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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关悬和洛旻在家里吃完午饭之后,洛旻就赶着去美院上课了。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关悬一句早点去买动车票回临坛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不要一直等到临走了才开始火急火燎地准备行李。

关悬随意应付了洛旻一句“知道了”,就继续在家里宅里蹲。

他先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将客厅里沉重的大纸箱都搬到不挡路的墙角边去,堆成两摞。他怕洛旻一个人在家里搬这些洗碗机累得够呛,而且感觉这样堆放起来,客厅终于又看着敞亮多了。

“抽奖送的。”关悬还在纠结洛旻在林泽旭面前说的那句抽奖,好像是被逼着抽了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下了。关悬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嘟囔着,“那我算什么,抽奖券吗?”

关悬也不知道自己这张抽奖券对洛旻而言,算是安慰奖还是惩罚了。

他天生就是个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也憋不住感情。

偏生洛旻就是个温吞脾气,感觉就硬生生把他给吊在那里,让关悬现在哪里都不痛快。

关悬实在捉摸不透洛旻的想法,他觉得洛旻没理由喜欢他。但他又不是那种你说不喜欢,我还就真的听你的话就放弃了的人。特别是洛旻还没给他个完全拒绝的准信,这让关悬更加觉得心里没个准。他心里还有一点眼巴巴的小期待,觉得洛旻可能还是有点喜欢他的。

还有一天啊。

关悬本身还是挺向往当兵生活的,就连大熊的老爷子都说关悬骨子里有军人的血性,入了伍绝对是个尖子兵,以后为国效力出息大着呢。关悬对未来也没个规划,但他老听着大熊老爷子熏陶,自己心里也好像有一股热血等着去那儿翻涌似的。

他原先觉得日子无聊,巴不得早点走。但就这两天,他自打心里确定喜欢上洛旻后,就突然不想走了。这时间一分一秒简直过得贼快,而且洛旻一边老不在家,一边还老把他往临坛赶,这让关悬更不痛快了,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心里不舍得似的。

他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估计洛旻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不把他的话当话放在心里,就故意把他晾在这里让他早点走。说不定等他几年后回来,洛旻就又找了个伴。也说不定和林泽旭那茬过去后,洛旻指不定就想开了,和女人结婚生孩子了都有可能。

关悬心里越发稀罕洛旻,就觉得洛旻在这两年被骗走的几率大得很。

而且洛旻长得那么好看脾气又好还会烧饭,骗个小妞回来结婚生孩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关悬心里这个憋屈烦闷得慌,洛旻的脸还老是在他脑海里晃荡着。

嫌他年纪小,关悬现在真是恨不得让他妈早几年把他生出来。但是年纪轻有什么不好,他已经成年了,也能好好赚钱,他是有什么比不上年纪大的?都说年轻是资本,到洛旻眼里,他年轻还是个错了?他妈的这些都是借口!这算什么,政治教科书里的委婉拒绝吗!

关悬在洗盘子的时候,心里又突然想到——他还没有吃到糖醋排骨。

阙溇说话不算话,说了要做糖醋排骨给他吃的。结果这都几天了,根本就完全忘记这事了。

关悬现在不想着洛旻了,心里开始念叨着这排骨。那等去了部队里,肯定就吃不上糖醋排骨了,而且更吃不上洛旻亲手做的了。他越是这么想,他越是嘴馋想吃。关悬知道自己这个人说心眼大神经粗,但有的时候又特执着地会钻牛角尖。他要是没吃到这个糖醋排骨,岂不是接下来几年吃食堂的时候,得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个吃不到的排骨。

阙溇也就算了,他的心还得为了一道糖醋排骨悬个几年?

关悬想了想,双手插着兜就要去超市买排骨,他反正要等阙溇回来做排骨给他吃。

等从超市回来,关悬买了排骨和自己想吃的几道菜的食材回来,还特地买了两袋子水果给洛旻吃。他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和自己几个兄弟在电话里唠嗑斗嘴了一大会儿。他然后到阙溇的画室里,一向没有艺术细胞的关悬,特地花了时间花了心思来欣赏一下阙溇的画。不过,反正关悬还是和以前一样欣赏不来。他之前总是觉得阙溇画画以后挣不到钱,只不过脑子现在的认知大概变成了反正只要是阙溇亲手画的都很好看就是了。

