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驻在教场铺,也就是在大白村的东北五里地,在大白村的东北十多里地三十里铺,就住着三支队的路兆明部。所以说,根据地、顽军、鬼子几乎是犬牙交错,鸡犬之声相闻,但就是志不同道也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韩行、刘致远、白瑞玺、白瑞峰凑在一起商量敌情。
刘致远对这三个人说:“这一仗,怎么打?”
韩行看了一眼白瑞玺说:“我们只是客人,要问怎么打,还得问主人。白村长啊,你说怎么打吧?”
白瑞玺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把三支队引进来打为好,也发挥一下我们堡垒战的特点。”
韩行点了点头说:“白村长说得对,那就是必须把三支队引进来打。我们正规部队埋伏在村子里和中心制高点上,把敌人引进来,然后关门打狗。”
刘致远对韩行说:“我同意这个打法。韩司令啊,就请你分分工吧!”
刘致远改不了嘴啦,老把韩科长叫成了韩司令。
韩行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安排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民兵自卫队的枪支杂七杂八的,三支队一听就听出来了,不是正规部队,正好吸引敌人。你们就在村子的围墙上、角楼里和三支队叮当一阵子,注意,别太假了,打得认真一点儿。吴小明的这个连,分散开,以班为单位,每个班里派上一个民兵,好领路,这些**阵别把自己的人给弄迷糊了,那就麻烦了。吴小明的这个连,那就埋伏在村子里,街道两旁。刘司令的连队就布置在街中心的制高点上,好好地守住这个地方。等三支队全部进来,由吴小明的这个连和民兵配合,就封锁住三支队的退路,刘司令的人从村子中心往外打,吴小明的这个连和民兵就从村里的各个地方往街道上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刘致远首先说:“坚决服从韩司令的指挥。”
白瑞玺和自卫队长白瑞峰说:“这样布阵挺好啊!”“这样行啊,挺周全的啊。”
既然大家都同意,各自按照自己的分工,抓紧准备、布置。
路兆明领着三支队的一个营就来到了大白村外。
要说这个三支队,真是又可恶又狡猾,可恶的是,明着为国民党军队,暗地里却和日、伪军勾结一起,日本人从来不打他们,他们也不打日本人。打谁呢,就是打**、八路军,这不,日、伪军刚刚扫荡完了,他们再来一次二次扫荡。
你说说,这是中国人干得活吗,这不明明就是和鬼子穿一条裤子吗!
要说他狡猾呢,自从范筑先专员殉难后,王金祥被国民党封为专员、保安司令,齐子修又被王金祥封为保安副司令。齐子修就在茌平、博平、聊城一带招兵买马,他们利用这一带原先国民党的势力,发展很快,号称3万人,实际上1万多人。
这1万多人,连吃带喝,连抢带骗,还处处打着中国部队的旗号,行勾结日、伪军,专门打**、八路军之实,你说他们狡猾不狡猾。
路兆明领着这一个营,顺着一条土路,大摇大摆地来到大白村的村东口,看到大白村新近垒起了一道墙,也就是有两米来高,四个角上还有一个角楼,比村墙还高出一米多,村门的大木门紧紧地关闭着,村门外有了条沟,沟里灌满了水。
大白村的村墙上看不到一个人,村里也安静的很,就像是没人居住一样。
一连长问:“怎么村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啊,路营长,我们进是不进.?”
路兆明大声地吼叫着说:“进啊,怎么不进呢!没有才好呢,日本人刚扫荡完了,村里早就没人了。听说大白村里埋着不少的粮食、布匹和物资,正好挖出来,我们拉回去充为军用。一连长,上。”
路兆明还算聪明,只叫一连上,自己带着二连、三连和营部先在外面压着阵脚。
一连长就招呼着一连的士兵:“弟兄们上,打进村里去,村里有的是好东西,我们可着劲地拿,可着劲地装。”
一连长虽然是这样喊着,他可是躲在后边,叫士兵们往前冲。
听说有利可图,前面的士兵一拥而上,扑到了离村墙大约有三十来米的时候,突然从村墙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随即手榴弹了砸了下来。
“叭,叭叭……”“轰轰——”其中,还有2杆抬枪也响了,这个台枪最烦人了,就是一个大型的鸟枪,吐出来一片铁砂子,糊在了脸上、身上,抠也抠不下来。
整个一连被笼罩在一片弹片横飞,烟雾弥漫之中。一连长一看不好,大声地喊着说:“撤,撤,先撤出来。”
不用喊,士兵们全都跑出来了。一连长一看,有二三十个士兵倒下去了,回来的这些人,还有几个士兵中了抬枪上的铁砂子,一个劲地捂着脸:“哎哟!哎哟!我的眼瞎了。”“我那娘哎,我那娘哎,铁砂子打进鼻子里去了,我那娘哎——”
一看一连没有打进村子,路兆明就骂开了:“娘的一连长,怂包!软蛋!几个民兵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打八路。你们的机关枪呢,火力压制呀,火力压制!”
