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她早早的来到编织厂报道,总共十八个报道的女性,她的年龄是最大的,基本都是未成家的女孩子,赵厂长和木厂长给她们开了个短会。木厂长自我介绍叫木瑰樱,还特意强调和穆桂英绝不沾边,也绝不是那个穆桂英。是双鸭山毛纺厂来的工程师兼技术厂长,长的很白净,长瓜脸,烫着较长波浪式发型,身高比她略高了点,说话很有条理,显得很有文化和修养,但说话大嗓门和长相仪表极不相符。
木厂长带领她们集体乘车向哈市驶去,九时前就到了哈毛纺厂,就各就各位站到了机床前。
她的辅导老师也就三十刚出头的女性,看了看她,拉大了嗓门:“你这长发挽着扣在帽子里是纺织女工的大忌,是最大的安全隐患,干活忙时一摘掉帽子,头发就耷拉下来,让机器绞上就出安全事故了。”于是她把长发编成了两个辫子,在头顶上对着用发卡别住了,就跟着学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穿梭的飞梭,飞转的线轴,飞瀑般的纱线,目不转睛的双眼,忙活的双手,不停横向挪动的双脚,直使她目不暇接,手忙脚乱,她正忙活着,木厂长走了过来,放大了嗓门喊了两句,她勉强听见了一句:“别着急,注意安全。”她才明白了木厂长说话大嗓门造成的原因了。
一天下来,腰酸腿疼,双耳嗡嗡作响,走出毛纺厂已五点多了,参加培训人员各行为方便了,明天八时准时到织床就行了。
上哪去呢?她顺着街道往南走着,左侧就是公园,上公园坐一会儿,歇一会儿再说。还好公园人比较稀少,她躺在长条椅子上,上哪去过夜呢?回兰河小毛仔家吗?得起早贪黑,更主要的原因每天给的六角钱培训费就坐车花没了,培训期间又不给开工资,摸摸兜里十几元钱,真是不忍心花掉一分钱,这一年辛辛苦苦的才攒了二百元钱,连租一年房费都不够,还咋把袖袖接到身边,又咋养活她。这纺织女工也够苦的了,每天八小时不停的忙活着,不停的走动,有人算过干一辈子纺织女工沿地球走一周,干吧!也没别的办法。想着竟眯着了,睁开了眼已一片漆黑,只有偶尔的黯淡灯光,满公园已无他人的踪影了,极早发黄的杨树叶,在晚风凉风吹拂下哗哗的落地,显得更加凄凉。她也感觉有些凉,腹中已饥肠辘辘了,把包里的大白褂穿在了身上,中午买的三个烧饼还留了一半,坐在椅子上嚼了起来,喝了几口自带的白开水。看了眼表,已经二十时十分了,回兰河也不可能了,上哪住一宿呢?兜里这十几元钱得坚持培训结束,铸铁厂就开资了。她枕着包,又躺在长椅子上,望着湛蓝的天空,亮晶晶的繁星和半轮的残月,心里涌起无限的酸楚。唉!就在这睡吧!以前卖菜的时天黑就在家走,到市场就靠着菜袋子就眯一宿,什么样的罪没受过,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她又往公园的门口挪挪,门口的门亭内有二位看护老者,还亮着灯光,她有了安全感,没有人发现她,也没人打搅她,她就躺在长椅上似睡非睡的过了一夜。
天放亮了,早起晨练的人从她身前跑过,她起来打开自己的包,包里日用的东西较全了,真是人走到哪,家搬到哪啊!搬啥啊!自己那还有家啊!走到哪,哪就是家了。来到了公园喷水池,洗了把脸,刷刷牙后走出了公园。在昨天中午买烧饼店花了三角二分买了四个烧饼,吃了一个,把那三个装进包里,就是午饭和晚饭了。
又忙活了一天,今天是周五,还不回去,明天周六回小毛仔家,周日休息。下周找个住的地方,就坚持到培训结束了。
她对道外这地方还是很熟悉的,沿着靖宇大街,八百,四百等商店逛着。天渐渐的又暗了下来,黑夜又来临了。她顺着十六道街往南走着,知道走到头往右一拐就是滨江站了,就在滨江站蹲一宿票房子吧!
