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身后尘土飞扬,箫怡儿回眸睨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跑马场,“别了,我的过去,别了,我的奴役生活,哈哈哈,我箫怡儿自由了!”箫怡儿在心里激情澎湃地呐喊着,这一刻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今日终于成为了事实。
“怡儿,我们什么都没准备,这样能去哪里?”箫晴儿一脸的担忧,墨国疆土辽阔,皇室更是权势滔天,她们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能逃到哪里去呢?
“姐姐你放心,有怡儿在断然不会让你缺吃少穿挨饿受冻。”箫怡儿稚嫩的声音信誓旦旦地在耳畔响起。箫晴儿心里顿时一暖,随时也感到万分惭愧,身为姐姐,却让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妹妹照顾,真是觉得自己此时特没用,简直就是一个累赘。
“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去?不会是回南越吧?”箫怡儿四处张望了一下,眼前遮天蔽日的树木,根本就分辨不清南北。
“姐,我们暂时是不能回南越的,你想想当他们第一时间知道我们逃走时就会想到在通往南越的各条必经之路上设关卡,我们如果真的往南越逃就等于自投罗网。”箫怡儿半眯着眼看了看树木的颜色,立即下马将宝马放开了绳子。
“我们骑着它不利于躲藏,更容易暴露目标。只能对不住它了,老马识途也许它会循着路回去。看叶子的颜色可以断定这边是南面,我们暂时往东走。”箫怡儿拉着箫晴儿的手向东方走去。
虽然人生地不熟,又是荒无人烟的野外,但是箫怡儿却丝毫不慌张,此时没人最好,怕的就是遇上人。这种荒凉之地,遇到的不是山贼就是亡命之徒,只能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姐妹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过了一个小小的山丘,此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隐隐听到林子里有声响,还有狗吠的声音。
箫怡儿顿时觉得不好,一定是冷青霄带着小鱼儿找来了。狗的嗅觉最灵敏了,想找到她太容易不过了。情急之下箫怡儿拉着箫晴儿在河边打了个滚。然后跌跌撞撞地躲在了一处断崖旁,丝毫不敢出声。
“啊!”箫晴儿低叫一声,身子不由地向下滑落。箫怡儿顾不上多想立即伸出手去拉姐姐,但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的体力怎么也比不上一个十七岁少女。姐妹俩一上一下顺着断崖滑落下去。
箫怡儿顿时闭上了眼,凭天由命吧!该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没准儿这一次自己运气好,又穿回去了呢。
只感到身体摩擦的剧痛和耳边嗖嗖的山风,断崖的坡度很陡,所以下来的速度很快。要不是两人衣衫全湿增加一些阻力,她们简直就要自由落体了。
“咣当!”姐妹俩终于到了谷底,两人撞到了一起,顿时身子骨儿像是要散架子了一般。两人不敢叫痛,只能呲牙咧嘴地挺着。
稳定了一会儿,箫怡儿试着动了动腿和脚,还好没摔到筋骨,能动。又试着动了动胳膊,“嘶!好痛。”不过不是那种钻心的痛,暂时能够忍受。看来,除了拉扯的皮肉痛之外,看样子并无大碍。
“姐姐,你没事儿吧?”箫怡儿慢慢爬了起来,将箫晴儿扶着坐起来。
“应该没事儿,就是浑身上下哪里都痛。”箫晴儿睁开眼,回了神儿,有气无力地说着。
想必是吓没了魂儿了,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哪里经受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儿。箫怡儿想想觉得真是难为箫晴儿了。以后她觉得要保护好姐姐,再不能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了。
箫怡儿见天色不早了,必须找个能落脚儿的地方儿,不然在这山坳里,那岂不是成了送上门的干粮。箫怡儿扶起姐姐,箫晴儿步履蹒跚地跟着箫怡儿的步伐。
此时姐妹俩才注意到山坳里别有一番洞天。直流而下的瀑布,轻柔扶堤的杨柳,花团锦簇的山坡。鸟雀齐鸣,夕阳斜照。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梦中才该有的地方。
一条白色鹅卵石铺砌的小路蜿蜒曲折伸向那深幽绝尘空气飘香的竹林深处。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怡儿,这里好美啊!”箫晴儿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孩子般惊喜的笑容。身处仙境似乎逃亡的恐惧,身体的疼痛瞬间都遗忘了一般,露出了粲然的笑容。
“姐,我扶你往那边走走,没准儿能有个落脚的地方。”箫怡儿扶着姐姐向那边吸引着她们的竹林走去。
幽静的山谷,秀逸的翠竹,怡人的清香,动听的鸟鸣,这里的一切都让姐妹俩喜欢的不得了。顺着小路一直向前走,没多远,只见一个篱笆小院呈现在姐妹眼前。