关悬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连那个人手下的画他都觉得是最好的。

以前这些画是不值钱,现在都成了无价的宝贝似的。

“哪天也给老子画一幅就好了。”关悬也想要自己出现在那个人的画里。

——不仅是画里,关悬知道的,他想要更多。

关悬在家里左等右等,就连菜和肉全部都已经被无所事事的他全部切好了。他时间也算的差不多到了洛旻在画室下课该到家的时间,但洛旻还没回来。

“你怎么还不回来?”还饿着肚子的关悬沉不住气了,打电话给洛旻。

[你还没走?]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但背景有些嘈杂。

“老子又不急着回去,你人呢?”关悬皱眉,走走走,每天都赶着他走似的。

[我在外面吃饭。]这下关悬听清了,电话里还有不少细碎热闹的说话声。

关悬顿了顿,望了望厨房里都准备好的食材,心里顿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你和谁吃饭?那个教授?”关悬没多说什么,有些在意洛旻是在和谁吃饭。

[大学聚会。]

“你还参加这种东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关悬有几分诧异,他还以为洛旻是那种不怎么喜欢或者说不太适应这种同学聚会场合的人。以前他记得,阙溇大部分空闲的时间也就是一个人画画,除了和林泽旭出去之外,就没什么机会和其他朋友出去了。

[吃完饭就回来。]

“哦。”

关悬只得哦了一声,他知道洛旻在外面聚会,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还在家里等他吃饭。

“操,这些菜怎么办啊。”关悬站在厨房里,双手撑着厨台边缘。他看着那些特意被他一道一道放盘子里摆得相当规整的食材,一时没了主意,也完全提不起之前想吃糖醋排骨的劲头来。

本来还很饿的,突然好像又不饿了。

洛旻不在家,关悬就装死一样地躺尸在沙发上看电视。

平日里关悬老在家里闲不住,一无聊就往外跑,这几天好像还是他呆在房子里最长的时候。特别是现在,居然还这么无聊地躺沙发上看新闻就为了等洛旻回来。

关悬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窝囊,而且他还没吃晚饭。

洛旻在外面好吃好喝的,他倒在家里演饿死鬼,这让关悬有些生气,气自己瞎折腾。

“自己做自己吃,等个屁啊!”关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又不是自己没手不会做。饺子都会下,菜怎么就不会烧了,看个菜谱不就都会了吗。

等关悬花了一个多小时将一桌子菜烧好的时候,他觉得——他简直是厨艺界的天纵奇才。

他自信满满地拍了张照发他的兄弟群里——“老子做的”。

[冯风:关公还会做菜?今天太阳打北极的西南角出来了吧?]

[熊岁:哟,别人是代笔,代考,代驾,关老爷你这是代烧吧?]

[王峻函:关公你还和大熊去当什么兵,来我这当大厨,年薪你随便开。]

[薛飞:不错。]

[周祁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熊岁:得得得!还是头一次见关公烧菜,大厨风范啊,以后聚会有着落了。]

[蒋胜涛:关公肯定是给他小情人做的,我们瞎凑什么热闹……多年兄弟也比不上美色。]

[魏铭:我说,关老爷,你真看上阙溇了?你认真的吗?函子说了,我到现在都没信呢。]

[蒋胜涛: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能见证关公的初恋,我挺自豪的。]

[王俊函:啊哈哈哈哈哈哈,以前我还不信,什么叫做平时不来电,一朝擦火花。这么多年,关公没和我们擦上,倒跟阙溇起火了。]

[徐彦:后悔了,没赶到襄州去和你们喝酒,错过了人生大戏。]

[冯风:关公,你怎么不吭声?]

[薛飞:?]

[熊岁:操,你不会生气了吧。哥们哪句话说错了,你提啊你。]

[沈炜:关公?]

