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行狠狠哭了一场,情绪发泄出来,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
等到李思行睡着,云深才离开病房,准备回学校。
穿过大厅的时候,云深没想到会看到蔡小艺的家人。
闹了这么多天,蔡家父母终于从蔡小艺的学校敲了一笔赔偿款。不过蔡小艺的母亲被抓了起来,理由是故意伤害罪。
原来蔡家人去堵学校校长,蔡小艺的家人个个情绪激动,尤其是蔡母。
蔡母嘴巴泼辣,手上力气又大。对校长又推又搡。结果校长没事,校长的儿媳妇却遭了秧,被蔡母推下楼梯,流产。如今还躺在医院。
校长当场就报了警,蔡母被抓了起来。
蔡家人慌了,又是哭又是闹。
估计是学校受不了这一家子,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直接拿钱将蔡家人给打发了。
至于蔡母,那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
蔡家人拿到钱,哪里管蔡母的死活。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来到医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人添丁,谁会想到是死人。
蔡家人来医院处理蔡小艺的后事。
不过蔡家人并没有看到人群中的云深。这一家子全都想着早点办完蔡小艺的丧事,然后赶紧回家,将钱给分了。
云深厌恶蔡家,从心里头厌恶。
这家人真是恶心透顶。
云深打电话给老乔,“老乔,派公司律师出面,让蔡家把我垫付的所有费用全部吐出来。一个子都不能少,知道吗?”
“我知道。云总放心,这件事肯定帮你办好。蔡家别想占一分钱的便宜。”
“那就好。”
云深挂了电话,朝外面走去。
今天真的有很多意外。
云深在医院门口,竟然碰到了张诗雅张宽两兄妹。
张诗雅的腿已经痊愈,走路没问题,只是跑步暂时还不太行。
张诗雅是开学后一个星期才来学校报道。
云深和张诗雅同在帝国大学读书,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碰过面,也没联系过。
至于张宽,他在京州读研究生。不知道他和宁珊的感情进展顺不顺利。
“是你!”
张诗雅同样意外,会在医院碰到云深。
云深微微颔首,“是我。”
“你怎么会在医院?难不成你是为蔡小艺的后事来的?”张诗雅好奇地问道。
云深摇头,“家里有人生病,我过来照顾。你呢?难不成你是为了蔡小艺?”
张诗雅嗤笑一声,“当然不可能。蔡家那么恶心人,我当然不可能和蔡家人一起,小心被蔡家人讹诈。我和哥哥过来,是为了我表姐的后事。”
“你表姐王幽芝?”云深试探问道。
张诗雅点头,“是啊,就是王幽芝,你应该和她认识。她死了,死之前还杀了人,也算是死得其所。我舅舅家不方便过来处理后事,就让我和我哥全权处理。真是烦死了,我都不想来的。办什么后事,直接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张宽轻声呵斥,“诗雅,不准胡说。”
张诗雅偷偷撇嘴,对哥哥张宽的话很不感冒。
张诗雅问云深,“蔡家人打算火花蔡小艺,听说明天办告别会。云深,你要去吗?”
云深摇头,“我不去。”
“不去是对的。蔡小艺人都死了还要连累李思行,幸亏李思行揭穿了蔡家的真面目。对了,你家李思行怎么没看到?是不是怕被蔡家缠上,躲了起来。”
张诗雅一脸八卦。
云深挑眉,面无表情地说道:“李思行很好,不用你关心。你还是赶紧忙你表姐的后事吧。我先走了。”
云深和张诗雅分别,心里头却在想,王幽芝这边有张家人替她料理后事。那祝老三那边,又有谁替他料理后事?
云深停下脚步,返身朝太平间跑去。
太平间内,装着祝老三的冰柜已经空了。
云深花了点钱,从杜先生的嘴里打听到消息。
给祝老三办后事的人,是祝老三的老婆。
原来祝老三和王幽芝在一起的时候,他老婆那边,他也没落下。
如今祝老三和王幽芝都死了,祝老三的老婆才出面替祝老三收尸。
云深有些好奇祝老三的老婆。
杜先生告诉云深,祝老三的老婆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云深没有直接去找祝老三的老婆,而是让严天昊出面,调查祝老三的老婆。
两天后,严天昊将资料送到云深的案头。
看着祝老三老婆的照片,果然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但是云深却从祝老三老婆的眼睛里,看到了凶狠。就像是一只蛰伏不动的猛兽。
云深翻到资料一栏,祝老三的老婆姓巫,名叫巫梅。
竟然姓巫?莫非是巫家人?
