又安静了下来。“穆长老，你们几位脉术长老是否突破，成为了契脉师？”
大伙的目光又转向了在座的几位长老。
其中一人站了起来，恭敬道：“虽然拿到了脉器，也研究了许久，可始终无法契刻成功，与真正的脉器比起来，总是少了一抹灵性...”
“唉~”为首的老人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命运吗？”
有位激进的长老站了起来，“照我说，干脆和它们拼了！”
“怎么拼？对方可是魔兽啊！”有人并不看好这个决定。
“魔兽又如何？纵然它们生命力顽强，但对能量的运用之法远不及我们人类。更何况，我们现在手里拥有两件脉器。”说话之人看向了为首的老者，“再加上凝丹境的葛长老带队，定可以突出重围！”
“哼~凝丹境？你怕是忘了，数十年前，上百位凝丹境冲出结界，结果全部杳无音讯！”有人嘲讽道。
“杳无音讯又如何？那又不能证明他们已经死了。依我看，他们说不定全部冲出了包围圈，逍遥在外面的世界！”一位长老说道。
“怎么？鲁长老？你还向往着那外面的世界呢？”
“我辈修士，不就当逆流而上，一往无前吗？要是想都不敢想，还有什么资格配称自己为修士？”鲁长老反驳道。
“我看你也就只敢想想了。要知道，每逢十年，都会迎来结界的虚弱期，这结界，既是温床，也是牢房，想要出去，也只有趁这个时间段了。貌似我记得，去年狩猎祭典之时，你那忘年交的好友——林允。就是听了你的蛊惑，这才跑出了结界，当时怎么没见着你和他一起呢？”
被称为鲁长老的老者脸色一阵变换，“林允老弟天赋异禀，那时已经是后来居上，突破到了凝丹境的存在，老朽只是破阶境而已，即便想跟上林允老弟的步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呵，我看是你怕死吧！要知道，那结界就好比一张大网，平时虽阻隔一切境界的修士穿过，可一旦进入了虚弱期，那网的缝隙就会被放大，届时，所有凝丹境及以下的修士都可以通过，无论人或兽...我看鲁长老你也不像是凝丹境以上的存在啊！怎么就跟不上呢？难道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你...”鲁长老怒视着说话之人，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卡在喉咙里。
“你什么你？坐在这里的，哪个是不怕死的？既然怕死，就别装什么圣人！再说那林家遗孤，林允临走之时可是将他的女儿托付给你照顾的，既代为管教，却从未见你多加约束，如今她‘小魔女’的称号，整个学院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也怪不得鲁长老...”有人站出来帮鲁长老说话，“皆是因为《天行志》一书，对外面世界的描绘太过天马行空，这才导致众修士如飞蛾扑火，前仆后继般的去追逐那遥远之地...”
“对，就是那本书！”一位老妪跟着说道，目光带恨。“若非是那本书，也不会有数十年前的大动乱；若非是那本书，我的道侣也不会弃我于不顾，冲出结界...”
“书早就焚毁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说到这个...”有人将目光转向了学院长。“弘毅，你那女儿...最近似乎在调查这些老黄历。虽说也并非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可一旦公之于众的话，会造成何种动乱...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我知道了，我会和她好好谈谈的...”
兴许是没得聊了，又兴许是氛围太过压抑，会议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
“诸位不要惊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站了起来。“老朽我研究了这结界数十年，这结界，也并非不能修复...”
好几人‘唰’的一声站了起来，言语之中满是激动。“吴老，你有几分把握？”
“唔...”吴老一阵思索后，用手指比了个数字，“七成。”
“唰！”更多的人站了起来。“此言为真？”
吴老点了点头。“天行者大人的遗骸是结界的界心没错，你们说界心被毁，这个说法并不贴切，界心只是被动过了而已。只要重新布置界心，结界便可修复。”
“可是，天行者大人的遗骸都成了那个样子...”
“那只是因为这数百年来，维持结界消耗掉了天行者大人的肉身，鉴于那晶棺的特殊，这才使得肉身不朽，可当棺盖被打开的那一刻，遗骸的变化，便是这数百年来囤积的结果。”吴老继续说着。“我需要用天行者大人的骨架，作为新的界心，至于能坚持多久，老朽就不清楚了。”
听到吴老的发言，众人都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能坚持就好，能坚持就好！”
“哈哈，再养精蓄锐个几百年，到时候结界就算破了，我们也定能够活下来！”
“以后应当禁止一切激进行为，不允许踏出结界一步，全力防守，积蓄力量。不能再有无谓的牺牲了！”
......
“好了。”为首的老者一发言，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吴长老，结界的修复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需要一个月，也可能是两个月。”
“结界还有多久溃散呢？”
“按照目前溃散的速度来说，大概一个月。”
“嗯...”为首的老者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说，从溃散结束开始，最坏的打算，我们要防守近一个月是吗？”
吴老点了点头。
“在学院发出通告，准备召开狩猎祭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