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之哪里肯相信,因为被人玷污,当场便要跳河自尽,不巧被清音寺的另一位僧人发现,及时救了下来。
可因此,这件事也闹到了静仪师太那里。静仪师太见秦玉之求死心切,没了办法,才说将她送回秦府,希望秦府的人能开导她,让她绝了求死的念头。
秦玉之听说能够回府,确实平静了下来,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秦老太太听完后久久无法言语。
陈氏更是哭得要昏死了过去,嘴里则一直喊着:“我可怜的玉儿啊,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对不起你!”
一向懦弱无能的秦子见女儿受此欺辱,也是第一次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承恩侯府简直欺人太甚!不行,我一定要上门替玉儿讨一个公道!”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门。
“你给我站住!”秦老太太喊住他,愤怒地拍了拍桌案,气道:“你现在去是想干什么?嫌你女儿的名声太好听了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冲动行事只会害了玉儿!”
秦子的脚步一顿,仓促转身道:“那母亲要儿子怎么做?要儿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此屈辱却无能为力吗?!”
“等你二弟回来再说!”秦老太太板着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承恩侯府是世家大族,你一介白丁拿什么去给玉儿讨公道?别到时候让人反咬了一口,说成是玉儿不知检点!你先别着急,等你二弟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秦子闻言,觉得秦老太太说的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好,等二弟回来再说。”
秦宁之下意识地看向了方氏,眸中暗含不悦。
方氏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梳洗一番,服侍她好好睡一觉。”秦老太太挥手吩咐下人,并对秦玉之道:“好孩子,不哭了,祖母一定会替你讨一个公道的,你先下去歇息一下,其余的事不必多想。”
秦玉之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便被丫鬟带了下去。
等到她出了屋子,秦老太太才又指了指陈氏道:“你也下去歇息一下,你刚怀了身孕,不宜大喜大悲,玉儿的事有我们会处理。”
“谢母亲关心。”陈氏也顺从地由丫鬟搀扶着出了屋子。
秦老太太又让其他人先退出去,只将秦子留了下来商讨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秦宁之跟方氏暂时回了墨香居。
一进到院子里,秦宁之就颇为不满道:“这件事一看就是秦玉之在自导自演,祖母居然还相信她,还要父亲去替她讨什么公道!”
方氏虽然也是眉头紧蹙,但还是安慰她道:“先别着急,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你祖母有一点是对的,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利。咱们家本就被国公府瞧不上,若是玉姐儿的事再传出去,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呢!”
秦宁之皱着眉,脸色晦暗不明。
她真不知道秦玉之都被关进了尼姑庵,居然还能有本事翻涛骇浪,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秦宁之握紧了双拳,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静观其变。
晚间的时候,秦寅从宫中回来了。
秦老太太将他叫了过去,将秦玉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并与他商讨后续的处理事宜。
秦寅当然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秦府姑娘的名声都不好,可能对秦宁之的婚事都有影响,因此也紧张道:“这件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一点风声,若为了讨公道不管不顾,到时候反倒会害了玉姐儿!承恩侯府如今虽然没有在朝为官者,但毕竟是簪缨王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斗不过他们。这件事传开了,于承恩侯世子而言,也只是一时间被人唾骂两句,等到风头过去了,也不过就是一桩风流韵事,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可对玉姐儿而言,就是毁了她一辈子,且还会连累到府中其他姑娘的名声,于她们婚事不利。”
秦老太太连连点头,她也正是这个意思,“寅儿,所以你说该怎么办?”
秦寅沉吟片刻后,道:“玉姐儿不是说承恩侯世子告诉她,他会对她负责吗?既如此,那我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承恩侯世子的意思,若是他愿意,便让他尽快上门提亲,大家就只当成小儿女情投意合,将这件丑事遮掩过去,若是承恩候世子想要赖账,那咱们就得再另想他法了。”
“承恩侯世子愿意,承恩侯府就会愿意吗?”秦老太太表示担忧,“他们可是世家大族。”
秦寅道:“承恩侯府也是爱面子的人家,这件事闹大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只要咱们肯低调处理,他们未必不会答应。再者玉姐儿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咱们秦府更不差,我是三品官,宁之又要嫁给晋国公府的二少爷,他们家一直想要在仕途上谋出路,若承恩侯世子能与晋国公府的二公子成为连襟,这也是一个机会,承恩侯府只要仔细思量一下,就能知道什么选择对他们最好。”
秦老太太的眸光一亮,面色喜色道:“正是这个理!”
秦寅又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儿子明日就去处理这件事。”
秦老太太握住秦寅的手,高兴道:“寅儿,幸好有你。”
她不得不承认,这关键时刻,还是二儿子靠谱。
第二日,秦寅便兑现了承诺,找到了承恩侯世子。
可承恩侯世子却对当日在清音寺的事矢口否认,还信誓旦旦道:“秦大人,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可不能信口开河啊!这种辱没我承恩侯府名声的事,若是传出去了,我要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秦寅愤然道:“难道一个弱女子还会拼了自己的名声来诋毁世子不成?”
承恩候世子讥诮道:“这可未必,想嫁入我承恩侯府的人多了去了,你们秦家的二姑娘为了嫁给我,使出这种手段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再说了,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当初在洞庭楼和七八个男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当人不知道呢?或许她早就不是完璧了,如今居然还赖上我了!”
秦寅瞬间气了个仰倒,可面对承恩侯世子的讥讽,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承恩候世子又凉凉道:“我当日不过是和几个公子去清音寺后山登高赏菊,只远远地见过你家二姑娘一面,至于她为何被人污了身子,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秦大人若不信大可以去找那几家公子当面问一问,反正你们锦衣卫什么都能调查出来不是吗?”
秦寅看着承恩候世子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又想到秦玉之平素的为人,便更加觉得可疑。
他只能暂时放了承恩候世子,又去调查了当日在场的另几位世家公子,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当日承恩候世子确实一直与他们在一处,不过中间离开过一阵子,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
秦寅仔细思量了一番,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承恩候世子对秦玉之行不轨之事了,但这些只是猜测,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
承恩侯世子既然矢口否认了这件事,玉姐儿大概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了。
秦寅回去后并没有将此事直接告知秦老太太,而是先找到了方氏商讨。
方氏听了来龙去脉,冷笑道:“这一切说不定真是玉姐儿设的局,她从小鬼心思就多,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为其极,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