[王俊函:真生气了?Σ(°△°|||)︴]

[蒋胜涛:操,别啊。(╯‵□′)╯︵┻━┻]

[周祁弘:┬—┬ノ(ˊ-ˋノ)]

……

关悬回了“吃饭”两个字,就将手机扔边上了。

他的确有点不爽,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阙溇,但偏偏阙溇就装作不知道似的。

关悬第一次做了一桌子菜,肚子也饿得在叫,但就是不想吃。

要是做糊了炒烂了,他铁定就自己吃光了,还绝对不会留一点影渣子让洛旻发现,让他找到新理由嫌弃他。但关键就是他做得太好了,关悬自己都有点不舍的吃了。

“也不知道阙溇吃不吃夜宵。”关悬不太忍心动筷,第一次做菜,他还是想让洛旻也尝尝。关悬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等到十点多的时候,关悬实在是等不及了,开始打电话找洛旻。洛旻的手机虽然是接通的,但是却硬是没人接,关悬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竟然忘记问洛旻去哪里吃饭,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他虽然直到洛旻比他还大几岁,不需要他担心,但洛旻人在外面,却打不通电话也没个消息,关悬就还是担心得不行,只能一个劲地打电话给洛旻。

“操!你不接电话干嘛!都他妈十一点了,你人呢!”关悬一个人在家里都为这个失联的洛旻急疯了,根本找不着人,也不接电话,他都差点以为洛旻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恩,谁?]电话里传来的微哑的声音染着一种似是醉酒的不清醒。

“我!关悬!等等,你喝酒了?你们大学聚会还喝酒?你喝醉了?你人在哪!”关悬一听就听出来洛旻醉了,他顿时惊住了。他还以为美院里什么油画系的人聚会,都是在什么特别雅致小康的酒店里吃个饭就结束的,还喝酒?喝点酒也就算了,竟然还喝醉了!

[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好似迷离地回了他三个字。

“你不会喝酒喝什么酒!你旁边有人吗,把电话给他!妈的,居然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关悬简直要被洛旻给气炸了,不会喝酒的人还在外面给喝醉了!现在居然连回来的路都不认识了!关悬不知道该说洛旻什么好,怎么都这么大人了还这样不省心!

[好像是顺城路。]青年醉酒不确定的声音从电话里轻轻传来。

“你在马路边上?你周围有什么店吗?操,你还有意识吗你!顺城路是吧,你,你给我站那儿!我现在来接你,你别乱走!阙溇!阙溇!喂!你听见了没!”关悬拿了钱和钥匙就赶忙冲出了家门,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又断了,跑到门口打车的关悬气得恨不得都要把自己手机给砸了。

等关悬拦了车到顺城路,这一路洛旻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顺城路还算长,他让出租车司机来回开了两趟,都没能在路边上看到洛旻的身影。

“操!到底人去哪儿了!”关悬还在不停打着洛旻电话,心里急得要死。

[喂,关公,我帮你问过了。阙溇和他们系里的人聚会喝醉了,十点多的时候已经都散了,他和几个人一起醉倒的同学被他们那个教授给送回家了。]沈炜给关悬打了个电话过来,[会不会你出来这会儿,人已经给你送回去了?]

“手机打不通,家里电话也打不通,老子他妈也不知道啊!”关悬已经下了出租车,就在顺城路上来回跑。这大晚上站路边上的也没几个人,要是有洛旻的影子,他铁定能看出来了。他也在想洛旻会不会已经回家了,但又保不准洛旻还在这条路上哪个地方等着他,他心里急得没辙。

[你别急,我们再找人帮你问问。]沈炜电话里宽慰关悬,[喝酒喝断片不是挺正常的,关公你别太着急了,他们教授不还特地送阙溇回去吗?]

话是这么说,但找不着洛旻的人,关悬心里就是慌得厉害。

关悬跑得一身汗,心里急成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去看一眼,还是继续在这找。

[阙溇那个教授是叫秦知?]过了一会儿,薛飞也打电话过来。

“恩。”关悬随口应了声,他现在完全不在乎洛旻的教授叫什么名字。

[顺城路附近的琴湾苑里第七栋楼里的第十一层到二十层是酒店公寓,有一个叫秦知的男人在半个多小时前在那里开了一间房。我觉得阙溇很有可能在这里,他喝醉酒说不清家在哪,也许被教授带到酒店休息了。]薛飞沉稳地告诉关悬他查到的阙溇可能的下落。

“那房间号你知道吗?”关悬也没多余的心思去问薛飞到底是怎么查到的,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都相信薛飞的话。知道了下落后,他现在只想赶过去先见着洛旻的人再说。

[你现在先去琴湾苑第七栋楼下,邓峤侨会在下面等你,他带你上楼。]

“好。”

