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多了一个蘋贵人。这个蘋却不是姓氏而是封号了,据说是因为贵人年纪更加年轻、容貌尤其甜美,皇帝特别喜欢。
这位蘋贵人却是去年才采选入宫的,年龄只有十六岁,受宠前只不过是个最低等的侧八品秀女。
等到宫中渐渐传出流言,说五十岁的皇帝龙精虎猛,宫中低位而又年轻的妃嫔已经尽数受到皇上雨露恩泽,皇上意犹未尽打算再次采选时,时间一晃已经进入了八月。
几个月来受到皇上持续打压的太子横下心进宫劝谏,劝皇上保重身体,被皇上罚跪在宗祠一日夜,昏倒抬回了东宫。
当日,皇上暂停了太子监国之权,下诏允许冀王、汴王、襄王回京常住,与太子一起佐理国政。
此诏一下,朝堂轰然。左相刘房洲回府后关起门来大笑三声,而右相李缁回家后同样关起了房门,却是长叹一声:“乱政误国啊!”
一直隐忍不发的皇后娘娘再也忍不住了,打听了皇上在御花园的凉亭处纳凉,亲自去往进谏,却不想尚未踏入凉亭四边垂下的纱帐,竟让她听见了皇上青天白日在里面做那无耻之事的声音!
当真是无耻之事——皇后愣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里面不止一个女人!
皇帝他……他竟然变得如此地荒淫无道!
皇后愣在了外边,守着皇上的太监们可不敢愣着,马上就有人进去禀报了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不顾拦阻,已经到了凉亭之外,此刻正站在那里呢。
正在凉亭中被皇上摆成不同姿势各种折腾的两名小妃嫔本就被皇上吓得够呛,内心里也是各种羞愤欲死而不敢死、悲怆欲哭而不敢哭,一听皇后娘娘来了,连滚带爬地就往地上跪,嘴里哆嗦着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皇上正玩得起劲,身下的人忽然跑了,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扯回刚刚正在承欢的小妃嫔按趴在亭子内的圆桌上:“朕还没发话,谁敢大胆打断朕?进来两个人,过来把她给我按住!”
小妃嫔惊呼一声,被几个小太监伸手死死按住,就那么被皇上凶猛地鞭挞着……
皇后在亭子外头听得清清楚楚,整个心瞬间冰冷到了极致!这还是她陪伴了一生的那个英明睿智的帝王么?
不,他不是!他不是!
此刻的皇后,其实应该赶紧掉头离开。可是也许是今日从太子被暂停见过、诸藩王被召回又乍然与此荒淫无道之事,皇后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贴身宫女着急地给她使眼色,可她一点都看不见,咳嗽提醒她也听不见。
皇后娘娘此刻整个人都是僵直的,仿佛灵魂出窍,已经连自己是否还活在自己原本熟悉的那个宫廷里都不知道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大周的后宫了,而是她曾经听说过的那个前朝。
那个二十八年前年前被推翻了的、荒淫无道的前朝。
后史书:景泰二十一年八月十二,被冷落将近一年之久的皇后娘娘诤谏于御花园凉亭,被皇上掌掴之。当日,景泰帝夺其管理六宫之权,禁其足于中宫,任何人不得擅入。
兹日起,后宫事务由三妃协理。
皇上自从五个月前重拾了御女之兴之后便开始荒废朝政,都是太子在勉力支撑、虽得不到皇上的支持却始终隐忍地维护着朝局。如今,四藩王重新归朝,与已经失宠却在朝臣中依旧拥护者众多的太子殿下同朝辅政。
冀王和襄王默默无声,汴王在皇上的支持下事事与太子对着干。太子失去了监国之权,只能平起平坐地在朝堂上跟诸位兄弟议论国事,处理政务越发艰难。
已经混乱了一年的朝政越发混乱。
百里老将军早在百里芸被赐婚之后就正式致仕,彻底离开了朝堂。正月初七百里芸从宫中回来谈及太后的状况,老将军就立刻准备了回河间的行囊。镇北王府下聘的当天,他就已经走了。
只是早致仕了十几天,早走了两日,太后辞世时,他就没跟其他的老臣那样受那茬跪灵的罪。
太后辞世之后,二十七天的丧仪一过,百里老将军来信说自己“病了”,于是李氏带着长子和次子,也去了河间“尽孝”。
老将军的信上,点名让儿媳妇带两个孙子过去侍疾,至于小孙女,老将军说,反正女孩子家不方便,去与不去都行,看百里芸自己的意思。
李氏的意思想让百里芸也过去躲一躲这京城里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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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给我更出毛病来了,我留了八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睡到早晨九点半,结果,七点钟自己就醒来睡不着……
啊啊啊!我的睡眠!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