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婚后(1 / 1)

<>试试大晋江刚上马的系统以前女儿胆大包天,言语置气小王爷,皇姑温和大度,只当是小孩玩闹,并不计较。贤妃却是暗地里捏把汗。只是女儿向来主意大,又固执。“北靖王府都是二爷主事,他又得爱重,又是如今许家门面担当,还与帝王是连襟,长公主固然尊贵,却是个妇人,又年迈力衰,北靖王府将来到底如何,都还不一定呢。”

方才听采菊说女儿硬把小王爷拽回来,小王爷还一手的血,贤妃魂飞魄散心急火燎的赶回来。一看场面没严重到超出控制,松了口气,脊背上的冷汗才消下去。

“六儿,小孩子一块玩呢,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你是姐姐,要有点风度,心胸宽广些,不那么记仇其实人可以活得更轻松,哎,我的话你总不听。你又对小王爷发狠了?”

而好好,她现在又尴尬又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东西。除了颜值还在,威仪呢?手段呢?冷淡呢?气场呢?一个摔倒了就掉眼泪的小娃娃,娇娇嫩嫩连性别都看不出来,被欺负了还没能力反抗的宝宝,这是她爹?而对方现在昂着头看着她,唇白齿红,玉团似的脸蛋。凑近了细嗅,身上还有甜甜的奶香味儿……目瞪口呆。

“贤妃娘娘。”他指指好好:“公主没有怎么样。我们刚刚在玩。”

难得她没有怎么样。贤妃一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她一矮身在朱红绣花锦墩上坐下,小心的拿过他的手,还好,不算严重,只是蹭破的范围有点大。

“母妃,小王爷的右膝好像也受伤了。”好好声如蚊蚋,脸皮发烫,现在是真害臊了。她刚刚,竟然要脱爹爹的裤子。

僵立如柱,目瞪口呆。

甚少听她建议的女儿显然是一幅认错样子,这让贤妃颇觉欣慰。也不假手宫女,亲自出手脱掉了他的鹿皮小靴子,冬季的绒裤很厚,不好卷上去,脱下去又怕着凉。贤妃叫人把掐银丝铜胎鎏金小手炉拿过来,放在毛巾里一裹,推到他身边,这才去解衣带。她显然对照料人极为熟手,从神态到动作都让人安心多了。

许廷颢这次没有躲,他里面穿着柔软红绫弹墨裤,可以推上去。

原来不用脱光啊。原本转过身,摆出正经姿态的好好,无意中偷瞄一眼,摸摸鼻子道:“那你方才羞什么,弄得我跟坏人一样”。许廷颢愈发低了头,折梅在一边察言观色,心道,那是因为公主你方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像个坏人了。

细白萝卜似的小腿,软软的,滑滑的,膝盖那里果然紫红一片。刚才磕得不轻。好好为自己那个扫堂腿深感愧疚,明明是爹爹教她的,现在她却用来对付年幼的他。

“不用生肌膏,把三七活血酒拿过来。”贤妃娘娘伺候了好好两个多月,从破布一样的身体,又把她养成现在这样,一般的跌打损伤显然不在话下。好好哦哦答应着,亲自去翻抽屉,松木黄油盒子里,冰布口袋装着一大瓶。小银碗里倒了点,贤妃先用勺子亲自喝了一口,这才舀在掌心,搓热,握住那小膝盖轻轻按摩。

她向来做小伏低,这举动是为了表明药品无害。好好惊觉这贤妃看上去毫无心机,其实很多事情她都能考虑到。

许廷颢看她在一边站着,低着头不说话,一幅乖宝宝样子,忽然就笑了。原来她背后那么嚣张,见了家长,也跟鹌鹑一样。他不知道无论原主还是好好都不怕贤妃,好好敬畏的,只是他罢了。

这一笑,格外惊艳,尤其那双眼睛又俏皮又灵动,让好好惊讶的张大嘴巴,她爹向来都是冷笑,淡笑,阴笑,鄙视的笑,无所谓的笑,这么纯真无邪的,从未见过,简直杀伤力太大。噗啦一下开了一脸百合花。好好目瞪口呆。

为了防止小孩着凉,贤妃按摩一轮后,立即为他穿好衣服,叮嘱他回家后要告诉奶奶,再推拿几次。许廷颢点头答应,贤妃娘娘却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那鲜红的蜀锦料子上,赫然一个洞,洞口有乌黑烧灼痕迹,显然是刚烧到的。贤妃的脸又苦了,这倒好,把罪证都留下了。“六儿,你是不是用鞭炮丢了小王爷。”

好好急忙摇头。她哪有那么坏?

