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终于是认识到了秦泽的能耐。尤其是秦泽害的崔家老爷子最喜欢的三儿子崔士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太监之后,崔家的声誉就彻底受到了败坏。
再加上当初宋方他们主导的***事件,更是让整个崔家的门楣都被人给随意践踏。
也正是这一系列的事情,终于让崔家冷静了下来,原本在他们看来秦泽不过是李二用来制约自己的一个傀儡,充其量也就是一只见风使舵的摇尾狗。
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从一开始李二就没有真正控制过秦泽一分。而秦泽也不是什么摇尾狗,而是一只真正的狼。
崔士通敌叛国的罪名虽然被崔家慢慢抗下,可士大夫的眼睛却是雪亮的,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士大夫开始慢慢退出崔家。而这也造成整个朝堂之上,崔家的势力正在逐步受到蚕食。
而最严重的则是,自从崔士灵州别架被撤销之后,军事上面崔家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下滑。
也是在这个时候,崔家老爷子终于大彻大悟,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不是高高在上,一心想要龙游四海的李二,也是新兴贵族的虎视眈眈。而是秦泽这头盯上世家的饿狼。
所以崔家选择了沉寂,崔家老爷子更是亲自教导崔陵,而这一次也是利用崔家在文人士子心目中的地位,来主导诗会的这一次反扑。
这就是秦泽了解到的所有情况,虽然他不在长安,可是宋方他们却将这一切打听地极其清楚。甚至秦泽还知道这一次来的才子里面,就有江南第一才子宋之问。
这个人的名字秦泽不是很熟悉,史书上也没有他的记载,可是既然能被文人故里的江南尊为第一才子,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秦泽和崔陵二人在这里碰面,却是同时满脸堆笑,然后亲切上前,而后互相施礼问候。
只不过在低着身子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都是变得极其毒辣。而后一抬身,却又是变得极其亲密。
“多日不见,崔兄倒是愈发雄姿英发,端有儒士之风范,魏晋之遗风。”秦泽看着崔士笑道。
现在崔家最不希望被人提起来的是什么?
自然是崔士被废变成太监,以及***的事,而秦泽现在一句雄姿英发、魏晋遗风,则是赤裸裸地撕开崔家的遮羞布,其中意味也是不言而喻。
崔陵倒是面色如故,只是冲着秦泽施礼道:“倒是听说秦侯流落突厥,陷入突厥十万铁骑之中。最后却成功逃脱,如此本事当真是让崔某叹服。”
秦泽嘿嘿一笑,摆摆手随意地说道:“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哪里比得上崔公子坐镇长安,气蕴福泽大唐盛世。”
文人和武人相争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若是在朝堂之上倒没有什么。可若是私下,哪怕文人赢了,也要被人痛斥仗势欺人。而如果输了,就更加要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当秦泽把自己放在武人身份上时,崔陵就彻底落了下风。
不论如何秦泽以一己之力扰乱突厥朝纲,以及给大唐创造覆灭突厥机会的功绩,都足以让秦泽名震大唐。
所以如果真的要论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秦泽不知道要高崔陵多少个台阶!
哈哈大笑两声,秦泽就直接转身离开,根本就不理会身后崔陵看自己的目光有多么阴毒。
长孙冲等人见秦泽和崔陵二人这般,也是摇头苦笑。
按照现在的情况,怕是泾阳候府和崔府在长安只能有一个。而和秦泽相比,他们这些纨绔又做过什么呢?
距离诗会还有一段时间,秦泽自然是懒得和崔陵他们待在一起,所以就拉着程怀亮开始四处闲逛。
这里现在已经是人来人往,其中更是有一些才子佳人,成双入对结伴而行。
而当日就是在这芙蓉湖,他和李诗韵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算起来这里应该就是李诗韵对秦泽情愫萌芽的地方。
只是当李诗韵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是物是人非。那艘画舫依旧还是静静地靠在芙蓉湖边,上面坐着三三两两的才子佳人,嬉笑之声却是听得李诗韵心里一阵空落落。
崔家又开始向自己耶耶提亲,而秦泽怕是也就快要成亲,只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李诗韵皱眉摸向了自己胸口,脸颊却是一红。而另一边的小梅则是突然指着一边的虹桥之上叫道:“小姐,是秦公子。”
一听这话李诗韵也是抬头望去,果然就见秦泽正带着程怀亮在虹桥之上溜达。见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子,也是惹得李诗韵捂着嘴偷笑。
秦泽的品性她自然也是懂得,知道秦泽这又是在调戏人家富家小姐。这就是一个不记打的家伙,前些日子在长安里还闹出了被富家小姐调戏的笑话,如今却又是这般。
其实秦泽就是想要恶心一下崔陵那些自诩文人才子们,他们这个文人圈不是排斥秦泽吗,不是说他有辱斯文吗?那他就偏偏要给他们有辱斯文一个。
不,十个!
