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还有让叶氏更像晕厥的事情。
那就是范氏和温力将房子旁边的那两池螃蟹和龙虾全部挖出来卖了,一只都不剩,而且卖的钱也都占为己有!
更过分的是范氏想将月初的卤煮秘方占有己有,于是她将干活的花枝等人全部赶走了,并且连工钱也不给人,然后自己对着那一锅卤煮的料研究了好几日,自己也买来材料熬制了,却怎么都做不出月初的味道。
不够她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瞒着宝月楼来拿货的人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搬上了车,并要求以后的钱每日现结。
罗子舟听到这个要求,又见拿来的货味道和以前差了千百倍,于是让人过来一瞧才知道月初家的变故,他除了派出人马寻找月初,还当即断了范氏假装月初给出的货。
范氏气了个半死,还跑到宝月楼来吵了一架。
现在不仅是月初的房屋被范氏占据,她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都全部瓦解回归于零,而叶氏每日只能在董卓这里以泪洗面唉声叹气。
可事已至此,叶氏纵然把眼泪哭干也无事于补。
本就渐渐消瘦的叶氏更是为此郁郁寡欢,所以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月初听完,血液猛地往上冲,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朝着叶氏大声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曾经怎么跟你说来着?让你远离范氏远离范氏,你竟然还引狼入室!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那宅子建起来吗?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这生意做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害我,你怎么能这样害我啊!”
月初从未如此绝望过,她声声凄厉,撕心裂肺。
是啊,这是月初所有的希望和期待啊,她曾经那么辛苦,连晚上做梦都在想着房子和生意的事情,可现在因为叶氏,她所有的心血被毁于一旦。
豆大的眼泪从月初眼里流出,她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自己最亲的人毁了自己的希望!
月初哭着却又惨笑起来,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见月初如此,叶氏后悔不迭,想说什么,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都怪她,都怪她没用啊……
“我在范氏那里吃了那么多亏我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范氏若是对我好当初怎么会将我和温尚赶出来?你知不知当初就是因为温霖摸进我的房间想要对我不轨温尚伤了温霖的脑袋我们才被赶出来的!你以为她范氏是什么好人?她在你面前挤几滴鳄鱼泪你就心软了,那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不对我心软?”
叶氏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出。
“你叶氏永远是一副好心肠,永远是一副好人样,一句人言可畏就总是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苦口婆心地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听,人家演着戏三言两语的就把你哄骗住了!呵呵,我还在说尹晓雪是个莲花圣母,她哪里是莲花圣母?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真正可恨可气的是你叶氏,你不把我害死你就不甘心!”月初真的是气得恨不得吐血,她直白地指责叶氏,让叶氏心痛不已,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董卓皱眉,“月初,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她怎么会想要害你?你这样说就是在割她的心啊!”
“呵,割她的心?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她?可她又是怎么对我的?你问问她我跟她说我和范氏的恩怨没有说一百遍那有没有说九十九遍?她的心被割了,那我呢?我现在家也没了生意也没了,我要怎么办,我是不是要直接去死了算了!”
叶氏哭得都快坐不稳了,嘴里不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月儿,娘也不是故意的啊,娘只是想着凡事以和为贵……”
月初不想再听她废话,用袖子抹着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
阿碧听完了一切,也是气得要死,她扫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叶氏,心想你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尹晓雪都未曾将夫人逼成这样过!
等两人跑出去后,叶氏哭倒在董卓怀里,问:“董大哥,我真的是看范氏有诚意悔改,想着我要是将人赶出去了肯定又会招人说闲话,我真的是想着凡事以和为贵啊,月初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做出害她的事情呢?她现在这样的愤怒,竟是连一声娘都不唤我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啊?”
董卓长叹一声,他早就觉得叶氏做错了,可他何曾没有劝过叶氏?只是叶氏太心善太软弱了,他不敢对她说重话啊……
另一边,月初跑出去后,看着墙边堆积着未化的雪,心里空洞迷茫。
阿碧扶住她,问:“夫人,现在该怎么办呀?”