一连长也是恨得牙吱吱的,怎么吃了老百姓的亏了,这些人连土八路也不是,纯粹就是一些老百姓,光使用的这些枪吧,也有老套筒,也有中正式,这些枪还算不错的,就连**早就不用的九连灯都用上了。而且最可恶的是这些抬枪,清朝时候的枪都搬出来了,一吐就是一串铁砂子,虽然喷不死人,可是喷在身上也是挺难受的。
“机枪,给我狠狠地打——”一连有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一架马克沁重机枪,朝着村墙上就招呼了过去。
村墙上的这些民兵根本就不堪一击,这边机枪一响,那边就不发言了,全被压制在村墙上,根本就听不到枪声还击了。
一连长大吼一声:“冲啊,杀呀——”一连的弟兄们就冲上去了。冲到村墙上一看,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候,村墙上的角楼枪声又响了,这角楼比村墙高出一米多,也算居高临下,一阵枪响,一连又倒下了五六个,等一连的士兵冲到了角楼上的时候,角楼里又没有人了。
气得一连长就大骂:“这些老百姓,真可恶,你不打他的时候,他打你,等你打他的时候,他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连占领了东大门,大门一开,把路兆荣的一个营全放了进来。
路兆明还算挺鬼的,他在后在躲着,还是叫一连在前面冲,他在后边坐享其成。一连顺着东西大街往前进攻,这就不好受了。只听到这里一枪,那里一枪,枪声响处,就有士兵倒了下去,不是死就是伤。
一连长看了看,从户家里到处有枪眼通向街上,平时这些枪眼都是封死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枪眼就打开了,伸出了一支枪,朝着外面就开火。手榴弹不时地也扔到了街上,这里一颗,那里一颗,轰轰乱响。
可是街上躲没地方躲啊,哪里也藏不住人,不是挨枪,就是挨炸。
一连长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等冲到了前面的中心街口上,一连早就打没人了。一连长大叫一声:“弟兄们,先别往前攻了,先钻进户里,把他们一个院一个院地夺下,然后再往前进攻。”
一连的士兵就开始了砸门。没想到,这门还顶得挺结实的,怎么砸也砸不开,有的就急了,跳墙而进,刚进了院,踩到了土地雷,“轰——”地一声,地雷爆炸了,进院的弟兄也被炸死了。
路兆明也看到了一处处剧烈的爆炸声,拾起一个弹片一看,这哪里是铁的啊,分明就是一个陶瓷片儿。路兆荣骂了一声:“***,这玩艺儿也能炸死人。奶奶个熊!”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个酒瓶子,“轰——”地一声,也响了,居然也炸伤了一个弟兄。路兆明看了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酒瓶子里装满了炸药、铁片子,再装上雷管,雷管一被触发,引着了里头的炸药。炸药再把铁片子炸得到处乱飞,当然也能炸伤人了。
铁片子能伤人,这些玻璃块飞到人身上,钻进人的肉里,那也叫人受不了的。只疼得那些伤兵是忍不住地吱呀怪叫。
路兆明一看,光指望一连是不行了,又对二连长说:“二连也上,继续进攻。”
二连长答应一声:“是!”急忙领着二连也参加了进攻的行列。路兆明也算聪明,对三连长说:“三连守住东大门,防止八路军的大部队上来。”
三连长立刻带领着三连上了东大门的南北村墙,两个角楼也上去了士兵,这也算是前面进攻后面防守,万一有个情况,也好有个退路。
一连、二连同时向前进攻,不时地遭到街道两旁的骚扰和枪击,手榴弹也不时地扔出来。整个街道上是烟雾弥漫,弹片横飞,伤兵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