程怀亮自然是知道秦泽的意思,所以也是和着秦泽一起玩闹。只不过他的口哨总是吹的没有秦泽的响亮,这就让他有些不情愿。
正准备想个什么办法扳回一局的程怀亮,却是突然就看见李诗韵正打虹桥的另一边走来。当下也是眼睛一转,已经是有了主意。
李诗韵可不同于其他的富家小姐,她可是长安第一才女,同时也是中秋舍人李百药的独女,自然是身份尊贵之人。
甚至满长安谁不知道,崔陵一直在苦苦追求李诗韵,只可惜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
程怀亮和秦泽调戏寻常的富家小姐并没有什么,以他们的身份,人家也不会太当真。可若是……
想要这里,程怀亮也是故意附在秦泽耳边,冲着前方叫道:“秦兄,前方虹桥之上立有一佳人。”
秦泽一听自然是下意识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却不想只吹了一半,就见李诗韵红着脸出现在了秦泽的面前。
“李姑娘!”
秦泽也是立马止声,连忙向着李诗韵施礼。
他这一声口哨吹得极其突兀,再加上又在最高点硬生生停下,所以也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当下崔陵等人也是齐齐望来。
“却不知秦公子这是在做甚?”李诗韵努力平复心情,带着笑冲秦泽问道。
秦泽挠挠头,自然是一点也没有慌乱。反而是极其镇定地说道:“某先前救了一只喜鹊,平日里总是喜欢在某头顶盘旋,想要报答某。而一旦听到某这口哨,就会立马落在某的肩膀。”说到这里,秦泽还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天空,颇有惋惜道:“喜鹊终究是富贵之物,本就非香兰之室不留。更何况是某这破旧陋室,端是般配不得。”
秦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瞥在李诗韵的脸上。见她脸色也是一白,当下心里也是一疼。
只不过有些话必须要说明白,否则继续这般拖欠李诗韵,秦泽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李诗韵自然是听得懂秦泽话里的意思,当下心里也是一怔。只不过这两年来没有任何希望的等待,早就让她变得无比坚韧。所以立马就又嫣然笑道:“喜鹊不落并非是陋室香兰寡淡,乃是你这主人不肯停下脚步。若是主人家的眷顾,喜鹊自会寻声而落。”
听了李诗韵这话,秦泽也是一阵脑袋疼。正想再劝说两句,李诗韵却又是继续说道:“喜鹊既然落下了天空,羽翼之上自然也是沾染了你这主人气息。可你却平白玷污了喜鹊羽翼的洁白,如今又不肯收留,岂不是太过无情。”
秦泽和李诗韵这左一句喜鹊,右一句主人的,也是听得一边的程怀亮莫名其妙。不过他虽然听不懂,但却看得十分清楚。
因为李诗韵现在看向秦泽的眼神,实在是蕴含着太多的复杂意味。尤其是那副强颜欢笑的哀怨之色,更是让程怀亮看得浮想联翩。
而再看秦泽却反而是一副拒绝的态度,这……
不可思议!
难道长安第一才女,已经芳心暗许?
而且,还被拒绝了?
李诗韵说这话已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她知道秦泽在担心什么,她只是想要告诉秦泽,自己是真的累了。哪怕是用逼的,她也要落在秦泽的肩膀之上。
李诗韵的突然强硬也是让秦泽摸不着头脑,她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泽又哪里会不懂。而且他也知道,要李诗韵说出这样的话,是耗费了多少的勇气。
“唉,李姑娘这又是何必?”秦泽叹息一声,心里已经是开始回忆与李诗韵相处的一幕幕。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要争取。”李诗韵说着,就冲着秦泽施了一礼,然后就快速地转过身,而后迅速离去。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程怀亮等人,以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秦泽。
李诗韵突然这么大胆,的确是出乎了秦泽的意料。可是话说明白了,秦泽也就知道李诗韵对自己是真的动情。
只是这大的还没过门,自己就领了一个小的。现在小的才安置好,这就又飞来一只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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