许廷颢也摆摆手:“是我自己方才在前院那里站着,应该是不小心被溅到了。”

贤妃忙叫人取针线小簸箕,许廷颢却道:“夜里做活伤眼,不劳娘娘费心。我得去找奶奶了。她会担心我的。”

“大长公主在养心殿吗?”贤妃娘娘知道皇帝敬重这位皇姑,每次进宫,陛下都要亲自召见商谈,特为优待。

许廷颢点点头。好好便弯腰把鞋子捡起来,握住那装在白棉袜子里的小脚,给他套上去。许廷颢显然吓了一跳,好好感觉着他的力道应该是想一脚踹过来,可惜被好好使劲拿在了手里。反抗不能。

聊作弥补吧,刚刚实在太失礼了。

她亲自把小皮靴套好,整个景福宫的人都惊落了眼球。许廷颢看看那白生生的手,轻轻动了动脚趾,又歪头看了看她。完全不懂她的态度为什么来了大转弯。好诡异,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谢谢殿下。”

“我应该的。”好好欲哭无泪,她都干了什么呀。许廷颢显然诧异她为何这样讲,轻轻揉了揉膝盖,难道往日欺负他的人,现在总算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随即一脸严正“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奶奶平日就是这样跟他讲的。

话一出口,本来很严肃的好好又目瞪口呆。太熟悉!这话讲的,妥妥是她爹了。不过好好当初挨教训,许廷颢那语调是清雅的,态度是庄严的,神态是冷淡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奶声奶气,甜脆的像啃苹果。真是,一点都紧张不起来了。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根发带,把头发拢起来,想了想,又交给贤妃娘娘,说话很礼貌:“劳烦娘娘给我扎起来。扎到这里。”他比比自己的头顶。贤妃本就是热心肠,对这种美貌规矩的小孩,早就喜欢到心坎里,她叫人把梳妆镜匣捧过来,梳给他看:“这样吗?”

“不是。”许廷颢小眉头皱着,仿佛在思考,却说不出自己那是什么发型。难道是小辫子?也不对。好好察觉出异常,她方才见到爹爹,他正一个人站在灯笼下面,头发也是垂着的。又怕黑,却又不往人群里去,他随身收着发带,难道是……

好好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被熊孩子给熊了?恶意拽掉对方的发带,拉对方小辫子,踩对方裙子,或者弄脏书本,丢鞭炮吓唬什么的,往往来自小孩简单又真实的恶意。而他是不想让奶奶担心,所以要装束妥当了才回家?

爹不愧是爹,还是个宝宝就这么懂事了。遥想当年,反应迟钝思维简单的自己,好好深深不平: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让我来吧。”好好拿过镌刻花鸟纹的檀木梳子,把头发重新打散梳通,略微回忆了一番。她小时候,许廷颢也是非常简单给她在头顶束发,打扮的像个小子,有时候为着练武方便,还会全部缠起来,活像一朵香菇。等她七岁,许廷颢就不管了,全部交给选派的麽麽。好好的装扮才开始用来区分性别。

其实不需要什么繁复的花式,也不分梳,就是在脑后束起来而已。贤妃大摇其头,女儿的挑剔精神哪去了?这也太随便。不料许廷颢却十分开心:“就是这样。”

笑得好甜,牙齿好白。又想揉他的脸了。她爹竟然可以这么软糯?好好掌心在发痒。

许廷颢被贤妃娘娘亲自牵着手送走,他中途又扭过头,看了好好一眼。好好不明所以,呲牙挥手:“下次来玩啊。”

“公主也早些安歇吧,您才刚大好,不能太累,现在时辰不早了。”折梅过来劝她,好好还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宫外,目瞪口呆。半晌,被折梅扶着,又坐回了床上,抱着腿继续目瞪口呆。

折梅端住好好的脚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终摸索着脚踝一处:“这里,我记得这里有颗小黑痣的。”她一脸茫然,如在梦中:“公主,您踢蹴鞠,把痣给踢飞了?”

她镇定的把脚放下。伸手去提旁边的金龙豆身云海博山炉……没提起。好好眨眨眼,小姑娘说的传送身体可以,但要费点功夫难道是这个意思?从脚到头一点一点传来?想想也有点道理,要是忽然一下换人了,必然引起怀疑。按照这样的速度,等到彻底更新完毕,她也十四五了。那个时候女大十八变,脸跟幼时不像,也没人大惊小怪。

好好一想明白,心旷神怡,愉快的打了个口哨,热水泡脚果然舒服。折梅还是惊愕万分:“公主,您的脚踝痣?”

