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啧一声。
李疏明白,安轻又在嫌弃他装深沉了。
他们现在倒好,对彼此的被激惹阈值直线升高,互相说过难听话,嫌弃过对方,现在面对彼此,再懒得多生气,神经也无比放松,尤其是安轻。
她把脚垫起来,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说:“李疏,你找我来,有什么关于老安的信息吗?”
李疏先问她:“你和你爸真的闹翻了?”
安轻道:“你觉得呢?我现在连爸也叫不出口了。”
李疏不由问:“你们发生了什么?”
安轻随意摇头:“我懒得说。”
李疏无语了,他上次问她和安健民怎么了,被她敷衍过去,这次索性一句懒得说,连敷衍也不想敷衍了。他说:“安轻,我不是要打听你私事,我是关心你。”
安轻低着头喝牛奶,从刘海下抬起眼皮来撩他一眼:“这倒奇了。你好好的关心我做什么?”
李疏抿抿嘴道:“安轻,我关心你,你不相信吗?我是不是对你来说就是冷血动物?”
安轻看着前方默然片刻:“说真的,我不了解你。你好像也是会笑会关心人的,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都是真的。”
李疏握紧了手:“安轻,我关心你,是出自内心的。”他很少说这种话,说出来后,竟有点紧张,同时觉得心中一热。
安轻侧过头来,奇怪的看他。
李疏在她奇怪的目光里,只觉得挫败。
李疏想到一个词“一念之间”,善恶一念之间,喜欢厌恶一念之间。
安轻和他对视后,率先转开了目光:“谢谢你的关心。好吧,毕竟我们相识一场。我相信你也没那么冷血。话说我们说这个没意思,说正事吧。你打听到老安什么了吗?”
李疏深深的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心头忽然涌起的狂乱的情绪。
他回答:“老安似乎在找其他律师,打遗产官司很熟练的。”
安轻不懂:“遗嘱两年后才公布,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他找律师来有什么用?”
“钻法律空子吧。”
“什么空子?”
“遗嘱公布时间法律是没有具体规定的,他要以继承人的身份要求现在就公布,也说得通。”
安轻沉思:“他这么迫不及待的,看来我也得找个律师好好咨询下。”
“你妈妈原来的意思,大概是想为你们父女俩留下一点缓冲的时间,但是现在看来她的心思白费了。”
安轻一瞬又有点眼眶发热。
李疏连忙说:“别担心,她的遗嘱是经过公证的,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过程不会太折腾。”
安轻点点头:“谢谢你。”
李疏又问:“需要我帮你找相关的律师吗?打官司的话,律师很重要。”
安轻摇头:“谢谢,我已经有人选了。”
她明明刚才才说要找个律师的,转眼就有人选了。李疏见她不领情,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安静下来,一时无话。
李疏的视线放到了安轻腿上,可惜盖着毯子,什么也看不出来,他问:“安轻,你的脚肿得很严重吗?医生没说有什么消肿的办法吗?”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又放缓了语调,听起来异常轻柔。
安轻心里又升起奇怪的感觉。李疏的态度似乎有点殷勤的样子?
李疏会对她献殷勤?她打了个寒战。自己在心里暗自笑一下。
她摇头而笑:“没什么,孕期水肿很常见。我这一胎本来就不稳,状况比别人严重点也正常。”
李疏看着她裹在大毯子里的身影,虽然肚子大着,露出来的部分,柔细的手腕,纤长的颈项,看起来仍旧伶仃瘦削。
李疏声音醇和:“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他充满关怀的口气再次在安轻心内荡起微微涟漪,安轻轻轻点点头。
室内空气静谧下来,阳光轻轻移动,一半光照一半阴影,将两人笼在里面。
李疏不再找话来说,他端起玻璃杯,看着杯沿如同钻石般细碎的光,慢慢喝下清香的热茶,茶越冲越淡,他的心情也真的越来越平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