关悬也不多话,手机上认了下路就跑到了薛飞说的地方,在楼下看到邓峤侨已经在那等他。

“你来了,跑过来的?这么急啊。”邓峤侨见到关悬的时候,关悬已经是一身是热汗了。显然这个少年在外面跑了很长时间,神色焦虑,喘着粗气。

“几楼。”关悬点了点头,也没多搭腔,进了楼就直接用力猛按电梯键开电梯。

“十四楼,我来,没电梯卡你开不了。”邓峤侨进了到达的电梯,刷卡按了十四楼,他转头看着仍旧眉头深锁的关悬,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对这个关悬挺有好感的,虽然脾气糙了点,但是糙得耿直啊,“你也不用这么急啊,阙溇肯定喝断片没意识了,他们那教授只得送这来住一晚了。你真亏幸运遇上我,要不是我……”

“你有房卡吗?”关悬打断了邓峤侨的话。

“有。”邓峤侨有点兴致缺缺自己的话没说完,他知道关悬急,还是将房卡给了他,“等会儿开门的时候如果不是阙溇或者那个教授,你就说可能是前台卡给错了,知道吗。”

“谢谢。”关悬紧紧抓住了房卡,点了点头。

等到了十四楼,关悬就跑了出去,邓峤侨怕在自家酒店公寓里出什么乱子随即跟上。

“滴——”

绿色灯在门把手的感应器上响起,关悬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关悬和邓峤侨同时都怔在了门口,震惊地望着房间里此时的这一幕——

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洛旻,关悬一眼绝不可能认错。青年还醉着,面色潮红,仰躺在床上。但是他的衬衫已经被脱了下来,随意扔在了床边上。而青年的身上此时压着一个肥胖赤/裸的带着金丝眼镜框的中年男人,他两腿跨在青年腰边。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青年,一只手扶着自己内裤半露的性/器,正转过头惊慌失措地望着门口。

“你在对他做什么!”

在这一刻,关悬大脑里的愤怒像是被瞬间点燃,烧断了所有的理智神经。他的身体不可控地发颤着,双拳握紧,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少年愤怒至极地向床上冲了过去,两只手拽住秦知的手臂和后颈,直接将人猛地往地上摔去。

还未等秦知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被从床上掀了下来。男人甚至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紧接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暴打。男人只得蜷缩在地上,用自己的胳膊和手拼命挡着关悬的单方面殴打。全身都疼得让他发颤,嘴里是忍不住发出的痛嚎声。他的视线里,隐约见到那个年轻人的似是发狂的双眼,让他不寒而栗地不禁叫出了救命来。

这下大发了。

邓峤侨心里这么说着,赶忙将房门给关上。

关悬此时就像是怒得发狂的凶兽,全身都在气得颤抖。而少年此时一个字都没说,逞着一股骇人的凶劲,拳拳到肉,完全不留一点余地地将地上缩成一团的胖男人往死里打。他望着那个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男人在地上哭嚎得脸纠成一团的模样,怒气更甚。

这是阙溇最敬重信仰的教授,但是这个人呢?到底对阙溇抱着怎样肮脏变态的心思!

他怎么敢将阙溇带到这里来!他怎么敢脱掉阙溇的衣服!他怎么敢用这双手碰他!他怎么敢用他那种肮脏的东西对着阙溇!如果他没有来呢,这个禽兽又会怎么侮辱糟蹋阙溇!

关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大脑发疼发胀。他的双目都被气得微红,胸腔里溢满了汹涌的怒火,压得他根本就喘过气来。不管怎么狠揍这个人,似乎都不得发泄出来。

他掐着这个哭得泪涕横流的男人的脖子,一拳一拳地往男人的脸上狠狠揍去,就连那眼镜框都被揍得变形飞了出去。没多久秦知臃肥的脸上就肿得都是鼻血和淤青,就连口腔里都有红血沁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牙齿都被打落了。

“关悬,可以了吧?”虽然邓峤侨也觉得关悬打得好,但是毕竟这里地点不太对。

关悬深吸了一口气,松开秦知站了起来。他转头望了望还躺在床上裸着上身没能清醒过来的洛旻,心里又是一阵疯狂的怒气。他直接就伸出腿去,不管不顾地往秦知的下/体上踹去。刚才这个人就是用这个肮脏玩意对着洛旻的,这么恶心的东西留着干嘛。

