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圭重新跟百里芸见礼,面带微笑:“夕惕贤弟。”
百里芸潇洒地把笛子往腰带上一插,高高兴兴地与他对面行礼:“哎!闵大哥。”
优容公主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刚才百里止带着两个随从进暖厅的时候,她先是被那吊儿郎当的少年玉致无双的面容所惊,紧接着,便被他身后那两个面容和身材都极其俊美的随从给晃了神。
少年再好看,到底年纪轻,男人的身骨尚未长成,小身板平平整整,纤细瘦弱,哪里有身后的那两个成年美人能扣动她的心弦!
那一刻,她甚至冲动地想:她不要住在宫里了!她要把这两个随从挖过来,养在床上当她的面首!
可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她愣神的这一会儿,不但刚刚痴迷的神态恐怕已经被众人看了去,那无爵无位的百里小儿竟然还跟别人聊上了,她的脸一下子就狰狞起来了!
“大胆狂徒!竟敢藐视本宫!来人!给我拉下去,杖责!”
厅外守着的都是她带来的人,优容公主一声厉喝,顿时就有持刀护卫哗啦啦地往里冲。
百里芸讥笑地瞥了她一眼,白皙纤长的手指慢悠悠往门口的方向一指:“给我——打!”
云巳云晨一声不吭就飞身迎了上去!
下手雷厉,所向披靡。
一旁冷眼旁观的刘晋看着云晨云巳的身手,眼睛慢慢地眯起,忽然审视地看了百里芸一眼。
百里芸何等感知,立刻就扭头看过去。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冰山帅哥,猫儿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恍然大悟地躬腰做了个“您请”的动作:“这位公子是嫌弃在下无礼唐突了主座上的那位大婶儿?要不,您现在过去安慰安慰她?”
刘晋和优容公主的脸同时黑了。
刘晋:谁要安慰那个不知廉耻的妇人!
优容公主:谁是大婶!你说谁!
闵圭一眼就明白百里芸是不认识刘晋,赶忙拉她一把,给她介绍:“这位是左相家的公子,羽林军副统领,刘晋刘大人。”
百里芸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上前作揖行礼:“原来是我老爹的友军的副统领!哎呀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刘兄,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刘晋深深看她一眼,竟抬手规规整整地回了她一礼。只不过,一言未发。
外面的人被放倒的越来越多,自己的几十个护卫都没法制住百里家的两个随从,这百里止还在她面前如此嚣张,优容公主气得直拍桌子:“简直是反了,反了!嬷嬷,再去给我调人!给我调禁……!”
“哎呀,原来是反贼!”百里芸不等她说完便惊叫一声,风一样转身,唰地摆了一个特别酷的动作,长笛脱手而出就向着优容公主飞射而去!
脱手的一刻还配音大叫:“抓反贼啊!”
优容公主晕死当地,暖厅外众人尽数被放倒,这一变故从发生到结束,总计也不过一两个深呼吸的时间。
暖厅里的人这会儿绝大部分都是懵逼的!
而百里芸呢,笑嘻嘻地走过去,几脚踹翻大呼小叫守在优容公子身边的几个宫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儿免死金牌,往优容公主的脸上用力一拍:“就你这不要脸的德行,值得本公子行礼参拜?切!”
说完,起身,昂着裹缠得扁平的小胸脯,傲气地扫了满厅里鸦雀无声、脸色又红又白的公子小姐们一眼,重又换上了一脸的嬉皮笑脸:“闵大哥、刘兄,听说别苑有一处投壶,那场地设置得颇有意趣,两位要不要跟小弟一起去乐呵乐呵?”
百里芸和闵圭、刘晋还没走到投壶场地,暖厅这边闹出的乱子已经迅速地传开了。常禄伯头疼地亲自派人送优容公主回宫,又不放心地让夫人先行进宫,暗自叮嘱了又叮嘱,让夫人一定要赶在公主的人前头把事情告知皇后,并且要让皇后亲眼看见优容公主今日的装扮。
费半月跑来将父亲交代母亲的话咬耳朵告诉百里芸,百里芸大方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黄松石的古朴刻印:“好姐姐,帮我拿去多谢伯爷。”
正在一旁投壶的闵圭好笑地摇了摇头,借着投壶的动作展开宽大的袖子,挡住了百里芸明晃晃“贿赂”宴会主办者的行为。
另一侧的刘晋冷眼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其他人,微微侧了侧身子。
刚刚已经轮过他投壶了,而且,他是武将,今日穿的也是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