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入体的方式,无外乎是饮食。
要一个小孩儿死,在这宫里,肯定不是和这孩子有仇怨,那么就是在针对小孩儿的母亲。而为何不向她家小八下手,毕竟德妃生的孩子里面,儿子有俩,期中大儿子更是极得皇帝看重和喜爱,选择这个为下手对象,岂不是对德妃打击更大?
呵!黑手挺聪明!选择对她的小八下手,于德妃来说,打击是不小,可同样的,黑手知道小少年雍郡王身边被皇帝围得像铁桶,出行看似只跟着小太监,实则暗中有皇帝安排的高手在保护着,想下手难如登天。
十阿哥胤祚身边就不同了,住在阿哥所的寻常阿哥,与其他阿哥身边的配置无二,下起手来好操作很多。
压下心中对幕后黑手生出的恶感,叶夏望着小孩儿熟睡的小脸,静默半晌,起身到桌前写下解毒方子,唤鸣烟到太医院找陈院判亲自抓药,
并着李嬷嬷前往乾清宫给康熙帝递一句话,随后坐在暖榻边,拿起本高全近期从宫外书斋淘来,有关草原游记的书闲适翻看。
……
乾清宫这边,康熙帝在李嬷嬷离开后,目中神光宛若狂风暴雨翻涌,但转瞬又被一股不易察觉的无力感和浓郁的失望取代。
“摆驾慈宁宫。”
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康熙帝径直走出暖阁。
看出主子心情极度不好,梁九功备好御辇,待康熙帝坐了上去,喊了声“起驾”,接着亦步亦趋躬身伴在御辇一侧,大气儿都不敢出。宁寿宫的李嬷嬷到乾清宫替太后传话,他就在暖阁外候着,听得是一清二楚。
竟不知这后宫中的嫔妃胆大到一而再对一个年幼的小阿哥下狠手。先是制造意外落入荷花池,接着又下毒,且手段高明,下的毒很难被诊断出,
这要不是太后今日长时间为十阿哥把脉,发现脉息中的异样,恐怕十阿哥就会在他们所认为的风寒中夭折。
自古以来,染上风寒丢命的人不在少数,十阿哥去年五月意外落水,虽被胞兄雍郡王及时相救,可身子骨看似没受影响,却往往稍有不慎便染上风寒。
然,今日他听到什么?
十阿哥近半年来每次生病,不是风寒所致,是有人暗中下毒,从而引起十阿哥患上类似风寒的病症,一次又一次,损耗十阿哥的肌体健康。
梁九功唏嘘不已,他自打入宫,就知后宫的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可也没想到有人会执着到接连对十阿哥下手,这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否则,怎会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对年幼的皇子连续下黑手?
是背靠大树,目中无人?还是觉得圣宠在身,无所顾忌?如是琢磨着,但梁九功心里隐约间已猜到动十阿哥的嫔妃,是后宫中哪位,就看皇上这次会不会下狠心治罪对方。
御辇一路行至慈宁宫,见康熙帝半晌没动静,梁九功忙低声提醒:“皇上,慈宁宫到了。”
康熙帝回过神,起身步下御辇。他其实不该过来的,毕竟皇祖母已七十有四,哪里还有精力管他后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即便皇祖母有那个时间管,他也不想因后宫的算计累到皇祖母,可他这会儿心里既憋闷又愤怒,只想找皇祖母倾诉一二。
抑制住满心起伏难平的情绪,康熙帝神色晦暗不明走进慈宁宫,向孝庄行礼后,他上前主动坐到暖榻边。背靠大引枕,孝庄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她瞅眼明显装着心事的孙儿,漫不经心问:“这是怎么了?”
在孝庄看来,现在的康熙帝是一位极为合格的皇帝,没有什么事能让她这皇祖母操心的。
因此,她面部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忧色。
康熙帝眼睑微垂,本不知该如何向孝庄开口,这猛不丁听到对方的声音,忙归拢心神,沉声说:“皇祖母,你说这女人的心为何就那么狠?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
孝庄闻言怔了下,旋即眼底闪过一抹暗色,问:“皇贵妃又做什么惹恼你了?”
除过已故的元后,后宫嫔妃中能牵动他这孙儿情绪的,也就大佟佳氏了,想到皇贵妃佟佳氏继之前犯的过错后,再次做出什么恶事,
触碰到康熙帝的底线,孝庄觉得这个人必须得消失,不能再留在康熙身边,免得影响到她一手教导出的孙儿在女色上犯糊涂。
嫡亲表兄妹,入宫伴驾前,两人便已生情愫,原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和后宫那些争宠斗狠的女人一样,专于算计。孝庄这一刻对皇贵妃佟佳氏厌恶得很,她直视着康熙帝:“说吧,让皇祖母好好听听。”
轻叹口气,康熙帝将十阿哥胤祚去年五月落水,再到今日被叶夏发现中慢性毒好几个月这两件事说出,并把他对这两件事的猜测也告知孝庄,最后,他语带嘲讽说:
“念在打小的情分上,念在她是孙儿的亲表妹,孙儿自认对她是仁至义尽,可她为什么就是不知好歹,非得对孙儿的皇儿下手?
