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婳月被他看出了心事,猛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低垂下头,“因为,我担心,我害怕,就说明我真的失去他了,所以我不能担心,我不能害怕,他还活着,一定活着”,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身边没有了慕容止,她感觉全天下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好孤单,好可怕。
依赖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习惯也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她就是依赖慕容止,更习惯了身边有他,习惯了他在她身后任她依靠,习惯了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一下子,却全都没有了,没有了。
秦殇顿时手脚无措,对于安慰女人,他从来没有经验,薄唇开开合合几次,却终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月色下,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满身缠绕着浓重的哀伤,他站在她身旁,却什么都不能说。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寂静的夜中,突然响起怪异的声响,秦殇全身紧张的四处张望一眼,猛地将凌婳月拉入了怀中。
“放开我…”
“嘘,有危险!”
凌婳月明显的感觉到他全身僵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四周环顾,突然看到他们的周围全都是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绿色眼睛,个个带着嗜血的光芒。
“是狼群?”凌婳月顿时惊叫,秦殇点点头,“我们被狼群包围了”。
这下麻烦了,若是一两只狼还好对付,这一群狼,凭他们两人,怎么能对付得了。
“怎么办?”凌婳月惊惧的望着四周,同样全身戒备,缓缓弯身,捡起脚下的一根尖锐树枝,“你的匕首也没有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秦殇绝不能死在狼口之中”,他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和几颗石子,运功发力,毁了几只狼的眼睛还是有可能的。
“狼怕火光,你的火折子还带着吗?”凌婳月猛地想起来,他们临行前,慕容止让他们带上火折子,是早就想到了会碰上野兽吗?
容止,容止,还有什么是他预料不到的。
“有把握吗?”秦殇将信将疑,仍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
四周,狼群将他们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一点一点的将包围圈缩小,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他们周围逐渐放大,个个带着嗜血的杀意。
凌婳月点点头,“不过先别点燃,它们没发动攻击,说明它们还在试探,如果这时候点燃,会把他们激怒”,凌婳月戒备的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它们如此作战有素,一定有一只狼王在周围,如果一会儿它们攻击我们,你不用管我,找到那只狼王杀了它,我们就会得救”。
“狼王?在哪里?”
“不知道,但一定不会离得太远”。
狼群的包围圈继续缩小,两人背对背站立,手上已经准备好了火折子和简易的火把,如果真是开始攻击他们,这火把,也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希望,能出现奇迹吧。
背后的身子瘦小而柔软,可是秦殇却感觉里面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一般,“你真的是凌婳月吗?一个生在深闺中娇生惯养的郡主,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现在不是你胡乱猜测的时候,小心,他们要攻击我们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头狼,微微拱起了身子,这是要进攻的姿态。
“这头狼只相当于前锋,你能让它一招毙命吗?”
“你不是说不能激怒它们?”
“如果你能一招毙命,定会威慑它们,为我们争取一丁点的时间”,其实,争取了时间又如何,离天亮还远着呢,天不亮,狼群便不会褪去。
“小心,它来了!”秦殇话方落,那头狼猛地朝他们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尖锐的獠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凌婳月本能的一闭眼,却被一股温热浓腥的味道浇醒,而耳边,传来重物“咚”的沉闷落地声。
