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霖进了房间,就见严霖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衣着整洁,是他生前最喜欢的颜色,床边安置着冰块。
仔细看他安详的面上又有着一丝不舍。
严睿眼眶微红在床边一眼不发,怎么能死了,你不是还没娶蒋月,不是还没将父亲交给你的产业打理好,你不遗憾吗?
“大少爷,我们找到二少爷的时候,他手上紧紧攥着这个。”林昭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张染了血的白色绸布。
严睿接过来,将它打开,只见上面是用血写出的绝笔信:
大哥,当你看你这信时,我已经死了,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严家,早就该死了,你不用伤心;下面的是写给月儿,我不能在初九那天赶回去了,是我辜负她,你帮我把这信给她……
严睿睁着通红的双眼,无声的流着泪:“早就不怪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没怪你……”
“他既然能写这信,为什么你们没能救他?”严睿将血信收好对着林昭不甘的问道。
“大少爷,是我们去晚了,到的时候二少爷已经失血过多没声息了。”林昭垂着头怨恨道。
严睿抓住他的肩咆哮般的道:“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早去一会说不定严霖就不会有事,说不定多休养几天就好了。”
林昭没有回话,他也恨自己没能快点。
过了片刻,严睿将手放下,他清楚他们不会拖着时间不下去找,只是最终还是晚了……
“霖弟他是从哪个悬崖坠下去的?是怎么就他和蒋禹城两人在,你们怎么没跟着?”严睿沉声问道。
“四天前,我们跟着二少爷在丰源县发现蒋禹城的踪迹……”林昭细细说着,好像在诉说自己的后悔。
————四天前。
丰源县内,严霖带着林昭他们在这县内发现了蒋禹城的踪迹,带着人一路追寻。
虽然一直都没看到他人,可一路上像小摊的老板打听,严霖就知道自己没有追错方向。
刚才又问了一包子铺的老板,得知蒋禹城朝着县外跑了。
林昭道:“少爷,我们还追吗?”
“当然,找了这么久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叫人买些吃的在路上吃,他出了县往南面跑,那边是昂驰峰,得到林子里面找。”
严霖说着从身上拿出些碎银子给林昭。幸好他之前过了丰源县之后又折回来,不然怎么能知道蒋禹城还没有离开,活得比乞丐还不如。
买了路上吃的干粮,他们没做停留,朝着昂驰峰的方向追去。
到了这山峰内,众人一道在里面找,可这山林太大,又只是找一个人,他们走在一起又搜不了多大的地方。
严霖沉思着,将头顶的干枯的树叶给拿了下来:“都停下,我们分头找,一人一个方向,他现在退又瘸又饥饿,不管谁看到他都能将他抓住,没必要我们都挤在一块。”
“少爷,我要跟着你吗?”林昭问道。
“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弱,你朝那个方向找。”严睿指着一个方向对他认真的道。
林昭有些不放心,可是一想到蒋禹城的样子,发现确实对少爷造不成伤害,就朝着少爷指的方向走了。
严霖见所有人都寻了个方向后,自己独自朝着他们原本的方向走去。
天渐渐黑沉,在林中的人更能感觉到夜的黝黑和凉意,他们打着火把在山上寻找。
严霖仔细的看着这他路过的每块地方,感觉到夜色朦胧,就算拿着火把也看不了太远。
突然一声响动,离他不远,感觉就在四五丈开外。
“蒋禹城,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严霖说着就朝那声音响起的方向走去。
可等他走近一看什么东西也没有,而声响又在他前面响起了,严霖眉头一皱,蒋禹城的腿瘸了,不可能跑这么快,应当是山间的野兔之类的。
但也他怕真的是蒋禹城,别到时候将人给放跑了,他还是寻着声音跟上去,一路到了山的另一边,一处山崖边。
这里都是青草外加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没有树木的遮掩,看清了他追的真的是一只兔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兔眼睛有些发红。
这时候,躲在石头后面的蒋禹城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缩着,他没想到自己都躲到这山崖处了,还能被严霖找来,他将自己的腿往里缩进来。
“咔”
很轻微的声音,他碰到草里面的干细的树枝了。
“谁在那儿?蒋禹城。”严睿转身朝着石头那处慢慢走去。
举着火把一边小心的防备着,还没靠近那石头,就看到蒋禹城破烂的衣角。
严霖冷笑一声,大步跨上前:“你还真是能躲。”说着就要弯腰朝蒋禹城抓去。
蒋禹城眼中闪过阴狠,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严霖的腹部狠狠地刺进去,又在他后退的时候抽出来。
严霖没想到他手上还有匕首,对这一下毫无防备,捂着腹部后退半步,手上的火把掉落在地。
“严霖,没有想到吧?想要我死,我都成这幅样子了,你们还不放过我,现在,先死的是你。”蒋禹城拖着瘸了腿朝着严霖走去,干瘦的面上狰狞无比。
“…唔嗯…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能让人放过。”严霖感觉腹部的痛,后退着道,他要等林昭他们过来。
“你是想拖时间吗?想等人来,别想了,我可不会给你机会。”说着又扬起匕首朝脚步虚浮的严霖刺来。
严霖松开捂住腹部的手,一手擒住他的手,一手朝着他下颚砸去。
蒋禹城被打的脸偏了下,想要动手,发现严霖又对着自己腹部踹了一脚。
蒋禹城一把抱住他的腿,在他失去平衡的时候,一刀扎在他腿上。
严霖闷哼一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插着刀子腿从他手上挣开,想伸手去拔匕首,又被蒋禹城紧紧抓住不放。
“你今天必须死,必须死。”蒋禹城咆哮着,好像是因为就要将最恨的人杀死,现在他的力气陡然增了不少。
“要死也是你死,是你自己将蒋家搞成这样的,是你一直在害人。”严霖回了一句,他们现在在地上缠在一起。
掉在草地上的火把已经熄灭了。
两人都没发现他们现在距离悬崖不远,只需两步的距离他们都会掉下去。
严霖腹部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身上的力气渐渐随着血液流失,原本是平衡的局面,慢慢变得对蒋禹城有利。
“我就是害人那又怎么样!现在我还要杀了你,杀不了严睿我杀了你,也是能让我心中畅快些。”蒋禹城挣脱他的手,翻身掐住他的脖子。
严霖被掐的涨红了脸,费力的抓住他的手,身体朝后挪动,翻着眼朝后看去,他看到了一片星空和山下的星星灯光。
他伸手死死地抓住蒋禹城,使尽所有的力气朝后面的悬崖翻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