要说她因乌雅氏针对胤禛、胤祚,这未免太过好笑。当初受用乌雅氏,是她把人送到孙儿面前的,说什么她迟迟不见有喜,
希望身边能多个人帮孙儿延绵子嗣,结果倒好,她怨孙儿,更容不下乌雅氏和乌雅氏生的孩子,皇祖母,她做出的那些事要是放到后宫其他女人身上,
孙儿只怕早已灭其满门,可她却不知好歹,一次次触碰孙儿的底线,这让孙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墨尘给佟佳氏侍疾期间受到的责罚,以及康熙公布出顾墨尘的身世,并带顾墨尘前往永和宫认母那日所发生的事儿,身在慈宁宫的孝庄皆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过,孝庄没什么动作罢了,觉得康熙帝做得很好,既打了佟佳氏的脸,又没有让佟佳氏一族真得成为前朝的笑话,算是顾及了其外家的脸面。
儿子变养子,好吧,暗地里,前朝后宫其实早知佟佳氏膝下的阿哥非佟佳氏亲生,但皇帝有令在先,任谁都不敢明晃晃嚼舌头。
作为佟佳氏一族,自家娘娘膝下有儿子,哪怕他们知晓孩子不是他们娘娘生的,却也是件大喜事,起码在他们娘娘生下亲子前,不管是他们娘娘还是佟佳氏一族,在宫里有自己的阿哥,这是件很荣耀的事儿。
然,被隐瞒的事实一夕间跑到明面上,这就打脸了,加之皇帝有言在先,七贝勒只需每月月初和月尾到承乾宫问安,旁的时候无需去见养母皇贵妃,还有皇贵妃无权插手养子七贝勒的任何事,后宫之中,无一不把佟佳氏当笑话看。
至于前朝,对此事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知七贝勒和德妃母子相认,只知佟佳氏有个关系不怎么亲近的养子。唏嘘生不少,甚至有人认为这对七贝勒影响很大,
毕竟有个皇贵妃做额娘,要比有个包衣出身的额娘日后来得有用,更甚至有的人低议,说皇帝没准对七贝勒心生厌弃,才不允七贝勒和皇贵妃亲近。
熟料,七贝勒没过多久被皇帝晋封郡王,一时间那些为七贝勒感到惋惜,感到失去皇贵妃和佟佳氏一族这个大靠山的人,觉得脸疼得很。这哪里是被皇帝厌弃,明明一日比一日更为皇帝所喜,否则,这爵位晋升速度能如此快?
他们主观意识上忘记康熙帝的第七子,因何得到爵位晋升的机会。
“佟佳氏针对胤禛那事我知道,可佟佳氏对十阿哥下手,你确定?之前我问过,你说十阿哥落水没查出什么头绪,现在如何断定就是佟佳氏暗中谋划的?”
孝庄眉头微蹙,提出自己的疑惑。“她有那个动机。”康熙帝不假思索回了句。
孝庄却摇头:“你不能仅凭佟佳氏和乌雅氏之间的过节,就断定佟佳氏对十阿哥下手,还有,这后宫里的女人,怕是眼红乌雅氏的人不少,她们就没有动机吗?”
