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笃笃”响起,像某种急迫催促的低沉鸣叫,充满了一种带着暴虐气息的渴望。
冷风肆过,刮着幕帘呼呼作响,偶尔会掀开来,透过铁柱窗灌入车厢,让人瑟瑟发抖。
雅兰斯夫人抱住膝盖,坐在梨花木长凳的一端,窥视着窗外。
斑驳的树影在车轮下晃过,路面上扬起一团团的灰尘,随着囚车滚滚而去,远远可见一大片迷迷茫茫的青灰色森林。
那里便是戈蒂斯堡所在的地方。
在马勒迪兹陛下时代,叛乱大公的军队一度逼近伦德,阿尔多斯大公的骑兵从康纳利维士城堡出发千里突袭,在如今戈蒂斯堡所在的战场举行了一场持续三天三夜的惨烈战斗,有五万余年轻士兵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传说这些年轻的士兵依然不愿意接受他们死去的事实,在午夜月光笼罩戈蒂斯堡时,人们可以看到血迹斑斑穿着破烂铠甲的士兵们持着他们的断戈寻找他们的同伴和军队,在战场上走来走去。
内战结束之后,大量的军俘无法安置,马勒迪兹陛下在战场上修建了一这座名为戈蒂斯堡的监狱。
悠久的历史,数不尽的死囚在这里怀着痛苦,悲恸,怨恨死去,无数的灵异传说让戈蒂斯堡成为了著名的诅咒之地,但是在戈蒂斯堡却有着樱兰罗帝国最凶悍的狱警,这些比厉鬼还要让人恐惧几分的狱警,从来都不屑于这些灵异传说。
不是他们不相信这种传说,许多传说本来就是从他们嘴中流传出来,但是他们认为这些生前是死囚的厉鬼,只不过是在他们的鞭子,铁棍和刑具下呻吟求饶的烂货,死了也不足为惧。
戈蒂斯堡狱警,大名鼎鼎,是女人和孩子们提之色变的噩梦。
听到车厢里不止歇的抽泣声。一个狱警踢开了车门,栗色的小眼睛环视了一圈,出一口森白色牙齿,“你们会快乐的。”
这算是祝福还是安慰?没有人知道。狱警关上车门后。抽泣声却停了下来。女人们地脸色愈加苍白。
雅兰斯夫人戴上眼镜。透过若隐若现地风景远眺戈蒂斯堡。那是一个多么巨大坚固地监狱。它横亘在森林地边际。是一个由城堡。塔楼和箭塔组成地庞然大物。戈蒂斯堡中央是高达百尺地诺曼白塔。四周环绕着十二座各种用途地塔。
戈蒂斯堡不只是监狱。也是包围伦德地卫堡。其中驻扎着军队。除了防止监狱里地囚犯暴动以外。还担负着和伦德周围大大小小地城堡同样地拱卫伦德地责任。
这样地监狱坚固地可怕。城堡用乳白色地石块建成。城墙地双层墙壁厚度从十尺到二十尺不等。周围环绕着一圈护城河和卫城高墙。巡逻士兵不间断地手持强弩巡防。被关进这里地囚犯想要逃脱或者说有人意图劫狱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地梦想。
除非是英雄希罗。雅兰斯夫人这样想。她陷入这座监狱。她是会安然离开。是沦落为狱妓?
雅兰斯夫人此时心里没有一点把握。或者陆斯恩最终会来营救她。但那时候她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
会肮脏地和塔克区的伊苏河段一样吗?
她知道陆斯恩不会放弃她,无关信任和感情,只是她还有利用价值,那部作品尚未完成,她对陆斯恩来说还有用。
如果他来得太晚了,雅兰斯夫人决定死去。
守护贞洁,雅兰斯夫人或者没有想过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比活着更重要。
她只是习惯了。感觉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一旦失去,她将一无所有,将失去活着的意义。
安瑟尔,她想起了这个名字,脑子里竟然完全没有这个男人的记忆。
她觉得自己很冷漠,很自私,那又如何?