睁开眼,才看到那头狼以下毙命,连叫唤一声都来不及,它倒在地上,胸口处插了一根树枝,鲜血溅了他们一身,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在四周开始弥漫。
一嗅到血腥味,狼群开始蠢蠢欲动,纷纷上前,眼中的嗜血更盛了,可是,一头狼的吼叫声,顿时让躁动的狼群安分了几分,个个不甘心的后退几步,紧紧瞪着凌婳月和秦殇两人,似是既惧怕又渴望。
“狼王在东边,方才吼叫的就是狼王,你记住它的位置”,凌婳月微微吸了一口气,她不会武功,树枝横在胸前难免有些不协调,她不知道自己能抵挡多久,不知道秦殇能不能杀死狼王,但是,她都要拼上一拼,没有了慕容止,她一样要好好活下去。
两个人和一群狼,一直在对峙着,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脚下的月影已经微微偏移,东方天际逐渐变得发亮,估计过不了多久,天边要亮了,所以,狼群的耐性,也该用完了。
果然,一阵狼吼声突然传过来,狼群再次竖起了浑身的毛发,个个盯着他们两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他们要进攻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秦殇点点头,“这个给你,尽量多撑一会儿”。
凌婳月接过火折子,猛地点燃手中的火把,与此同时,狼吼急促,狼群从四周向着他们窜了过来。
“快去!”凌婳月大喊一声,秦殇适时窜出,手中以石子为暗器,从半空中射出,击中了好几头狼的眼睛,顿时,这几头狼翻滚在地,痛苦的嘶吼起来,而这一举动,却更加激怒了狼群,它们无法攻击半空中的秦殇,齐齐向着凌婳月奔来。
凌婳月将手中火把指向它们,自己退到一处大石旁,眼看着狼群将自己仅仅包围,却碍于火把的光芒,不敢轻易向前,却个个张开血盆大口,摇晃着尾巴,寻找可趁之机。
此时秦殇也准确的找到了狼王,这是一头格外高大健壮的狼,一见他,便危险的退后了两步,摆出一副迎敌的姿势,秦殇迅速出手,手中的树枝为利剑,直中狼王要害,可狼王竟能顶个绝顶高手,身姿轻盈而且进攻凶猛,竟超出了秦殇的估计,一时之间竟难以分出胜负。
而这边的凌婳月本来凭着手中的火把,还能拖延一段时间,奈何狼群似乎知道狼王受到攻击,本来还在防备和观望的狼群,突然袭击向她,无奈之下,她只得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将狼一次次的击退,索性狼群怕火是天性,即使在袭击的时候,一遇火把,它们也迅速的退开,不敢再上前。
可是,凌婳月手中的火把本就是几分树枝攒起来的,总有烧尽的时候,看着手中火把一点点的燃尽,凌婳月也不禁着急起来。
难道,今日她真的难逃葬身狼腹的命运了吗?
秦殇还在同那狼王周旋,狼王牙齿格外锋利,咬伤了他好几处,而他手中的树枝,也刺了狼王好几道伤口,可是秦殇深深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更何况那边的凌婳月,火把马上就要燃尽了。
“啊!”正专心同狼王对峙的秦殇,猛地听到凌婳月的一声惊呼,正看到一头狼撞上了火把,不要命似的朝着她奔过去,它身上的毛发已经被点燃,却仍旧不怕死的张着大口咬向凌婳月的脖颈。
顾不得想其它,秦殇将手中唯一的武器,树枝,狠狠掷出,树枝划过夜空,宛若一道利剑,狠狠插入了那只狼的后背,猛地落地,凌婳月的危机短暂解除,可秦殇却陷入了危险之中。
没有了武器,他只能以肉相搏,眨眼间,身上又被狼王撕掉了好几处皮肉,搏斗了一番,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他似乎也跟野兽搏斗过,只是记忆太遥远了,他差点都忘记了。
那时候,似乎只有七八岁吧,他同样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同他抢食的野狗,他当时是怎么获胜的来着。
对了,是同野兽一样,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狼王正好飞身而起,脚上的利爪和尖锐的獠牙一起伸出,向着秦殇凶狠袭来,秦殇翻身侧过,双手宛若野兽的利爪伸出,狠狠将狼王短暂的固定,而就是这么一瞬间,他低头,张开嘴,狠狠的,毫不犹豫的咬上了狼王的颈部。
凌婳月手中的火把已经完全熄灭了,她干脆扔了火把,从地上捡起一根尖锐的树枝,坚强而又果断的对着虎视眈眈的狼群。
此时的她,发丝凌乱,衣衫破碎,身上还受了伤,可是,月色下,她依然高傲凛然,一身魏然高贵的气质丝毫不减。
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狼群,她宁愿拼尽最后力气,也不会让它们轻易将她打败。
狼群已被她身上的血迹深深吸引,个个疯狂了一般,眼神血红,卯足了力气朝着她袭去。
眼看着,她便要葬身狼腹,“嗖”的,尖锐的破空之声,在耳边响了起来,离她最近的一匹狼倏然倒地,身上插着一根羽箭。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声声传来,将四周的狼群一只只射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