秦知顿时痛苦地大声哀嚎起来,他连忙将手遮住自己的下/体。而关悬随即毫不留情地继续猛力踢去,丝毫不为那凄厉的哭嚎声所动。即便秦知怎么躲都没用,男人在地上痛得打滚,关悬仍咬牙切齿地红着眼似是要将秦知的命根子给踹烂了。

“关悬,够了够了。”在一旁围观的邓峤侨都觉得秦知此时肯定是疼得痛不欲生,他看着自己都觉得下半身有几分惨痛起来。他觉得实在是有些过了,连忙过去拉住了关悬,“你肯定都把他打废了,行了吧你!你这样把他往死里打,再打下去真闹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在这里出的事,你让我怎么负责?”

关悬气喘吁吁地停住了举动,似是冷静下来,但溢着凶狠恶气的双眸依旧死死瞪着秦知。

“关老爷,你把阙溇带回去成不,这里让我来处理。”邓峤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出事来了,这件事被他爸妈知道又是一顿说教。不过他也庆幸自己今天还好插手了,否则还不知道阙溇被这个教授怎么样了,他今天也算是无意间干了件大好事吧。

他觉得这个禽兽教授的惨痛教训也差不多了,就算他不是学男科的,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肯定要废了。他现在只希望关悬这个凶兽早点走,让他好好处理完这件事。

“对不起,麻烦你了。”关悬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些。少年的脸色依旧阴沉无比,他微微低下了头,嗓音低哑地对邓峤侨说道,“我会记着的。”

“今晚的事,我会记着的。”他转头望向似是已经痛得奄奄一息只能在地上微微挣扎的秦知,同样的话说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意味,那双狠厉冰冷的眼睛如同秦知此生见过的最可怕的噩梦般。

关悬走到床边,将衬衫给洛旻穿上。

在系扣子的时候,关悬的双手都在不住颤抖着,他的心里是忍不住地后怕。

他和邓峤侨打了声招呼,在手机上和其他人说了声他找着人了,然后将洛旻给背下了楼。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不顾司机奇怪的眼神,将洛旻抱在腿上。少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狠劲,身体还在微微发颤,低垂着头却显得有几分脆弱。他深吸着气,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终于安心下来。

等到了家,关悬也无心再去看桌上的一桌子他留给洛旻的菜。

他将还睡着的洛旻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伸手将青年的衣服和裤子脱下,学着洛旻之前的样子,用一块热毛巾给青年擦身体。

睡得真好……

即便到了家,看到洛旻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跟前,关悬的心里都堵得难受得很。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今天回了临坛,或者他没出来找阙溇,阙溇今晚会出什么事来。偏生这个人此时睡得好好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只得让关悬一个人坐在床边上生着一肚子气。

他只要想到他打开房门看到的那一幕,关悬就气得心都在发疼。

手机里大熊打电话来了,关悬给洛旻盖上被子,轻轻出了房门接电话。

[我听阿飞说了,阙溇他……出了点事是吧。]

“现在没事了。”

[哦哦,没事就好,那就成,那阙溇现在呢?]

“他还没醒。”

[等阙溇醒了,你肯定得给他提个醒,这个教授真的是太他妈不要脸了!关公,我跟你说——]

“大熊。”

[哎?]

“我不想去当兵了。”

[我操!你别啊你,这不就明天的事吗?你怎么突然就想变卦了!]

“我放心不下阙溇……你看他,都出这种事了,他妈竟然还一点自觉都没。”

[这不是都解决了吗,你别瞎几把操心了。阙溇又不比你小,我觉得他比你沉稳多了,你等他醒了把事情和他说开给他提个警醒就好了……我说,关公,老子和你可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怎么没对我这么上心过?]

“屁的,谁要和你穿一条裤衩。”

[关公,你这名字真不虚,半路上被截了个胡,认了个大哥就光奔着这哥给义无反顾了。]

“操,那你是不是还算张飞,要过来一起结义吗?”