满后宫的女人,她是真得很佩服马佳氏和乌雅氏的肚子,一个赛一个能生,这对于黄家来说的确是好事,但于这两个女人和她们的家族来说,无疑更是好事。
不过,要说马佳氏、乌雅氏是有福的,倒不如她们这福气是她的琪琪格给的,准确些说,那些经琪琪格的手活下来的阿哥公主,他们和他们的额娘现如今拥有的幸福,都是她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儿给的。
孝庄这些年不止一次为太后,她的侄孙女,她的儿媳妇,他们科尔沁草原上出的小阿拉坦琪琪格感到骄傲和自豪。
“……”
康熙帝语塞,良久,方说:“皇祖母,孙儿的直觉不会有错。”孝庄闻言,静静地看了好一会,眼睛半眯,语带玩味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康熙帝一怔,继而摇头,见状,孝庄阖上眼,须臾后,重新睁开,她说:“想动手却又下不去手,对把?”康熙帝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你是皇帝,下决断前,得拿出证据,否则,难服众。再者,佟佳氏一族说到底是你的外家,而且佟佳先祖对大清有着很大的贡献,你舅父在朝中为官,你要是真对自己的亲外加动刀,落下的口碑怕是不会太好。”
康熙帝沉默。
“好好想想吧,皇贵妃那你想如何随你的便,毕竟这后宫不止有一个佟佳氏,但你外家,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行事为好。当然,该敲打的就敲打,他们聪明的话,会知道日后该如何行事。”
孝庄语罢,闭上眼没再言语。
时间点滴流失,康熙帝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在他起身告退时,孝庄眼皮子抬都没抬,只是轻“嗯”了声,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这位老祖宗方睁开眼,叹口气,对苏麻喇姑说:“皇贵妃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这人啊一旦行差踏错,旁人再急也于事无补。”
皇贵妃自个要作死,怨不得旁人!苏麻喇姑是孝庄身边的老人儿,这后宫里的事她数十年来是看得清清楚楚,但凡聪明点的,都能活得长久些,而那些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总喜欢明里暗里蹦跶的,基本上都难得善终。
要是她所料不错,皇贵妃十之**会成为第二个钮祜禄皇后!
承乾宫。
“你又过来坐什么?”
佟佳氏自女儿八公主夭折至今,身体就没彻底畅快过,尤其一看到不喜欢的人总在眼前晃悠,她心里便烦躁,怒火一个劲地往上窜,譬如此刻,看着小佟佳氏不请自来,脸色当即一沉,张嘴就给了句没脸。
小佟佳氏假摸假样地朝佟佳氏一礼,接着又自顾自地坐到近旁的椅上,眉眼间难掩得意,仅算得上清秀的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缓缓开启红唇:
“妹妹是来和姐姐分享好消息的呢,说完妹妹自会离开,用不着这么火急火燎地催促。”
这话既有显摆又有些许嘲讽之意,闻言,佟佳氏有再好的修养,也容不得一个小小的贵人在她这个皇贵妃面前没大没小,不分尊贵,只见她一拍炕桌,疾言厉色说:“放肆!”
“哎哟!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妹妹哪里放肆了?妹妹不是说了么,要和姐姐分享好消息,姐姐不妨耐着性子听妹妹说完,”
有意顿了下,小佟佳氏翘起唇角,露出一脸天真:“刚刚乾清宫传话过来,说妹妹被皇上翻了绿头牌呢,哎呀呀,这个月才过半,妹妹就已经被皇上翻了两次绿头牌,姐姐为妹妹高兴吧?”
不待佟佳氏做声,小佟佳氏自顾自说:“嗯,妹妹知道,姐姐肯定会为妹妹高兴的,毕竟姐姐自打八公主没了,似乎、好像就没再怎么被皇上翻过绿头牌。不过啊,姐姐握着协理六宫之权,这说起来比得到皇上临幸更为开心,对吧?”
小佟佳氏这么冷嘲热讽着,气得佟佳氏直喘气,然,对嫡姐怨念颇深的小佟佳氏像是全然没看在眼里,续说:“一定是这样的,姐姐的肚子不争气,就算得到皇上临幸,要么生不出来,要么生下来的是个病秧子,养不活……”
“佟佳·秀晴,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不能拿你怎样?”
佟佳氏面部表情近乎扭曲,她最忌讳有人提到她的小公主,可这不知死活的庶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刺激她,以为她这皇贵妃是样子货吗?怒视着小佟佳氏,佟佳氏命令侍立在旁的掌事宫女:
“被本宫掌嘴,好好教教佟家贵人何为尊卑!”
锦葵是继掌事姑姑锦慧前些年被康熙帝下令送往慎行司料理后,被佟佳氏提上来做了承乾宫的掌事姑姑,听到主子命令,
恭敬应了声,接着朝屋里另外两名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俩宫女会意,上前就将小佟佳氏从椅子上拽起来,钳制住双臂,任小佟佳氏挣扎撒泼,都无济于事。
至于跟着小佟佳氏过来的宫女,此刻已然吓得如鹌鹑般浑身发抖。
掌嘴声“啪啪”响起,小佟佳氏尖声喊叫:“你不能这样对我,今晚我还要去乾清宫侍寝,佟佳·玉晴,你太阴险了,嫉妒我被皇上翻了绿头牌,就这样对我,等皇上知道你对我做的这一且,定会治你的罪……”
“堵住她的嘴。”
佟佳氏命令。
掌事姑姑锦葵应声,接过小太监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布,朝小佟佳氏嘴里一塞,暂停的掌嘴声重新响起。约莫过去一刻钟,小佟佳氏的嘴肿得不成样了,佟佳氏这才示意锦葵停手,神色厌恶说:
“拖回她自个屋里,着人看着,没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锦葵应声,招呼钳制小佟佳氏的宫女将人架着,前往小佟佳氏住的偏殿。小佟佳氏带过来的那俩宫女,低头躬身,战战兢兢告退。
“有事?”