月初脸上还挂着眼泪,茫然地回答:“怎么办……她亲口承诺了人家拿我的房子去抵债,我还能怎么办……”
“要不咱们写信给将军吧,让将军回来帮忙把那个范氏赶走!”
“他初二就开始忙得脚不沾地,那日送我到城门都是抽空的,我不想拿这些事情烦他,他是个男人,是个将军,是跟着皇上做大事的人。”
阿碧叹了口气,又道:“那夫人,咱们要不要先回京城?到时候等将军忙完了咱们再跟将军一起回来,到时候再让将军收拾范氏一家!”
月初默了默,说:“太久了,到时候时过境迁的,谁知道又是个什么模样呢?”
现在已是下午,冬天天黑的早,两人必须找到过夜的地方,不然再晚一些下寒气后就要挨冻了。
这时,董卓从屋里跑了出来,他叹息一声,道:“月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责怪她也无用,她这样的性子你比谁都了解啊……”
月初皮笑肉不笑了一声,没搭话。
“要不你们先住在我这里,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看怎么把房子要回来。”董卓提议。
月初却冷声道:“我不想看到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都与她无关。”
这样的狠话代表月初是真的生气了,也对叶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叶氏明知道自己在范氏那里吃了这么多亏,居然还善心大发的邀请范氏去家里住。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了当初尹晓雪和芙兰,她多次说尹晓雪留下可以,但是要将芙兰赶走,叶氏也是多次阻拦,说做人不能这样绝情,然后自己做主将芙兰留下来。
若不是叶氏,她又怎会被芙兰和范氏下药卖掉?她的家和生意又怎么会被范氏毁于一旦?
月初眼里一冷,扭头上了马车。
阿碧赶紧跟上,扯着缰绳走了。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阿碧问月初:“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沉默一会儿,月初有气无力而又沮丧地道:“快天黑了,我们去平城找一家客栈过一夜吧。”
等两人进了一家客栈时,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月初回来时手上带着五百两银子,其中一半是食铺赚的整钱,还有一半是温尚上缴的私房钱。
为了方便赶路,银子换成了银票,月初贴身放着,另外两人身上都有些碎银子,所以压根就不愁没有银子花。
阿碧正欲开口说要两间房,可月初却道:“一间上房。”说罢又对阿碧道,“我们今晚睡一块儿吧,暖和一些。”
阿碧高兴地点头。
一下午没吃东西,阿碧又叫了一些饭菜让小二送到房间。
可月初心情低落,什么都吃不下。
阿碧放下碗劝:“夫人,多少吃些东西才能暖和一些,再者吃饱了才有精神才能想出对策啊。”
月初摆摆头,“没有对策,哪里还有对策,就连县太爷都说了我娘是亲口承诺人家的,谁都改不了。”
“县太爷算什么?咱们府里还有将军呢,咱们将军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更是二品官员,县太爷说千万句话都抵不过咱们将军一句!”阿碧道,“夫人,你先吃饱睡好,等明天啊,又是新的一天!”
月初现在是什么鸡汤都喝不进去了,长叹一声说:“我就是想不通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
阿碧给她盛了一碗汤,安慰道:“夫人,你至少还有娘,阿碧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娘是什么样呢。”
见月初看向她,阿碧又说:“我娘早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我爹又娶了一个妻子,那个女人容不下我和我奶奶,怂恿我爹将我们赶出来了,那个时候我才四岁不到,也正好是这样的大冬天,后来我奶奶冻死了,是温夫人见我在路边捡吃的可怜就将我带回了府里。”
月初又长叹一声,终于捧起汤碗喝了起来。
只是喝完一碗汤后她就放下了碗,再也没心情动筷子。
阿碧知道她心里对叶氏埋怨有疙瘩,所以不再多话,安静吃完饭后又让小儿送来热水,两人简单洗过后睡下了。
躺在床上的月初心烦意乱,却又迷茫不堪。
她原本满心欢喜的回来准备扩大生意,可等待她的却是这些。
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