碗口粗细的木桩子围成的篱笆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了影子。爬的到处都是的牵牛花肆意地吹着喇叭。三间木屋静静的座落在院子里边,好一个山林小筑。
院门紧闭着,也不见炊烟,看似不像是有人在。姐妹俩低唤了几声,并没有人应声。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篱笆门,缓慢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桃树上结满了桃子,虽然还未成熟,但是样子也十分诱人。这样的桃林顿时给了姐妹俩几分亲切感,曾记得往日的将军府后院里也是一片桃林,桃花盛开的季节芬芳四溢……
姐妹俩来到木屋前轻轻扣了几下门,里边并无人应声。箫怡儿迟疑了片刻,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姐妹俩走了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生活用具一样也不少。
锅碗瓢盆擦得暂新,摆放的异常整齐,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有洁癖的人。
一张木制的小餐桌上还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同样一尘不染。四把藤椅分放在餐桌的两侧。
箫怡儿和箫晴儿顿时喜欢上了这个清幽雅致的小木屋,不过心里却在打鼓,一会儿主人家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暂时收留她们姐妹俩。
姐妹俩也没敢再往里边走,左右两边各一间应该是寝室,随便进入人家的寝室那就更不礼貌了。俩人迟疑了片刻实在是太累了,索性坐在了藤椅上。
夜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却不见主人家回来。“怡儿,我们这样不请自来,闯入人家的领地不太好吧?”箫晴儿左右看了看有些担忧地道。
“姐,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不是,要是坐在外面,那明日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只要人家主人回来不赶咱们走,那就阿弥陀佛了,你就别庸人自扰了。”
箫怡儿站起身来在厨房找了一圈,一盘子炒好的野山菇用一个大碗扣着。四个白面馒头虽然凉了但是看起来很有食欲。
“怡儿,我们不好就这样随意动人家东西。”箫晴儿有些赧然。
“姐,你可真是死心眼儿,小命儿都要没了还在意那些浮云。”箫怡儿一边说着,一边将凉着的菜端上桌来。
“姐,我们先吃吧,大不了等人家回来,我们给些补偿就是了,不过只能凉着吃,开火太危险了,怕引来追兵。”箫怡儿随手拿了两个馒头,两副筷子递给箫晴儿一双。
“嗯,也只能这样了,要是能逃出去就是每日吃糠咽菜,姐姐都高兴。”箫晴儿含泪看着不断蜕变的妹妹。
“姐,快吃吧,别多愁善感了,这不是已经迈出一步了吗,只要那些家伙们找不到我们,以后的日子我们会好好的。”箫怡儿干噎了一口馒头,吐字有些不清地说着。
箫怡儿见天很快黑下来,立即拿来灶台上的火折子将小煤油灯点燃。微弱的烛光摇曳着,照耀着姐俩略显疲惫的小脸儿。
箫怡儿笑得没心没肺的,她本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天塌下来就着急不上火的,这点儿小刺激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姐妹俩狼吞虎咽吃完了饭,箫怡儿自报奋勇将战场恢复成了原样。
“姐,我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没准儿天一亮主人家就回来了,到时候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暂时收留我们。”箫怡儿指了指几把藤椅,建议道。
“嗯,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天亮不行就离开。”箫晴儿点了点头。
姐妹俩蜷曲在藤椅上,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夜里的山谷时不时传来各种野兽的嚎叫声,惊得夜鸟扑棱棱地胡乱飞着。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异常疲惫的姐妹俩的美梦。
午夜凉风阵阵,山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小姐俩瑟缩了一下,转个身又沉沉睡去。两个慵懒得如同猫一样的小人儿,终于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自由。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位身穿劲装的英俊少年踱了进来,一脸的风尘仆仆。
英挺的眉在瞧见屋子里的两个不速之客时,微微蹙了起来。哪来的山野村妇竟敢跑到他的小木屋来撒野?
少年借着灯光仔细瞧了瞧两个女孩子的脸。当他看到箫晴儿时,一双冬日寒星般的眸子蓄满了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