好好很是豪放的一拍手:“大约这个小东西被我的皮子约束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去寻找自由了呢?比如,它爱上了蹴鞠所以去私奔了?”

哦……完全无法解释这么神奇的事情。但一想到主子晕死期间见过神灵,折梅就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脑洞。

她还把这个趣闻讲给贤妃听,贤妃接受的更轻松:“那有什么奇怪的?看这里”她把眼角指给好好主仆看:“原本我这里也有小痣,后来却慢慢变小了,大约被身体自己消化了吧?就像水里的一颗石头,冲着冲着就小了,没了。你最近吃的好睡得香活动量大,身体活力强盛,痣就被消解了。”

好好觉得贤妃这个理由靠谱多了,以后若真遇到质疑,就把这套话搬出来。

刚刚收回属于自己的脚,好好心痒难耐,见什么踹什么,景福宫的柱子上留下了一连串小脚印,御花园白柳榆树也惨遭暴力连环踢。

直到某天,被重华宫老太后叫了过去。

“安荣呀,又长高了?”太后扭头对皇帝笑:“六丫头还是穿玫红的好看,跟花瓣子似的。”

皇帝也笑:“安荣皮肤白皙,又活泼好动,穿红的更显娇憨。”

好好扫了一圈,发现容妃四公主也在。她先给皇帝和太后问安,心道这皇家要开家庭会议了?又不像,德妃贤妃都不在。

容妃抿嘴笑道:“陛下说的有理,只是女孩子贵在贞静,安荣忒好动了些,昨日花园里玩球,还把那棵海棠树给砸了,开花的枝条断了一大股。”

那海棠树是太后在先帝驾崩之年亲手植的,现在也亭亭如盖,时不时就去对树怀人。话音一落,太后果然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好好起身回话:“我是有玩球,但我没有砸树。我是在东岸玩的,那海棠树隔着河呢。”

容妃美丽的脸蛋笑得有点讨厌:“但是别的公主,阿四向来文静,阿五又病弱,可是连球都不玩的,昨日也就你出现在御河边吧?况且,谁不知道你脚劲儿大?”

这话可说不通,不玩球也可以毁树的呀,因为我出现在那里,就赖上我了吗?好好也不理她,直接扭头看太后:“皇祖母,我并没有碰那棵树,我还特意小心避开了。我最近踢木桩子,是因为叫零教我腿法了,我要勤加练习。以后,我还想保护爹爹呢。”

皇帝自动把爹爹换算成了自己,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

四公主瞅着她嗤得一笑:“六妹不必这么紧张,容妃娘娘只是说出实情,你是无意的,皇祖母不会怪罪。”

好好当即道:“我没做就是没做,我为什么要紧张?姐姐一口一个实情难道亲眼看着我用球砸了海棠树吗?”她一伸手捉住皇帝的衣襟:“陛下,您也不信我吗?我身边有您的暗卫,您可以叫他出来问,我不怕的。”

自从上林苑出事以来,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向他撒娇求助。皇帝原本就宠阿六,再加上心存愧疚,多方示好总觉得女儿跟他不亲近,今日终于被她拉住,那美丽的小脸上,又遑惑又无辜,显然是把他当依靠,信任他。皇帝心里愉悦,到底是幼女,只要自己继续宠爱她,她自然照旧依恋父亲。

皇帝轻轻摸了摸安荣的头对太后笑道:“阿六向来都懂事,虽然跳脱飞扬了些,但大的规矩向来都讲究。”随即又看了眼四公主:“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随口附和容妃?”

四公主心里一慌,若是父亲认准了自己对阿六心怀有隙,故意污蔑,那她铁定要失宠了。“我……”她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皇帝又看容妃:“朕听爱妃方才所言,也是自己的推测?”

