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蒙蒙的天光,恍觉昨夜竟是睡过了头,耳边却传来隐隐的波涛之声,哗啦啦地似有万顷碧波,三个人都大吃一惊:这睡了一夜,莫非哪儿冰雪消融,竟然出现一个湖泊了?
纷纷振衣而起,循声而去。
顺着声音的方向,三人隐隐觉得这路途景物感觉很熟悉,似乎就是昨天那个绝壁的方向?果然,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三人呆呆地站在昨天下去的绝壁之上,傻眼。
绝壁宛在,可这绝壁之下,赫然已是别有新天:汪汪碧水,清澈透明,烟波浩渺,一望不到边。沙鸥翔集,锦鳞游泳,春水共长天一碧…绝壁下是美丽的沙滩,湖边绿草如茵,不知名儿的花儿盛开…
湖的中间,一座小岛,小岛上一个朱色的亭子若隐若现,小岛的边上,甚至停靠了三两支木排…有鸬鹚在上面洗澡…呵呵,有鱼吃啦。
回望山上,白雪皑皑,默默无言…一夜之间,这山下沧海桑田,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惊人手段?莫非,这里并不是昨天的同一个地方么!赵子寒心里又迷惑起来。
两个女孩看到绿草、沙滩,还有湖心岛,早已按捺不住,媚儿首先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姚瑶不甘示弱,也像个风筝飘呀飘的,很快就飘到了崖底,两个女孩在沙滩是奔跑,明快的笑声,惊醒了寂静的山峦。
赵子寒负手立在崖上,远远地看着两个女孩在湖边拈花赏草,也不着急,心里默默盘算:都说这圣山谶语图来自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有多古老,根据之前多次梦中的体验,每个不同的时代,人们对事物的理解总存在差别,有点甚至还不是一星半点。
那么,这圣山谶语图,似乎不一定非要按文字上去理解,那种神秘力量的获得,并不是一定要爬到某一座顶峰才能实现。自从驾鹤冲进那个奇怪空间一直到这里,什么花开,星光,湖,那可是都有了,梵宫的话,乐胜伦宫那也算,所有的预兆都已经出现,现在要做的,或者就是傻傻地等待了吧。
也罢,先到岛上让鸬鹚弄点鱼来烤了吃吧…这风和日丽的,春暖花开的,美女相伴的,别辜负了美景良辰。
想到这里,他突然仰天长啸,像是要一吐最近这些天来胸腹之中淤积的污泥浊水,然后双臂一振,冲天而起,直接跃上宽阔的湖面,向湖心岛射出。
在空中远远一望,就已吃一惊:假山怪石之后,海棠丁香掩映之间,似有重重楼宇,在山上看到的那个亭子,不过是个凉亭罢了。等立身在岛上,眼前似乎是个小小草圃,草圃四周的花架上爬满藤蔓,甚至还有一个秋千在风中摇曳。
难道这里有人?赵子寒心中奇怪,可灵识中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生息。看了一眼那微微摇动的秋千,虽然不见灰尘,未见破损,但给人的感觉却沧桑无比,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岁月,仿佛那片空气,都已被它摇出了永久不能磨灭的印痕。
这种感觉好奇怪!赵子寒心中有些吃惊,身后脚步声响起,还有熟悉的喘息,那是媚儿和姚瑶也过来了。
“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媚儿问道。
“这里似乎是别人家的宅院,你私自闯入,意欲何为?”姚瑶在打趣。
“别那么大声嚷嚷,我感觉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如同生灵在沉睡,只是不知道已经睡了多少年,你若是正在睡觉的时候被别人吵醒,是不是会很生气?”
“别人家的宅院么,嘿嘿,你想多了,要是有人那才好呢,既然空寂无人,一会儿少不得就要鹊巢鸠占了。”赵子寒阴阴地对两个女孩说道。
“占你个头啊,你仔细闻闻,感受一下这些房子的气息,是不是深沉得如同过了千万年?我宁肯在这草地上打地铺。”媚儿吸了一下鼻子,悻悻地说道。
赵子寒摇头,他何尝不知,只是,它总是干净的,气息深沉有什么不好?正要朝前踏步,却一眼看到前面的宫殿,顿时怔住!
明黄的墙,暗紫的瓦,棱角周正,它…它…竟然是座佛殿
?--又一座梵宫么!它明黄的外墙分明还有几成新色,可是,它给人的感觉,怎么像是淌过了无尽的历史长河?
沉睡,是的,它们在沉睡。自己刚才一句戏言,有感而发,有意无意之间,竟是说出了内心最深处的真切感受!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来了……
踏着轻轻的步伐,赵子寒和两个女孩静静地朝宫殿走去,直到离宫殿三丈之地,突然“当!…当…当…”的钟声响起,似乎是有人在撞击大吊钟,吓了人一大跳。
还没等人回个神来,又是“嗡”地一声,身前猛地升起了一层金黄色的淡淡光幕,将整个小小宫殿包裹,光幕之中,有隐隐的丁香花图案流转……
一惊之下,三人“呼呼呼”后退,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莫名所以,片刻之后,宫殿中猛然响起一个模拟人声,嘎嘎地说道:“才来啊,请进来…”
虽然早已用灵识四处察看,这里确然是没有生息,可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模拟般的人声,三人还是吓的不轻。姚瑶甚至一手抚了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哎哟喂,魂儿都掉哒…心脏病都出来哒……”
然后,“嗡”的一声,光幕陡然消散,空气中似乎响起了欢迎的掌声,还有欢快的迎宾曲…掌声甚为寥落,稀稀拉拉的,迎宾曲儿飘飘荡荡,拖声曳气。
赵子寒心里有些气急败坏,觉得有人在捉弄自己,可这除了自己三人,再也没有半个人影,有气没处出,不禁呼呼地鼻孔直喘气。
走进殿中,又有些傻眼:最醒目的,一桌一椅而已,一个茶具而已,一张空床而已,墙壁边上,还有一张很大的玉石台,玉石台上,各种小玩意儿琳琅满目。
虽说这张玉石台似乎是一块庞大的整玉,价值无法估量,但整个屋子里的摆设,那就实在太简单了。与佛与梵那是关毛钱关系都没有,或者,外墙那般的颜色,那样的形制,只是一种爱好,一种习惯,一种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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