巫祝联姻并不奇怪。
不过联想到祝老三是祝怜的侄儿,这个巫梅还能是普通人吗?
就算巫梅同祝老三一样,没有修炼天赋,难保娘家没几个厉害的人物。
还有已经被李思行斩杀的巫海,同巫梅有关系吗?
云深暂时找不到答案。
她将这份资料锁在保险箱里面,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
时间一天天过去,云深在学校和医院两头跑。
蔡家那边,在律师的强大攻势下,蔡家人不得不捏着鼻子,将云深垫付的几万块钱吐出来。至于蔡母那边,听说可以走民事赔偿,可惜蔡家人不愿意出钱。
蔡家不肯出钱,蔡母只能去看守所里面住一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
也不知道,等蔡母回到蔡家,那些钱还有没有她的份。
以蔡家人的尿性,估计蔡母回去后,那一家子人还会为钱打一架。不打个输赢,钱的事情就解决不了。
蔡家人,最好打生打死,永远不得安宁。
孙可可以出院,李思行那边还需要等几天。
这日,云深来到医院,为孙可办理出院手续。
结完账,上楼的时候,云深很意外,竟然碰到石城医院的刘大夫。
刘大夫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精神不错。
云深满面笑容,“刘大夫,你怎么会在京州?你的腿好了吗?”
刘大夫抬起腿,伸展了一下,笑道:“腿早就好了。云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云深好奇地看着刘大夫身上的白大褂,“刘大夫现在在帝国医院上班吗?”
刘大夫含笑说道:“我在这边进修,交流学习。这次石城医院来了十个医生,很多你都认识,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大家约出来聚一聚。”
“好啊!”
云深应下。
云深还要上楼,就先和刘大夫告别。
云深走楼梯上楼,刘大夫扶了扶眼镜,也跟着离开。
到了病房,孙可已经收拾好行李。
云深提起一个箱子,对孙可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回去。”孙可也提着行李。
云深说道:“我人都来了,难不成你要把我赶走。”
“老板,我不是那意思。”
“知道你不是那意思。你这次也算是工伤,公司会给你做出补偿。”
孙可松了一口气,又说道:“赔偿就算了。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抓住那个小贼。”
“不怪你。人家有备而来,你一个人拦不住。”
云深想得很清楚。
1602丢了不少东西。
有药材,有配制好的成药,还有毒药,以及云深的实验笔记和心得。
以云深过目不忘的本事,笔记丢了就丢了。那上面的内容全都在她脑子里。
至于药材,花钱再买就行了。
最要紧的是配制好的成药和毒药。成药能救人,云深不用担心。
关键是两瓶毒药,万一有人用她配制的毒药害人,那个后果云深都不敢深想。
秦潜那边有保密规定,不肯告诉她小贼的身份。如今,云深也不知道毒药落到了谁的手里。
有没有可能落到秦潜的手里?
云深将孙可送回闲云小区,叮嘱孙可好好休养。
接着又开车回到帝国医院。
云深打算和关老黑谈一谈。
关老黑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住得很暴躁。
见到云深走进病房,关老黑开口就问道:“云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很着急出院吗?”
废话!谁乐意天天住在医院。烦都烦死了。
云深放下药箱,对关老黑说道:“如果顺利的话,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
关老黑眼睛一亮,“当真?”
云深嗯了一声,“自然是真的。”
关老黑笑了起来,还有半个月啊,算起来时间也挺长的。不过终于听到出院的准信,这一点还是让关老黑很满意。
云深给关老黑做治疗。
做完治疗后,云深收拾药箱,随口问道:“关先生,你对巫州祝家了解吗?”
关老黑摇摇头,“我们黑家和祝家巫家来往不多。怎么,云大夫认识祝家人?”
云深取下手套,神情自若地说道:“关先生还记得胡家父女身中同生共死蛊吗?”
“当然记得。云大夫,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深盯着关老黑,一字一字的往外吐:“给胡家父女下蛊的人姓祝。”
关老黑微微张开嘴,却没说话。目光很利,死死地盯着云深。
云深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们遇到一个姓祝的人,她身体里全是蛊虫,靠着这些蛊虫,任何办法都杀不死她,堪称是不死之身。而且蛊虫还改变了她的容貌,让她从老人变成了年轻人。”
关老黑神情凝重,“云大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深点头,“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关先生,你对这位祝姓人士有印象吗?蛊虫真的能够让人变成不死之身?”
关老黑眉眼一个劲的跳动,眼神也带着恐怖的气息,“云大夫,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祝怜?”