容妃娇媚袅娜的往椅背上一靠:“陛下如今心心念念都是景福宫贤妃姐姐,安荣公主,自然臣妾说什么都不会信了。后宫里,谁都知道那海棠树的重要,难道有人故意去毁?也就安荣最近高乐不了,射鹿跑马,打鸟撵兔,不是她无意伤到了,还能是谁?这后宫事务是德妃姐姐管理的,花花草草却是我的最爱,采个露,收个粉什么的。到时候闹将起来,臣妾倒是有嘴说不清。”

又嗔又怨,尾音**,好好看她那眼神,听她那语气,心道不愧是最受宠的妃子,这是在当着老娘的面跟人家儿子**?然后,好好就在皇帝渣爹脸上看到了传说中的宠溺一笑……好吧,难怪原主克制不住要抱容妃的大腿。

好好又转头看太后,她向来喜欢身份贵重的女子,容妃有今天,跟她的高看分不开。哎,戏不好演,总觉得要完。

“皇帝,哀家的那棵树,是被风吹断吗?”太后接到了孙女的“求救眼神”,心里叹息在后宫熬日子,还能有直来直去风风火火的性子实在难得,只是未免会吃亏。她微微皱眉,打算把这件事压下去。

太后固然喜欢容妃,但把心眼耍到自己面前来,就过分了。归根结底,她是要邀宠啊。她回宫小半年了,眼看着帝王到景福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别人尚可,但向来独宠的容妃,就受不住了。贤妃忒老实,安荣聪明却年幼,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肉中刺。

皇帝终于从容妃意味不明的对视中清醒过来。当即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尽快派人去查。”

“罢了。”太后却挥手:“说到底一根树枝,难道还兴师动众闹得人心惶惶?”她看住了容妃:“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沉了点。一点小事,也惊动这么些人。一大早闹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容妃身子一僵。太后这是怎么了?往日自己傲慢奢侈,她也夸赞侯府娇养的气派,便是任性点,也使得。但这半年却总对她不咸不淡。

好好却在心里庆幸。若是贤妃当初听了德容二妃的建议,用明月梅花当背景,只怕也让太后不喜,哪里还会有这小半年的多种优待?知足,惜福,不矫情。按照老王妃三点提示,好好迅速收获了太后的好感。

太后又看住了四公主:“寻常人家,姐姐看到妹妹犯了错,也教的,但一上来就逼着认罪,是何道理?难道不该先存了维护之心?张口说话固然省力,但被冤枉的人,却不知有多少委屈。我们大夏向来疑罪从无,上下嘴皮一碰,无中生有容易,但自证清白就困难多了。”

“皇祖母,我绝没有这样的心思。我方才也是担心太后您生气,毕竟是那么重要的树。情急之下想差了”四公主慌忙起身,眼圈红红隐约有泪,看起来柔弱可怜。

太后见多识广,扮弱势躲避惩罚的人多了去了,瞧着四公主眼神躲闪,唇齿轻咬便知她犹不甘心,末一句更是存了推脱之意。“哀家倒不生气。只是,你错怪的是妹妹。”

难道让她跟阿六道歉?四公主惊讶的抬起头,又可怜吧啦的去看皇帝。宣和帝心如明镜,明显是自己最近偏爱阿六,四女便吃醋了。他也想让孩子们和睦相处,为了避免以后有更大的矛盾,宣和帝觉得自己得把不良苗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阿四,你虽然与阿六争宠,但拼的是实力,讲的是光风霁月,拔着劲儿等别人犯错看她倒霉,那就落了下成。”

四公主这才低了头,微微咬牙,走到安荣面前,僵硬的行了一礼:“六妹,是我误会你了。”

安荣很是友好的冲她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容妃在一边,袅娜的姿态有点摆不出来了,虽然鞭策四公主,但明显是在敲打她。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还留了点面子。

“今儿六丫头受委屈了,皇祖母知道你是清白的。”她着人捧出一只紫檀木雕花盒子,拿出一个金灿灿明晃晃赤金盘螭璎珞圈,亲手挂在了安荣脖子上:“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怕,没人敢诬赖你。”

太后明显更爱重安荣,这六公主越来越得宠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在后宫传开,四公主脸色更白了,直到离开重华宫,脚下都是软的。

好好十分不信任的看着爹宝宝粉嫩粉嫩的小巴掌:“你手腕还没我粗。你还是去叫人吧。”

许廷颢不服输的道:“你试试嘛,我很有力气的,云姐姐的花坛子我也帮忙搬呢。”

啧,小小年纪这么好胜。多少年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力气两个字了。好好伸出手,握住他的小胳膊。“你准备好了?”“嗯。”许廷颢站起身体开始使力。

呀!好好故意往下一拽,爹宝宝啪叽摔在了地上,脸蛋埋进了草堆里。唔……许廷颢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真是不好意思,我重量这么大”好好拍拍巴掌:“去叫人吧。”

许廷颢站起身四下望望有点不放心:“我要是回去了,这里就剩你一个,又动弹不得,有坏人过来怎么办?如今惊蛰早过,蛇虫苏醒,即便没有坏人,那万一来条蛇呢,或者再来几只青蛙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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