见总管太监冯海躬身从门外进来,佟佳氏淡淡地瞥了眼,出言询问。知道冯海这个总管太监有事要和主子禀报,屋里伺候的宫人在佟佳氏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齐躬身退至门外候着,并将房门顺带合上。
屋里只剩下佟佳氏和冯海主仆二人,这时,冯海躬身上前,行礼后,压低声音禀说:
“阿哥所那边传来消息,说两个时辰前,十阿哥被雍郡王背去了宁寿宫。”
闻言,佟佳氏刚压下的怒火瞬间又窜上心头:“两个时辰前?为何现在才传消息过来?”
“说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离开。”冯海回应。
佟佳氏起身,神色焦虑,在屋里来来回回走动:“该不会被宁寿宫那老东西发现端倪了吧?”
用“老东西”来称呼叶夏这个太后,可见佟佳氏和叶夏之间的过节有多深,但两人真要出现在一个画框,就面相而言,谁老一目了然。
叶夏的相貌像是被时间停止一般,肌肤白皙水嫩,看起来不要太年轻。
“这……”
冯海面露难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都是皇上的错,全都是皇上的错,本宫一步步走到今日,是皇上逼本宫的……”
佟佳氏有些乱了分寸,看着如热锅上的蚂蚁,冯海想了想,说:“主子无需慌张。十阿哥的情况即便被太后诊断出来,也没证证明和主子您有关。”
一听这话,佟佳氏怔了下,旋即镇定下来:“没错,本宫不该自乱阵脚,那小贱种出事,又没有证据指证是本宫做的,用不着慌张,本宫用不着慌张。”嘴上一个劲自我安慰,面上看似也淡定下来,但佟佳氏心里却依旧不安稳。
小佟佳氏被皇贵妃掌嘴,导致整张脸有碍观感,为免皇上受惊,无法到乾清宫承宠,这是小佟佳氏身边的管事太监在看到自家主子双颊和嘴唇肿胀,
被皇贵妃身边的宫女架出正殿,心念一闪,忙出了承乾宫,把小佟佳氏在皇贵妃殿中受罚一事,变着法儿递到乾清宫。
其实就是把小佟佳氏的事传到梁九共耳里,再由梁九共上报皇帝,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孝敬梁九共这个大总管。
康熙帝听完梁九功的禀报,抿唇沉默半晌,冷沉的嗓音在暖阁中响起:“送盒消肿化瘀的药膏给佟佳贵人,让她好生将养,回头朕去她那坐坐。”
梁九共“嗻”了声,正要告退,就听到皇帝又说:“皇贵妃进来火气旺,传朕口谕,着陈院判开副方子好好给皇贵妃去去火。”
“嗻!”
梁九功领命,退后数步,转身出了暖阁。
翻小佟佳氏的绿头牌,他就是在做给佟佳氏看,要的就是小佟佳氏到佟佳氏面前卖弄,实情果真如他要的在发展,可这一刻,他却觉得甚是荒唐。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像妇人一样,玩这种上不得抬面的心计,简直可笑、荒唐到极致。
八公主没了至今,他虽有到承乾宫走动,但在正殿坐的次数并不多,虽有翻过佟佳氏的牌子,却只是同床共枕,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这么做,他算是给足佟佳氏脸面,熟料,人心不足蛇吞象,佟佳氏非但没有体会到他的用意,反倒变本加厉耍手段,既如此,就不要怪他心狠!
负在身后的拳头捏紧,康熙眼底闪过一抹决然。
留着会成为祸患,那就无需再留!
……
康熙帝原本定在六月北巡,不料,时间提前到四月中旬,随行人员有孝庄和叶夏,以及慧妃和俩低位嫔妃,皇子中,十阿哥往上,
除过太子被留下建国外,皆有随行。浩浩荡荡的北巡队伍出了京城一路往北推进,虽说在顾墨尘的捣鼓下,车辇在数年前便已换上橡胶轮胎,底部也安装了防震弹簧,但长时间坐在马车里,仍让叶夏很不习惯。
这次北巡,康熙的目的主要是帮孝庄达成心愿,因为康熙看得出他的皇祖母尤为思念草原,思念故乡科尔沁,担心给孝庄留下遗憾,这个清史上由孝庄一手教养大,扶持到皇位上,帮着稳固皇权的帝王,方有了这次北巡的决定。
随着长长的车队晃晃悠悠前行,叶夏不过是在车里打个盹,再睁开眼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接着发现自己似乎、好像躺在一间挺上档次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