对于雅兰斯夫人来说,安瑟尔和雅兰斯家族只是一体。她误会了他们。所以有所愧疚,但并不意味着她要偿还什么。
当知道雅兰斯家族被定的罪名是“里通外国。叛逆谋反”后,雅兰斯夫人也放弃了拯救雅兰斯家族的念头。
在多明尼卡神学院伊夫法学院记录的第一法**几百年**审的宗卷中,还从来没有人犯了这个罪名,最后被释放或者轻判地先例。
她早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女孩,会期盼奇迹发生……她的骑士,已经寄托了她全部的浪漫思想,再也没有精力来相信现实中会有一位骑着白色伯德纹马的骑士,为了正义和骑士精神,杀进戈蒂斯堡来救她。
无数的强弩,塔楼里暗藏的机括,毒水,刺针,陷阱,这些东西都是早就戈蒂斯堡坚固防御威名的资本。
从伦德北门通往卢顿,在东北方向岔开的小道前行一段时间后,雅兰斯夫人听到了渡鸦难听地嘶鸣声。
这些渡鸦在戈蒂斯堡建立后不久就开始住在这里,至今依然在此繁衍,有传说如果渡鸦离开这里,戈蒂斯堡就会倒塌,被镇压在戈蒂斯堡三十三尺深地基里阵亡的叛乱军亡灵就会找回自己的骨骸铠甲和枪剑,骑着骨骸战马向伦德发动攻击。
这样的传说被人嗤之以鼻,但常常能食得囚犯尸体的渡鸦在这里非常受到狱警们的喜爱,他们以驯服一只渡鸦停在肩膀上听从他们的指挥攻击那些犯错或者对他们不那么恭敬听话的囚犯为乐。戈蒂斯堡近了,马车一阵颠簸后趋近平稳,从普通道路驶上了戈蒂斯堡的石板路,渡鸦地声音声声如耳,凄厉地让人心生恐惧和厌恶。
几只渡鸦浑不畏人地停在囚车顶,用爪子抓着车顶地铁皮,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欢迎来到戈蒂斯堡,尊敬地贵族女士们,你们将在这里享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囚车停了下来,一个戴着黑色熊皮帽的狱警尽量让自己显得绅士一些,但那眉宇间却隐藏不住那种跋扈骄狂的气息。在戈蒂斯堡他们享受着皇帝一样的权威,对这些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要在戈蒂斯堡接受他们统治地前贵族女士们,他们十分期待和她们同处的日子。
随着女人们走下囚车,狱警们的眼神愈发闪烁光亮,这些女人都不错。即使是那个有苍白头发的胖女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独特的风味。
戈蒂斯堡有太多男人,任何一种女人在这里都会有对她们狂热喜好的各种男人。
当雅兰斯夫人走下马车后,狱警们突然觉得刚才地这些女人难看得像一群待宰的母猪。
她戴着眼镜,淡金色的镜边并没有让她有学究的呆板,勾起了一个雅致女子知性气质的边角,这样的女人,更让狱警们兴奋不已。
对于那些贵族女人,是有把她们从高高再上的地位上扯下来。粗暴地对待满足他们亵渎和践踏贵族头衔的**,而面对雅兰斯夫人这样的女人,只是勉强识得几个字地狱警们心中那份潜藏的自卑和怯懦却激发了他们更强的凌辱**。
只可惜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终究不会落到他们手里,会马上被送到鲁瓦西。
狱警们地目光让雅兰斯夫人厌恶而畏惧,黑色巨硕的渡鸦,抖着光滑的羽毛,目睹着狱警们押送着女人走进了戈蒂斯堡,微风穿过戈蒂斯堡周围的铃木树林,低声哀叹。
“砰!”
听到一声巨响的雅兰斯夫人猛然回头,只见高达十五尺镶嵌着沉重铁钉的铁皮大门落下,将戈蒂斯堡和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
“你好。我是你的向导勒纳爵士,欢迎游览戈蒂斯堡。”当雅兰斯夫人惊恐地回过头来时,站在她身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男人,他地腰间系着一根鲁伊维尔的皮带,上身还穿着一件印着花鸟纹的夹克,他用缺乏笑意却不让人觉得紧张的表情面对着雅兰斯夫人,手指搭在腰带上,随意的动作仿佛是为了说明他是在自己的地盘他是戈蒂斯堡的主人。
他甚至还系着一个褶皱假领子,这种妆扮常见于伦德那些纨绔子弟身上。
“游览?我是一个囚犯。”雅兰斯夫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纯粹的戏谑还是另有所指。
“哦……特殊的囚犯。”勒纳爵士纠正了自己地说法。转过身背着手道,“跟我来。”
看了一眼身后如发情的獒犬一样的狱警,雅兰斯夫人跟了上去。
“你有两个选择。”勒纳爵士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道。
“什么选择?”雅兰斯夫人很奇怪自己还有什么选择,难道就是毫无自由的囚犯和狱妓间选择吗?