[我说真的,关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肯定是希望兄弟你和我一起去当兵的。你要是真想好,说你不干了,那我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有个事兄弟提醒你一句,你要是不当兵真留下来了,阙溇真要你陪他身边吗?阙溇怎么想的你知道吗?你是真认准了阙溇这个人了,一辈子都不改了?其实说实在的,我是不信这个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以后后悔就行……]

等关悬回了房,他就静静坐在床边上看着洛旻的睡颜。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喜欢上这个人了,喜欢的他都觉得此刻心都在隐隐作疼。

一辈子那么长,好像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能算数。但是,关悬的心里不知为何就能下定这样的决心——就是这个人了,他的一辈子他要定了的这种决心。

即便是此刻这样想的,他的胸腔里都在微微发烫,好像是有什么炙热的烙印深刻在那里。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似是只要待在这个人的身边,他的身体里一直都未曾发现的欠缺的一部分恍惚被突然填满了。所有的情感都被以更加炽烈强厚的形式释放出来,但是却又好似有丝丝缕缕缠绵入骨的情感落在心间。烙着这个人的名字,密密麻麻地缠缚着他的心脏,然而即便被缠紧得发疼渗血都能让他甘之若饴。

关悬越望着洛旻的脸,越是恍若入了魔怔般移不开眼来。

炽烫如火的感情在胸口满溢着,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从这个沉睡的青年这里得到些回应。

关悬缓缓俯下腰去,洛旻的脸廓的阴影在少年的双眸里愈显清晰。

他愈发贴近洛旻的脸,他记起了之前那晚醉酒的吻,也是这样如此亲密的距离……

洛旻这时微蹙起眉,似是不适地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却看到了关悬近在咫尺的脸。

“关悬。”

关悬被吓得连忙退开了,他刚想吻洛旻就被突然发现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想吻我?”

关悬也没能意识到洛旻竟然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他坐在床边上顿住了一会儿。本来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仍然僵硬着,但是他混乱的心绪却稍稍平息下来。他从来都不喜欢逃避,他正视着而又珍惜着这份对洛旻的感情,也如此希望着对方也能同样给予他回应。即便少一点也好,再少一点也好,只要有一点点就足够他对眼前这个人掏心掏肺得好,倾注一切感情。

“是。”关悬注视着洛旻,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字字说出来,“我想吻你。”

“我是你哥。”洛旻沉默了几秒,而后轻轻说道。

关悬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他脸上的神色难得如同此时这般沉寂下来。

大熊说的没错,他是喜欢阙溇,但阙溇呢?他只把他当成弟弟,也根本不会想与他有进一步发展。他想要留下来陪在阙溇身边,可如果阙溇不要呢?

是啊,如果——阙溇不要他呢?

关悬的心钝钝地疼着,这疼牵引着他的全身都有些发冷起来。

听到那一声哥,他好似全身都开始僵冷起来,而他的心却在一滴滴渗血。

“你叫我一声哥,我就让你吻我。”

关悬猛地抬眼望向了洛旻,他不太确定,似是刚才自己听到的像是个幻觉。

而那个刚才还让他心痛的人现在也在回望着他,那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下似是闪烁着柔和的微光,氤氲柔和了关悬的视野,让他觉得四肢百骸又开始有了鲜明温暖的知觉。

这是个幻觉?是个玩笑?是个谎话?……

关悬分不清了。

“哥。”但他还是注视着洛旻轻轻唤了声。

洛旻笑了,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温柔缱绻的笑意似是从那双如水的眼眸里浅浅漫开。恍若漆漆黑夜中的烟花乍然盛放的那一刹那,入眼瞬间停驻的辉煌璀璨,在关悬的眼中,竟是美得如此勾魂夺魄,让人沉沦。

洛旻从床上慵懒地坐了起来,他低垂着眼,轻轻在关悬唇角映下一吻。

关悬整个人彻底僵住了,他的心脏发麻发烫,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洛旻。

“哥。”关悬傻愣愣地坐在床边上,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让关悬失望的,洛旻又吻了上来。青年的吻带着淡淡的酒气,温暖的鼻息和体温贴了上来,让关悬如此沉溺其中地想要将这个人的所有都拥入怀中。很温柔而又似是包容的吻落在唇上,关悬恍若是自己醉了,而此时他正陷入一个美好的梦境中。

关悬伸手按住了洛旻的后颈,如此急切地想要让这个吻更加深入。他迫不及待地让这个吻变得炙热如火,用唇舌顶入了对方的口腔,舔舐着,吮吸着,交缠着,醉人的酒气在绵延中逸散开来。亲昵相依的躯体,甜腻湿濡的深吻,让关悬顿时感觉拥有了全部,却又更加贪婪地饥渴着叫嚣着想要更多。清醒时刻的吻比他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吻,更加得沉迷炙热。

