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清晨的天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澈,尤其是当天空上飘起云朵之时,看起来就更加的赏心悦目。
暖风和和吹拂起一圈圈碧绿色的草波涟漪。用力呼吸一口,都能感受到浓浓的青草香。这是草原最美的季节,也是一年中青草最肥美的时刻。
尤其是在这草原土地最肥沃的瓦突儿草原上,每一株青草都蕴含着天地的灵秀。而且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在瓦突儿草原高处,那一大片绿油油的白叠子地,再有两个多月,它们就要成熟了。
卸磨杀驴这种事情,谁干起来都是那么的顺手,尤其是面对帝王的时候。所以秦泽毫不怀疑,只要颉利确定自己不在需要他的时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除掉。
而如今颉利走了,半个月前就离开了瓦突儿草原。
带着阿史那部落的十万铁骑,浩浩荡荡地向着苏尼失部进发了。如果秦泽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个时候颉利应该是已经发动了对大唐的攻击。
颉利一走,整个瓦突儿草原变得空荡起来,往日里的喧嚣不在。除了那些还在建造封坛的百姓会发出一些声音,整个世界都只有风声……
看到这些百姓的时候,秦泽更加确信这次颉利打的什么主意。因为现在所有的胡人都把心思放在了封坛上,没有一个能跟着颉利去苏尼失部。
颉利知道这些人对金钱的渴望,所以用一个封坛将他们都困在了这里。这么看来颉利这一次准备杀掉的驴,还不止秦泽这一头。若是秦泽猜的不错,哈里这些胡商怕是也难逃一死。
只不过已经一心扑在金钱上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依旧是借着修建封坛的权力,不留余力地榨取着突厥。
这一次就连秦泽对颉利也是有些刮目相看,因为颉利的确是有大气度之人,而且也的确是有大智慧。如果他的这次战略成功,那么不仅可以剔除朝堂上附拥义成公主的人,而且还能彻底削弱突利、夷男等部的实力。而且这些胡人在突厥搜刮来的金银,到时候颉利难道还能让他们带出草原?
所以说颉利可不仅仅要杀驴,他甚至要吃点驴肉,喝尽驴血……
和风吹拂在秦泽的脸上,脚踩在沙软的草地上,当真有一种行走在云层的感觉。
手里握着牙符,秦泽走进了营地。以前负责巡逻的士兵,现在也是已经松散到了极点。毕竟现在颉利已经离开这里,他们也没必要这么严密。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虽然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松松垮垮,可是秦泽却知道,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现在这张网已经张开,秦泽就是游向陷阱的鱼,而鱼饵就是素衣……
车轮滚滚,碾压在草地之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车轮印记。马蹄嗒嗒,坐在上面的人,却是已经勒停了胯下的战马。
这是一匹好马,四肢修长体态匀称,只不过脸部却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这让秦泽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匹上过战场的好马。
什密次那伸手轻轻拍了拍马背,随后整个人就从马上一跃而下。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可其实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长剑。
上过战场的人都有这个习惯,他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面对这个号称智妖的家伙,什密次那就更不能小心了。
“来者何人,为何阻挡我等去路?”
