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分,街道格外冷清,李响独自一人快步行走在街头,今天这个病人情况有些复杂害得他多花了不少功夫。抬头看看头顶上方的圆月和满天繁星,他的心情格外平静。他喜欢深夜里静寂的环境,似乎在这个时候整个天地都是他一个人的。在转过一个街角之后,他停了下来,一支冰冷的手枪抵在了他的腰间。
“朋友,如果你是想要钱的话,恐怕你找错人了,不过如果你的心灵需要一点慰藉,我倒是可以帮你。”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双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少废话!”背后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催眠师李响?”
“确切地说,我是一位心理医生。”
“那你可以去死了!”那人咬牙说道。
“等等!既然我的命在你手里,不妨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李响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
“嘿嘿…”那人冷笑道,“其实你本来不必死的,要怪也只能怪你本事太大,阻了别人的财路吧!”
“我不能死,是个心理医生,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有心理疾病,他们很需要我。当然,你也同样需要我,或者说至少在我治好你的心理问题之前我还不能死。”
“我有心理疾病?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不停回响,笑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我告诉你,这是我十四岁以后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十四岁时发生的事情我能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李响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那人身躯一震,抵在李响腰间的那只枪不自觉地松了一松。
“我是个高明的心理医生,把你的困惑或者挣扎告诉我,我会让你解脱。”那人只觉李响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磁性,仿佛母亲柔软的手掌在他头顶拂过,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看着我的眼睛,我会让你知道你痛苦的根源。”李响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子,一对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看进了那人的眼睛里,那人只觉李响的眼里好像藏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很安宁、很祥和,其中水声潺潺、鸟语花香...他感到无比的放松,也无比的惫懒,好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握着手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啊!不对!你个混蛋!”他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手枪猛地抬起,指向李响的脑门,李响大吃一惊,正欲躲闪,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枯木干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他背后,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高挑女子还保持着出腿的姿势。这腿修长、笔直,美观却又不乏力量。
“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的小命今天就送在这儿了!”李响一见到来人便松了口气,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暗道果然强行催眠还欠了那么一点火候。
“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想吃冰淇淋了。”她将长腿放下来,有些不自然地抓着衣角,低头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这次好吗?”
见她这副模样,李响心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瓜,柔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用道歉的。”
随后,他整理了下袖口,转身说道:“雪儿,你把他绑了,我们把他丢到警察局去。”
“那个…”雪儿有些犹豫,“响哥,我听你刚才好像说要救他。”
“傻瓜,我那是骗他的。”
“但是——他能走上这条路,也是个可怜人吧?”雪儿还有些犹豫。
“路都是自己选的,你想想同样都是在上一代父母棍棒教育下长大的人,为什么有的人后来进来监狱,有些人成了企业家,还有的人甚至当了国家政要呢?”李响自顾自地迈着步子边走边道,“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嗯,明白了,响哥。”雪儿点了点头,麻利地抽下腰带,将倒在地上那人的双手反绑起来,随后单手拉着他的衣领,拖着他快步赶上了李响。
一个时辰后,李响和雪儿从警局录完笔录出来,转身就进了一家麦当劳餐厅,因为按照雪儿的说法,拖一个将近两百斤的壮汉走了两公里路消耗了她不少热量,所以需要补充一下。
看着雪儿点的满满一桌子的垃圾食品,李响不由得以手扶额。
“响哥,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杀手有心理问题的?”雪儿一边嘴里大嚼着汉堡包,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换做你是那个杀手,在决定对我动手的时候你会傻傻地问一句,你是xxx吗?”李响笑道。
“嗯~不会!”雪儿坚定地摇了摇头,随手将一块奶酪塞到了嘴里。
“尤其是他还特意提到了我的职业—‘催眠师’,以及14岁这个关键信息,所以我断定他有求于我,而我同时也找到了向他施加催眠的突破口,只可惜功夫还不到家,不然就用不到你出手了。”李响淡淡地笑道。
“嗯嗯嗯。”雪儿连连点头,“不过还是响哥厉害,瞬间就把人控制住了,我可办不到。”雪儿伸出小巧的红舌头哧溜哧溜地舔着冰淇淋,还不忘向李响送高帽。
“可惜也只能成功控制一瞬间而已。如果能施展道具的话兴许情况会不同。”李响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造型古朴的怀表,用拇指摊开盖子,咔哒咔哒的指针响声便传了出来。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在是情况太危急了。”雪儿啃了一口鸡腿道,转言道,“不过,响哥,你说一个杀手会有什么有求于你的呢?”雪儿不解地问道。
“哼,”李响不屑地哼了声道,“还能是什么情况,有些为恶者试图寻找各种奇怪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自己所做的罪恶是有根源的,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是过去某些经历迫使他这样的,他也是受害者。并且在作恶的过程中也不断给自己这样的暗示,以使自己的内心获得一种虚假的安宁,不至于遭受自己良心的谴责。知道我是催眠师,他就更想从我这里获得承认,这样他就可以更加坦然自若地继续去杀人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哦,这样啊。”雪儿咂了咂嘴,点了点脑袋,继续问道,“那响哥你现在知道那个杀手的身份了吗?”