“你要我走吗?”关悬微喘着气,脸靠得洛旻极近地问出了这句话来。

“恩?”洛旻的气息也有些不稳,那双迷醉的眉眼在光下显得愈发波光潋滟得动人心弦。

“你不要我走,我就留下来陪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好好做事赚钱的。”关悬拥着洛旻的身体,如此贴近的距离,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和洛旻一起跳动着,这让他有了一种他们彼此的生命也好似是连结着的错觉一样,“我真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阙溇。”

关悬抬起脸,无比执着而又坚定地注视着洛旻的脸,亦是如此期待着。

他却看到,身下的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年纪还小。”

身体里的热火突然退却,关悬的胸腔里陡然冰冷一片。他恍若被突然扔到了绝境深处,无可奈何却又无力挣扎,只得绝望地望着深不可见底的深渊继续坠落。

“两年后你回来,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洛旻将手轻轻抚上少年寂冷下来的眉眼。

“你说真的?”关悬的眼里瞬间又重塑了光彩。

“恩。”洛旻似是眼含宠溺地点了点头。

“你保证?”关悬咧着嘴笑开了。

“我保证。”洛旻也抿着唇角笑了,“我等你回来。”

关悬高兴地深吸了口气,他甚至忍不住想要疯狂嚎叫几声出来,少年将自己的头紧紧埋在洛旻的颈边。他的心脏在此刻跳动得好似要从胸腔里迸出来似的,但他实在激动得要命,就好像他活着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如同此刻这般欣喜兴奋过。

不知道接下来的吻,是谁先主动的。

关悬将洛旻压在了床上,更加深入地吻他,妄图侵占身下这个人的呼吸,和其他所有他可以得到的一切。洛旻没有拒绝,他甚至微微仰起头来,更好地接受这个少年的笨拙生疏而又霸道至极的吻。情/欲的空气,伴随着酒精的升华,在这个卧室里渐渐发酵起来。

他沿着青年的喉结缓缓吻了下去,说是吻,又似是不轻不重地在舔咬着,在青年白皙光洁的躯体上留下一个个浅色咬痕。他是如此贪恋着身下这个人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说不出来的迷恋,让他想要在这个人的全身都留下他的专属的暧昧印记。而青年也未曾拒绝,他的眼角有几分湿红,脸颊微红,任由关悬予取予求,轻轻的喘息声都让关悬感到心醉。

等关悬的手伸进洛旻短裤里的时候,青年已经动情得半硬了。

“哥,你也摸摸我好吗?”关悬不介意他到底叫洛旻什么,如果他喜欢听他叫他哥,关悬乐意天天叫着都行。关悬的手轻轻抚摸着青年的勃/起,似是怕弄疼了他似的手心裹着上下摩挲着。但是关悬知道,自己下面真是早就硬得发疼了。

少年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旻觉得他自己好似都被关悬给诱惑了。他抬眼望见少年俊气年轻的脸上似是隐忍难受的神情,顺应着关悬的愿求抬手摸入了少年的裤子。随之而然的是少年快慰的喘息声,和又一次覆上来的热意盎然,情/欲缠绵的深吻。

待两个人都发泄到了对方手中之后,关悬将洛旻抱去了浴室将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

“等明早你还记得吗?”等洛旻再被关悬抱到床上去时,青年又已经睡着了。

关悬心里有点不放心,将人给圈怀里紧紧搂住了,固执地说道,“反正你答应我了。”

“等以后,老子也把你的名字纹身上,就纹胸上,一辈子把你放心口上。”

隐约入睡中,关悬觉得胸口那块地方正灼灼发烫着。

好似有什么着实烙印在那里。

灵魂深处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袋子都没能喂饱自己,自然也喂饱不了你们了。

给你们一章一万字的投喂一下当做精神食粮,新年快乐。

[暂时放弃晋江新出的防盗设置,bug太多,袋子用不起。]

[第一卷[病巢]的广播剧有妹子出了,有兴趣地去微博上听下。]

撩了作者并向作者菊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422:14:34

禾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422:20:31

和安the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515:00:17

二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609:05:51

邪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16:27:17

邪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16:2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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