听到对方喊出这句话,秦泽也是轻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而后秦泽又将目光放在了什密次那身后的马车上。
“我乃九姓赦格,此次前来是特来询问素衣姑娘关于白叠子一事。”秦泽说着将手里的牙符递了上去。
马车之中,素衣静静地坐立在那里。不悲不喜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如同是一个木头人一般。
她的母亲当初是隋朝用来联姻的棋子,可如今她又落得如此地步。苏尼哈儿是谁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身下就放着一把匕首。上面已经淬了毒,只要割破一点伤口,就会立马致命。
她带着面纱活了一辈子,如今却又要就这么将自己的一生给陪葬。如果不是担忧母亲的安危,恐怕现在坐在这里的素衣,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
不过没关系,如果死在婚礼上,想必对方的脸色应该更有意思。
秋月坐在素衣的对面,望着自家小姐一脸的死灰。一双小手也是紧紧握着一把匕首,谁要是敢侵犯自家小姐,她就用这个杀了他。
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现在突然感到马车停下,也都是苏醒了过来。
秋月掀开窗帘,伸头向外探去,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却是突然看清了一个人影。
“小姐是柳公子。”秋月惊喜地缩回脑袋,冲着素衣叫道。
“柳公子?”素衣也是眼睛一亮,原本握着匕首的手也是不自觉地松开,就想着探出头看去。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现在自己是要去联姻,和他见面也没有了意义。
况且自己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地步,他也应该能够死心了。
“莫要理会他。”素衣又是缩回了身子,再次坐在了马车上。
“小姐。”秋月叫了一声素衣,但见她一脸的决然,也是慢慢松开了拉着窗帘的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和什密次那交涉的秦泽,突然就冲着马车叫道:“素衣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商。”
秦泽叫着就要往马车靠近,可是一边的什密次那却是突然就拔出了长剑,直接横在了秦泽胸前。
“赦格大人还请退下,此次我等有要事要做。若是被赦格大人误了时辰,可休怪在下无情。”
“无情?”秦泽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一步踏出,却是离那剑尖只剩下一寸。
“在下身为素衣商会之人,特奉可汗旨意照理白叠子一事,现如今成熟在即,却是生了虫害。若是没有素衣姑娘的商会帮助,到时候白叠子全部枯死。我看到底是谁无情!”秦泽说完死死盯着什密次那的眼睛,而后丝毫没有停滞地就又是一步踏出。
他的这个举动可着实吓到了什密次那,因为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后撤的话,秦泽绝对要被长剑刺穿。
可他敢不后撤吗?
秦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而后直接向着马车走去。
“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话虽这么说,可秦泽却是一步就跳上了马车。而后在什密次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就钻了进去。
从什密次那收剑的那一瞬间,其实他就已经输了。而既然他已经败了,那就不要怪秦泽得寸进尺。
只不过秦泽这会儿也是腿有些打颤,先前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这一进了马车,就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刚刚要是那家伙收剑再慢上一分,这会儿估计秦泽已经凉透了……
特别没有形象地喘了两口粗气,秦泽这才看向了端坐在最里的素衣。还是带着面纱,可一双眸子里却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我说过,我这人很霸道的。所以你既然玷污了我的清白,就必须要以身相许。”
“额~”一旁的秋月直接就被秦泽这露骨的话给羞红了脸,当下就想着要钻出去。却被秦泽给一把抓住了。
“莫要出去,好不容易才进来,你可不想我被什密次那丢出去吧。”
“可?”
“就当没听见。”秦泽撂下一句话,就往素衣那边凑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冷冰冰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生分。
不过秦泽也不恼,反而是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份书信,当着素衣的面就打开了。
“可敦已经将你卖给了我。呢,这是凭证。”秦泽坏笑着将自己从义成公主那里讨来的文书,在素衣面前晃了起来。
“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从现在开始你就已经完全属于我。就是那种卖身不卖艺的那种,当然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我一定会把你喂的白白胖胖的。”秦泽十分夸张地摇晃着文书,脸上的笑意也是更加浓厚了。
虽说是丈母娘,但秦泽觉得自己要这文书可一点不过分。不然万一以后素衣翻脸不认人,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可找谁说理去。
素衣看到熟悉的字迹,也是伸出手要夺过来。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被秦泽给一把抓住了。
“莫急,莫急。有的是时间。”
秦泽拍了拍素衣的小手,而后在她就要暴走的瞬间又松了开。而后直接转身,跳下了马车。他可不能在这里留太长的时间,若是引起了什密次那的不满,那想要再进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素衣愣愣地看着秦泽离开,俏脸之上也是伸起了一阵潮红。
感受着手上的余温,嘴里也是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什么叫卖身不卖艺?”
而后又松开了自己的手,里面放着一个纸团,打开一看原来是母亲写给自己的信……
秦泽跳下了马车,人差点就撞在了什密次那身上,吓得两个人都是后退了一步。
“什密大人,在下的事情已经商议完全,就不麻烦大人了。”说着秦泽就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身后的什密次那望着秦泽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而又也是眉头一皱。不过随即也是摇摇脑袋,翻身上了战马。
从这里到苏尼失部要十天的路程,他就不相信秦泽他们会不下手。而只要他们露出一点马脚,到时候他怀里的这把剑,可绝对不会再缩半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