“应该与夏天有关。”李响垂下眼睑道,“那个杀手说我阻了某些人的财路,想必就是夏氏集团的事情了。”
“是前段时间你治好的那个病人夏天吗?”雪儿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一桌的垃圾食品已经被她消灭得差不多了。
“嗯。如果我猜得不错,买凶杀人的雇主应该是她的三叔夏正阳。她老爹夏正茂作为夏氏集团老总,倘若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夏正阳了,但是她现在恢复正常,作为夏正茂的嫡系亲属,她有继承集团的资格。”
“那我要不要把夏正阳抓来给你?”雪儿一脸认真地问道。
“别胡闹,我也只是猜测,那个人现在什么都没说,没有证据的猜测还做不得数的,警局的人审讯真的很没有效率,如果换作我来审,让他说一他保证不能说二!”李响双眼之中陡然射出一道寒光,让雪儿也不由为之一凛:这样的响哥好可怕,不过也好有型!
“响哥,你觉得夏小姐漂亮吗?”
“漂亮…啊?”李响一愣:这丫头思维跳跃得太快,自己居然没反应过来。
“那你说,我漂亮吗?”雪儿双手托着脑袋,一脸期待地问道。
“你?小屁孩才十六岁,还没长开呢!怎么比嘛?”李响笑着看向她,突然发觉雪儿也蛮漂亮的,一对圆圆的大眼睛,眉毛狭长,鼻子挺翘,嘴唇小巧,皮肤白皙透亮,再加上小有规模的胸脯和一对修长的美腿,走在路上回头率也不低,不禁心中暗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才两年的时间怎么就出落得这个模样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雪儿还是两年前,那时她十四岁,个子高高,又黑又瘦,像根竹竿,跟着一个粗犷汉子在街上卖艺,表演的居然是胸口碎大石!他看她实在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劝说那人不要表演这么危险的戏法,结果那人却偷偷摸摸地找他商量将她卖给自己,他当然不肯,但还是给了那人两百块钱让他好生照料雪儿,结果那人收了钱就不见了踪影,而雪儿却从那时起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了。
一开始他感觉非常不方便,毕竟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突然一个女孩从天而降,进入了他的生活,那是任谁都接受不了的,尤其是雪儿虽然瘦小,饭量却大得惊人,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负担,他曾想过将雪儿送到孤儿院或者找个什么好的人家,但是小姑娘勤劳能干,不但将他乱得如狗屋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还兼有一手好厨艺,让他的肠胃备受照顾。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雪儿轻描淡写地帮他放倒了两个寻衅滋事的混混,他才发现雪儿不但有着与她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巨力,还兼有一身中国功夫!有她这么一个厨师保姆兼保镖在身边,他的生活想不轻松舒畅都难,尽管谁也不知道这个怪胎在十四岁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响哥,你就说嘛,我到底漂不漂亮?”雪儿嗔怪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
“嗯嗯,现在的你挺漂亮的。”李响点了点头,现在的雪儿在长相上绝对担得起漂亮二字,不过吃相嘛…那就另算了。
“那我和夏小姐谁更漂亮?”雪儿追问道。
“这个——?”李响顿时一脸黑线,这女人啊,不论大女人小女人,争风吃醋永远都是主旋律。
见李响迟疑,雪儿垂下眼睑,有些失落地说道:
“我就知道她更漂亮,你看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你从来没有那样失态过,还有——你是不是真的会娶她?”
“你说呢?”李响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站起身来,随手揉了揉雪儿圆圆的脑袋,说道,“吃饱喝足了,我们回家!”说罢率先迈步走了出去,雪儿连忙跟了过去,她可不希望再看到李响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