雅兰斯夫人还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一头撞上这些坚硬的花岗岩墙壁,她不缺少这种勇气。
勒纳爵士领着雅兰斯夫人走进了戈蒂斯堡中央的诺曼白塔,乳白色的塔墙和青褐色地阶梯以螺旋形状旋转上升却没有扶手地让人走在上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贴着墙。
一走进这里,昏暗地光线让雅兰斯夫人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她觉得身体发冷。一阵阵怪异的风飘过她地身体,犹如呓语般的哀嚎呢喃时不时地响起。她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
“感觉到了吧?”勒纳爵士回过头来,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什么?”雅兰斯夫人抱着手臂,牙齿发抖,她有一种想要从楼梯中央跳下去的冲动。“这里死的人太多,有些人变成亡灵以后诅咒着戈蒂斯堡,他们厌恶那些活着的……或者活的比他们体面的人,例如还没有真正成为囚犯的你。”勒纳爵士的声音有些飘忽,“以后不要一个人在城堡里游荡,除非你身边有我这样让亡灵都恐惧的男人。”
勒纳爵士突然大喝一声,“滚!”
塔顶的天窗打开,一道阳光落进来,那些诡异的状况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雅兰斯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地一幕。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些害怕这位勒纳爵士,现在她只是觉得可笑,对方把她当成了一位愚昧鲁钝的浅薄女子。还是把他自己当成了神棍?
勒纳爵士用这一招已经震慑过许多女人,但他看到雅兰斯夫人的表情时,顿时知道自己的小把戏没有奏效,这个女人看来没有那么容易交给巴比耶先生了。
戈蒂斯堡存在着一个叫鲁瓦西的神秘塔楼,那里只有勒纳爵士,监狱长以及少量戈蒂斯堡高层可以进入。
鲁瓦西也向伦德一些有权有势的贵族开放。可以提供给他们不亚于埃博拉女奴般温顺地女人。
如果拥有足够多的金币和够分量的介绍人,普通的富商也可以进来玩玩那些平常他们高不可攀的贵族女人。鲁瓦西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将被关押进戈蒂斯堡的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调教成可供男人肆意玩弄的女奴。
勒纳爵士就是负责调教女奴的所谓训奴师,这并不是他地工作,却是他的乐趣和结交权贵的手段之一,他乐在其中,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今天他接到一桩来自巴比耶先生地委托,调教一个叫雅兰斯夫人的女人。
巴比耶先生虽然在伦雕名昭彰,但勒纳爵士并不在意。相比巴比耶先生怪异而让人生厌的恶趣味,勒纳爵士把虐玩女人当成一门艺术。
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优雅的艺术,什么奥斯瓦尔多。什么索伦伦斯,什么达文西斯都只是末流。
诺曼白塔的无扶手阶梯,很容易让人心慌意乱,再加上通风口的冷风,配合着一些死囚受刑的嚎叫,勒纳爵士只要稍稍利用就可以让一些胆小的女人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一种依赖感。
这时候他只要显示下自己驱逐恶灵的本事,更会让女人们对他心生敬畏。
这是他开始调教地第一步,然而这第一步在这位雅兰斯夫人面前似乎失效了。
他当然不知道雅兰斯夫人并非不害怕,只是打定主意随时准备死去。更不会在乎这些所谓的灵异事件了。
勒纳爵士并没有失望,他觉得很有趣,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大概巴比耶先生也不会大费力气打通警务部的关系,将这个本不在拘捕范围内的女人也送进了戈蒂斯堡。
雅兰斯夫人跟着勒纳爵士,来到了诺曼白塔中央一个空旷的房间。
房间里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刑具,光是看那些形状就让人毛骨悚然,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刑具更是让人无法想象它们是如何使用如何能够给被刑讯者带来巨大的痛苦。
“人类在考虑如何对待他们地同类时总是拥有最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并且在这一点上堪比恶魔而超越创造他们的神。”雅兰斯夫人脸色发白,她打定主意。只要勒纳爵士有一点想要将这种刑具用在她身上的意思,她就会撞上诺曼白塔结实坚硬的花岗岩墙壁。
勒纳爵士看了一眼雅兰斯夫人,微微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这是艺术,有许多都是我发明的,首先我为你介绍这个有趣的东西,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秃鹫之女。我可以把犯人押在蝴蝶型交叉的铁环重跪下,双手反绑,用这种跪姿将刑具反口上锁拧上去。把头套进刑具地顶端。双手反扣于中部,双腿压在低端。这样犯人地头往下压,膝盖太高,身体卷缩着随着刑具的收缩而让他们地内脏挤压抽搐,鲜血会从他们的口中,鼻子重,眼睛中喷出然后全身马努地肌肉痉挛,最后变成疯子……它脱胎于圣伯多禄教廷宗教裁判所的一种刑具。”勒纳爵士侃侃而谈,如他所说的那样用介绍艺术品的方式介绍刑具,脸上满是陶之色。
