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猎惊疑不定地接过,扫了一眼,神情一滞:“这是……玩真的?”
青锋轻声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提醒拓跋猎的失态,见拓跋猎醒过神来,这才接着道:“我家郡君与郡王虽然从未见过,但说来也算是师兄妹。郡君深恐郡王入京不久,京里的一些仪程想来不熟悉,走起程序来怕要耽搁时间,因此特意派我等前来,从旁协助郡王一二。”
拓跋猎眉头一皱:“师父都要死了,我出城赶路便是,要什么程序?”
拓跋猎身后,紧跟着拓跋猎出来的郎风咳嗽一声:“主子,您现在是京里的王爷了,这大张旗鼓地叫开城门出京,得给皇上禀报一声。”
拓跋猎不耐烦道:“那我先走,你慢慢禀报。”
郎风黑线:“王爷,这宫里的规矩可大着呢。您进宫尚需传报,我……这皇上也得见我才行啊。”
拓跋猎冷目看向青锋,青锋上前行礼:“此刻宫门已闭,皇上应该也歇下了。寻常是不得见的。还请郡王随我等一同入宫,郡君有安排,必不会耽误郡王今夜出城。”
拓跋猎瞧一眼青锋背后垂眸敛目的云晨云巳,眼中光芒一闪:“你们家郡君,很能耐?”
青锋眉梢微动,低头暗笑:“尚可。”
一行人一路纵马疾行,凡遇到巡夜的官兵,一律由青锋亮百里芸的令牌通过。到了宫城门外,青锋依旧是把一张短签和百里芸的身份令牌往禁军面前一递:“嘉熠郡君有急信呈递高大总管,有劳各位兄弟通禀。”
短签没折叠也没装信封,就那么明晃晃地跟令牌一起递了过来。守宫门的禁军刚好也省了为难,领队把令牌和短签一起接过去,意思意思地扫了一眼。
高公公的信,按理说他们不该看。可这半夜要递进宫的东西,他们也得心里有数不是?
这一扫之下,嘴角就是一抽!
信签很短,明晃晃就两行字:“高公公:赶紧的,去把皇上叫起来见我派去的人,出大事了!”
领队不敢怠慢。这宫里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那位小祖宗。反正明面上人家只是找高公公个太监,又不是非要觐见皇帝或者宫妃。当下说声稍等,赶紧派人拿着短签急匆匆找高公公报信去了。
高公公今日不当值,此时也已经休息了。小太监大着胆子喊醒他时,他还觉着这货的皮该剥一剥了,等看到递上来的短签,顿时浑身的汗就下来了!
祖宗哟,这回轮到他担心自己的皮了!
皇帝的确很生气!无论谁好梦正香时被叫醒都不会有好心情,更何况他还是皇帝。
皇帝穿着中衣披着头发坐在龙床边儿上,烦躁地问:“出了什么军国大事?”
对自己的心腹大太监,景泰帝还是十分了解的。能让高德有半夜把他叫醒,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发生,不是紧急军情,就是哪个地方突发非常严重的灾祸。
马上就要过五十大寿了,这个时候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高德有噗通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递上那张两行字的短签。
皇帝接过来一看,脸彻底黑了。
不管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还是嘉熠那丫头如此地不知分寸、肆意妄为,他都不想看到!很烦!很讨厌!很想把人拉出去全都砍了!
景泰帝双手撑着床沿阴森地瞪着高德有,半天不说话,高德有跪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吭,直觉里的温度骤降,让他遍体深寒,简直后悔透了过来喊醒皇上禀报这件事。
“传。”
“喏。”
拓跋猎、青锋、云巳和云晨来到殿前的时候,高德有有一刻是愣的。不是说嘉熠郡君派人求见吗?怎么变成东亭郡王了?
也不是,郡王身后跟着的是嘉熠郡君的护卫没错。可这看起来就更不对了。这嘉熠郡君的人怎么跟在郡王后头来觐见了?
高德有懵,皇帝也有些懵。原觉得嘉熠这次实在是有些胡闹了。就算有什么大事也不该她一个不管政务的郡君前来禀报,可看见拓跋猎,皇帝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东亭啊,你怎么来了?”
拓跋猎袍子一甩直接往地上一跪:“我师父要死了,我要出城。”
皇帝一怔。目光转向拓跋猎右后方的三人。刚刚拜见行礼时,那三个人才是嘉熠的人?人他没见过,但名字他看过探子的密报,叫青锋的是从小跟着嘉熠的护卫长。云晨、云巳是他赐给嘉熠的面首来着。
这一看之下,倒都是好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