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抬手看看表,安轻怎么还不来?
李疏无聊中回顾他们以往他们每次见面,似乎每次都在较劲,尤其魏然去世后,安轻面对他,目光却越来越暗含讥诮,对他的态度,更像是穿上了冷漠和坚硬的铠甲,似乎对着他刀枪不入。
可魏然的事,是他自己自己挖了个大坑。
他顺嘴胡说,骗过了安轻,占据了一时的上风,也让安轻笃定了他的为人,而魏然已死,死无对证,他此时再向任何人澄清和魏然不是那么回事,也会被视为逃避责任。
因为男女之事,有时是说不清楚的。
而魏然,真的是自杀的吗,如果是,究竟是什么想法,让她这么轻易的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他自己在最易动情最看重感情的年纪,也决不会为了一个人自杀的,哪怕对这个人的感情刻骨铭心不可自拔。
魏然年纪轻轻,长得漂亮,家境也不错,算的上书香门第,学历挺高,还有一个不错的工作,有美好的前程,为什么要自杀?仅仅因为和他短暂的相处,仅仅因为一个打掉的孩子?
李疏靠着车门面无表情的抽烟,内心却翻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
忽然他眼神一滞,安轻来了,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旁边,是关桥月。
李疏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了。
安轻双颊微赤目中含春,垂下来的手和关桥月的挨挨碰碰却并没有牵在一起。
一看就是刚刚定情不久,正在最新鲜暧昧的时候。
李疏觉得心头忽然一怒。
这种被冒犯被侵犯的不快,很像小时候被亲戚家小孩抢走玩具的怒火。
这个世界,每天有人出生有人死去,可是各人都过各人的生活,别的人即使失去了一条命,也不及自己失去了一个玩具那般让情绪起伏波动。
他冷冷的盯着安轻那只手,安轻的手很小很软,柔若无骨,他曾经在热情勃发的夜里,握住她的手,与她手指交扣,现在它磨蹭着关桥月的手背。
他想,前妻,一个多么有意思的词。
安轻走近,也不打招呼,问道:“怎么不进去?”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她并不真的关心他为什么等在外面,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李疏拿下烟来,淡淡一笑:“请进吧。”安轻忽然觉得他的眼神冒着一股冷意,但她也不在意,先对关桥月说:“你在附近逛一逛,我很快就出来。”
关桥月笑着点点头,可他刚刚和安轻确定心意,还颇有点留恋的样子,嘴巴答应,脚下未动。新晋的恋人就是这样,一刻都分不开似的。
安轻眼波一转,嘴角也不由绽开一丝小小的笑,她终于主动伸手,握了关桥月的手一下,倏如流星,很快就放开了,关桥月如同被安抚,脸上笑意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放大,他回手使劲握一握她的,然后自动走开了。
李疏看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勾勾搭搭的动作,心头火气更盛。
安轻终于觉察他身上的气场不对,但她早已把李疏视为不可理解的对象,这时她也不想去了解李疏的心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和李疏谈清楚材料的事,然后就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了。
嗯,所谓自己的事,当然包括和关桥月两个人,在这风和日丽难得晴朗的不得了的日子,随意逛逛,看看风景。
她做了几年工作狂,没有自己的生活,更没有自己的感情,现在她可以重新感受一些久违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