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母妃一生为父皇着想、为女儿着想,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心愿。既然母妃最后的遗愿是让儿臣快快回去,不要看着她为儿臣难过的样子,儿臣……愿遵从母妃遗命!儿臣这就去了,请父皇……保重!”
说完,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后,流着泪又重新以番邦王后的礼仪向景泰帝行了礼,一步一步庄重地退出了大殿。
景泰帝的心里又难受又堵,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次日,番邦使节被召进宫中,礼部受命,两日内必须与使节议定优容公主归国的条件。因为时间很紧,只要对方提出的条件不特别违背底线,都可以答应。
番邦使节大喜过望,趁机狠狠敲了大周一竹杠。
两日后,优容公主归国的事宜彻底敲定。双方签订国书,永以为证。
当日,贵妃娘娘含笑瞑目。但因国寿刚过,丧礼一切从简。
而此时的洛阳牡丹庄内,百里芸和拓跋猎也正肩并肩地在师父的灵前守灵。
他们俩是师父最小的徒弟,按照排序就在一起。虽然法事中并没有相互交流,但整整八十一天的时间里,倒是始终保持着另一种形式的摩肩擦踵。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他们自己内心里也是干干净净、纯纯粹粹,谁也没有半分歪念头。
以至于八月底法事结束的时候,全神戒备防狼入侵的李氏和百里辰都开始自我怀疑了:难道是他们小人之心,误会人家拓跋猎了?
九月初,庄子外上千名各地自发赶来参加法事的道士才渐渐散尽。彤云带着上清观的道士们也要回京了。行李和随行人员都上了车,彤云最后跟李谷满告别:“老居士大善!当有福报!”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百里芸、李氏、百里辰、百里止和拓跋猎,李氏委婉地提醒:“郡王何日启程?”
拓跋猎抬头看向百里芸,看到了百里芸眼里相同的疑问。
拓跋猎扫一圈屋子里的人,除了他,都是百里家自家人了:“我出京前,皇上有圣谕。”
李氏、百里辰和百里止忙端正容色。李氏恭敬道:“郡王请讲。”
“皇上口谕:‘嘉熠郡君是朕的女儿,可在外面朕总有护不着的时候。你师父一走,就剩你们师兄妹互相扶持。你这个当师兄的,在外面一定得替朕护着她,不能让她受欺负。’
本王在皇上面前领旨,立誓从今往后一生一世护着小师妹,与师妹相互扶持,任何时候都决不让她受欺负。
因此,从今往后,师妹在哪,本王就在哪儿。师妹,你什么时候回京?”
百里家一家四口都懵逼了!我操,这递枕头的糊涂皇帝!
百里芸同时还恍然大悟地想:师父果然神机妙算!佩服!
李氏带着三个儿女收拾整顿准备启程回京。期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在女儿身边跟前跟后的某郡王,真是越看越糟心。
这货以前没理可讲时都要偷她家小闺女,如今可算是让他逮着理了,还能把他从她闺女身边扯开才怪!
可她闺女这都该及笄的大闺女了,身边这么形影不离地跟个大男人,回京以后这及笄礼可该怎么办?
哎哟不能想了,头疼!
是的,百里芸的及笄礼李氏已经在筹备了。贵族人家一般都是在闺女十五岁时给她行成人礼,也就是及笄,不过这个十五岁指的是虚岁,而不是周岁。
也就是说,论周岁,及笄礼是十四。
百里芸托着腮给拓跋猎说这件事的时候,拓跋猎都惊呆了:“真……真的?”他从没有多问过,小狼说十五,他就等她十五。她说还得四年,他就等她四年。怎么……怎么还有这样的惊喜?
百里芸坐在椅子上,大眼睛无辜地眨呀眨:“对你来说没区别呀!我还不知道你么?对你来说,我及笄就意味着给你下崽……可实际上这里面的礼节仪程其实多着呢,紧走慢走也得一年。好吧就算再紧一点半年,我及笄以后半年不还是你原来以为的年纪么?我其实没有骗你呀!”
拓跋猎幽怨地看着她:“小狼,你学坏了,都不跟我说实话。”
说实话,等着你憋劲儿吃我么?百里芸眯着眼笑:“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么?我娘也是昨天晚上才告诉我具体的日子呢,就在半个月后,九月十九。”
因为她的笈礼,长姐和姐夫特意请旨,在京都多待几个月。外公这次也跟他们一起进京,准备在舅舅李孚如的府上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