云深偷偷长出一口气,“原来你知道祝怜。”
关老黑嘲讽一笑,“黑家人谁不知道祝怜。祝怜现在在哪里?”
前面说过,关老黑本来姓黑,是黑家人。出门在外,为了安全,才化名关老黑。
云深淡漠地说道:“兵解自爆,死了!”
竟然死了?
关老黑有片刻的茫然,转眼又如释重负。祝怜这个祸害终于死了。
云深说道:“前段时间,祝怜在京州掀起腥风血雨,干了不少事情。关先生,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祝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身体里那么多蛊虫,却能保持不死。”
关老黑呵呵两声,满是嘲讽。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死吗?因为她把自己变成了蛊,最大最猛的蛊王。所有的蛊虫都要听她号令。”
难怪祝怜使用蛊虫,如臂指使。不需要无声笛,不需要任何辅助手段,祝怜就能凭意念指挥蛊虫。
不过想到祝怜一身的蛊虫,云深问道:“那她还算人吗?”
“你说呢?她外表是人,内里早就是蛊。”关老黑咬牙切齿,看来祝怜和黑家有难解的仇恨。
云深问道:“祝怜姓祝,她怎么会这么恶毒的蛊术?她将自己变成蛊王,这应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关老黑冷哼一声,“云大夫,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放心,我会全部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你们和祝怜接触,有没有看到她身边跟着年轻男人,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和胡家人有些像。”
云深心头一动,“你是说祝伤?”
关老黑意外,“对,就是祝伤。这么说你在祝怜身边见过他?”
云深说道:“我在祝怜身边没见过祝伤。但是七月份,我在石城见过祝伤。祝伤到胡家认亲,后来被揭穿,逃走。现在谁也不知道祝伤在哪里。关先生,祝伤很重要吗?”
关老黑咬牙,怒火一阵阵的翻涌。
“这么说,你在祝怜身上也没见过一只绿色的,三根手指大小的蛊虫。”
云深点头,祝怜的蛊虫有各种颜色,唯独没有绿色。
关老黑闭上眼睛,显得很失望。
云深从这番对话中,猜到点什么。
过了一会,关老黑睁开眼睛,对云深说道:“十五年前,祝怜来到黑家,结识了我们黑家最年轻,也最天才的大长老黑虎。黑虎不仅是大长老,还是族长的长子。在他手上,我们黑家的蛊术突飞猛进,隐有压制巫家,祝家,还有龙家的势头。
可是自从祝怜到来,一切都变了。黑虎被祝怜引诱,竟然将黑家至宝,绿王蛊交给了祝怜。祝怜带着绿王蛊她逃跑,黑虎知道上当,主动带人去追。结果,黑虎的死在半路上。而祝怜则躲了起来。
这些年,我们黑家一直在找祝怜。每次快要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换个地方躲藏起来。至于祝伤,祝怜用祝伤的精血养绿王蛊。母子二人,这些年一直形影不离。”
云深肯定地说道:“祝怜和祝伤在几年前就分开了。从那以后,没人知道祝怜的下落。”
关老黑冷冷一笑,“这么说来,祝怜在几年前就找到克制绿王蛊的办法。难怪她能将自己变成蛊王。有绿王蛊在,所有蛊虫都要听她号令。”
“绿王蛊就能将自己变成蛊王?”云深很怀疑。这是什么样的蛊虫。
关老黑说道:“光有绿王蛊,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变成蛊王,还得有秘法才行。族里只有几位长老和族长才知道秘法,祝怜一定是从黑虎那里知道了秘法。”
关老黑说完,咬牙切齿。既恨祝怜,也恨黑虎。黑虎该死,不仅送出绿王蛊,还将族里的秘密告诉外人。
如果当年黑虎没死,关老黑此刻都想冲回去杀了黑虎。
云深问道:“如果祝怜没有兵解自爆,而是一直活着,会有什么后果?”
“祝怜将自己变成蛊王,最后会有什么后果,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是长老,也不是族长,我不知道秘法。不过这么多年,黑家从来没有人试图将自己变成蛊王,我估摸着这个秘法应该有很大的缺陷。”
云深想了想,问道:“祝伤的来历,你知道吗?”
关老黑摇头,他哪里知道祝伤的来历。关老黑上次见到祝伤,祝伤还是个小孩子。
云深又问道:“这些年祝怜身边有过哪些男人,你知道吗?”
关老黑说道:“当年,巫州四大家族年轻一代,凡是本事出众的,全是祝怜的入幕之宾。祝怜从这些人身上到底套取了多少秘密,谁都说不清楚。好在,祝怜已经死了。”
祝怜一死,几大家族的人终于能够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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