勒纳爵士微微闭着眼睛,似乎还在赞叹着,他偷偷打量着雅兰斯夫人,这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片,几乎可以看到脸颊上的血管,显然是在想象这种刑具用在她身上会出现什么样悲惨的痛苦情景。
勒纳爵士很满意雅兰斯夫人的这种表现,他只需要再给她施加点心理压力,相信她就会听话许多。
勒纳爵士走到一具女人形的棺材前。手指颤抖着抚摸,用恋爱中男人特有的带着点虚假却又让女人心神俱的诵诗口吻说道:“这是我的最爱,请允许我为你介绍她贞洁地名字,戈蒂斯堡铁处子。”
这是一个直立的桶形棺材,随着勒纳爵士打开棺材门,可以看到里边布满了可以活动的铁钉。这些铁钉可以依据审讯人的需要给受刑者延长痛苦,刑具里空间极其狭窄,那些铁钉密布的位置无不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稍稍动弹就会让人刺痛不已,密闭地空间更会让人充满绝望和精神上的折磨,厚厚的棺材门一旦关上,甚至会让人听不见受刑者的呻吟。“这下边有一条垂直通往护城河的通道,只要启动机括,铁处子下边的暗门就会打开。通道里密布的旋转刀锋就会将犯人绞碎成肉沫,掉进护城河里……”勒纳爵士对此十分满意,探头往铁处子里看去。检查那些铁钉的活动性,“只要用水一冲,这里就干干净净了,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雅兰斯夫人看着勒纳爵士背对着她,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她冲过去,一脚踹上了勒纳爵士地背,勒纳爵士整个人扑进了铁处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显然那些铁钉扎入他的身体时,他并不觉得这是一门艺术了。
雅兰斯夫人迅速将戈蒂斯堡铁处子地棺材门扣上,扭紧了扣环。
勒纳爵士根本没有可能从厚达数寸的铁桶棺材里跑出来,雅兰斯夫人做完这一切,背靠着铁壁软倒在地。
她很难想象,她居然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事情,她想只怕自己就算原本有活命的机会,现在也没有了。
她是愉快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直希望做的事情。
不知为何她仿佛又在眼前看到了那个男人。就像他在许诺她一个愿望后,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诱惑,带着疯狂的放纵在压抑重绽放,期盼着看着那个男人,他会很随意地挑起他的下巴,在她急促地呼吸声重慢悠悠地说着,“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你看似理智的外表下掩饰着疯狂。你的守节只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刺穿你外表覆盖着一层名为贞洁的膜的男人而留存。只要有机会让你放纵,你比疯子还疯狂。你比荡妇更淫荡……”
许久之后,从松弛的铁钉孔洞里传来痛苦虚弱的呻吟声惊醒了雅兰斯夫人,她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湘夏丽舍的卧室,而是在戈蒂斯堡地刑讯室里。
这里之所以很久没有人来察看,自然是勒纳爵士先生的吩咐,要调教一个女人总不会是一小会的事情,这种事情勒纳爵士常作,他经常带着女人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欣赏他的“艺术”,在这时候除了监狱长,任何人都不敢来打扰他。
雅兰斯夫人打开铁处子上方的一扇小铁门,这显然是设计来让刑讯者欣赏受刑者痛苦表情的窗户,现在她看到勒纳爵士却没有太多痛苦,因为雅兰斯夫人还没有催动那些铁钉往勒纳爵士身上刺去。
“雅兰斯夫人,如果你还想离开戈蒂斯堡,最好放我出来。”勒纳爵士隐藏着眼神里的怨毒,半威胁半商量地道。
“你在威胁我吗?你信不信我马上开动这个机括。”雅兰斯夫人注意到铁处子旁边的一个巨大的转轮,她试了试,觉得还可以开动。
勒纳爵士额头上渗出冷汗,“不……不……不要。”
雅兰斯夫人轻蔑地看着他,男人都是这样怯弱无能吧?刚才还在侃侃而谈艺术地人,现在却被吓成这样,分明只是一个卑贱地可怜虫而已。
“只要你放我出来,我可以保证让你离开戈蒂斯堡。”勒纳爵士低声恳求,似乎很有诚意。
“你当我是和你一样的蠢货吗?”雅兰斯夫人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开动了那个机括。
一声渐渐远去地凄厉嚎叫从地底传来,雅兰斯夫人坐在戈蒂斯堡铁处子前,昂着头看那灰色天窗外的天空,试图玩弄女人的男人,似乎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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