到了滨江站,自己找了边坐了下来,拿出了烧饼就嚼了起来,喝着自带的水。这站的候车厅还很干净,也比较暖和,夜深人静了,随着发走了几趟列车,候车的乘客也很少了。她来到了最后排座椅,枕着包,盖上白大褂,这两天太疲劳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又如时的来到毛纺厂培训,又忙活了一天,培训结束就急忙忙得赶往车站,回到兰河天已黑的对面不见人了,到小毛仔家用钥匙打开了门,推门进屋发现小毛仔她爸爸、妈妈、弟弟和弟媳妇都在屋,小毛仔坐在床上抱着孩子,脸上表现得很忧伤、仇怨。这是咋地了,发生了什么事?“婶,咋地了?发生了什么事?”小毛仔她们都没有吱声,她妈走到了柜前,拿出了一张盖着大红章的纸递给了她。她拿到手不用看就明白了,那是法院起诉通知书,和二维离婚时她见过,她签过字,小毛仔她丈夫起诉了,提出离婚。这也意味着小毛仔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她反而劝起了小毛仔:“你不比我强多了,你有房子住,还有固定收入,还有孩子陪着你,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娘家,这种垂死的婚姻早离比晚离强,就解脱了。”
小毛仔她弟弟和弟媳妇走了,她们才想起了吃饭,原来小毛仔也从中午到现在水口未打牙呢?她妈正给她俩煮着热汤面条,“唉!离就离吧!也没啥留恋的了,咱离了,还有再结的。昨天晚上袁桂艳和胡瑞秀来了,等你到九点才走,通知李锐戈也结婚了,两人出去旅行去了,二十一日(星期日)晚在刘青敬老院准备答谢,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从他这开始同学随二十元礼(以前一般都是五元),你星期日是不是也回来?”“星期日休息,咱们一同去,随二十元随二十吧!”小毛仔继续说道:“我们随钱行,就是个礼了,也没啥意义了,你还能随礼啊!你单独买点礼品多有纪念意义,你还能和一般同学划等号?”她听后觉得也很有道理,“可不是吧!我结婚时送给我一对瓷孩,让那个死二维给摔了,明天培训我上商店看看给锐戈买点啥吧!”小毛仔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瞪着两只毛茸茸的大眼睛,仰望着棚顶,孩子也似受到了感染,时断时续的哭了一夜,她到天快亮时才眯了一觉,天一放亮就急匆匆的奔向了车站赶往了毛纺厂。
晚上她又急匆匆的赶到了毛仔家,这一周就这么奔波吧!得回去劝劝和陪陪小毛仔,还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还得奶孩子呢?到周日了,中午她给小毛仔熬着骨汤,小毛仔她妈拾掇起了东西。“玉珍,你自己在这住吧!我们下午回屯子住一段时间,得让毛仔回屯子静静心。”小毛仔抱着孩子和她妈回屯子了。
周一又忙活了一天,已培训十天了,再有七天就结束了,过了一大半了,不回小毛仔家往返花销太大了,也太累了,听说有租床位的,一宿也不超过一元钱,她连续走了几个旅店,最便宜的也得三元每宿,那是无论如何也住不起的。她又来到了一个旅店,服务给她,最低价也是七天十五元,这她也是住不起的,还好服务员看她不打算住了,才给她指点找床位得上大院里的房屋中介。她走了两个大院,终于找到了床位,包括周日在内八天才六元钱。也就八平方的小屋,放了两张双层床,住了她们四位住客,很是狭小拥挤,也比较脏,不过已经很满意了,有个睡觉的地方解解疲惫的身子。
她去了三趟八百商店,相中了一副刺绣,在一个风景秀丽的湖面上,一对鸳鸯在戏水,身后还跟了一对小鸳鸯,活灵活现的,既形象又有寓意,但是太贵了。最低价也得四十八元,她两个月也攒不了四十八啊!还是下定决心,周六晚往回走时就买了它了,送给李锐戈。
一周又忙活过去了,周日中午就回到了屯子奶奶家,下午和小毛仔,袁桂艳、胡瑞秀一同去李锐戈家。李锐戈分别和他媳妇介绍过。他媳妇长的人高马大,长相平平,但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大度大气的女人,也是刑警很特别工种,说话也心直口快,拽着她和小,毛仔的手,“小毛仔和谷玉珍今天算一睹尊容了,难怪我家戈仔整天挂在嘴边,是这么漂亮的小妹,要不说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追到他,怎么能想象你俩把这么个优秀的男人留给我了。我们干刑警的夫妻,一个男人半个鳏,一个女人半个寡,我有那么特别,照顾不过来戈仔,俩小妹帮我照顾无所谓。”李锐戈说他媳妇和他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暂时就得两地生活,以后组织会考虑调到一起的。
五点三十分在刘青敬老院开席了,只有六桌,同学两桌,亲属和屯民四桌,二维也来了,并没有坐在同学桌上,而是和刘青他们坐了一桌,二维很快就走了。
她也较快的告辞了,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同学和屯民的眼光,就好像她身上有无数个未解之谜似的,他们都是勇于探索者。
她回到了奶奶家住了宿,天刚放亮,就奔县城转车向毛纺厂去。
又忙活一天,住一宿明天培训就结束了。她拾掇东西,明天结束就直接回县城了,打开了包惊呆了,在包东西的边上放有一沓钱,她拿到手数了一下,一百八十元整。她立刻就明白了,是李锐戈给放进去的,婚宴时包放在窗台上,只有李锐戈给挪动一下,乘机把钱给放进去了。李锐戈知道她现在的窘境,需要钱,偷偷的给放进去的。
她躺在床上,把钱放在心口上,仿佛李锐戈粗大的双手在抚摸她,又放在脸颊贴了贴,好似李锐戈雄性味道仍然犹存,李锐戈正俯在她的身上,直射着她不敢正视的眼光,她的心怦怦跳着、脸热了、浑身都热了,一种女人的渴求生理反应又袭了上来。她坐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咋这么没出息,她这种反应每个月都得有几次,她仍然像以前一样喝了几口水,走动一会儿就过去了,转念又一想锐戈哥太好了,打小的友情,对谁有这想法,对锐戈哥也不能有。原来对她炽热的爱,那真心真情追求都被她严辞拒绝了,都是过去了,现在就妄想了。别人劝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迈一步吧!重新找个伴吧!自己就这样下去吗?给谁守着?哪天又是个头。
培训结束了,回到编织厂正式上岗了。
开始学织一种质地很薄,很疏,很粗糙的纯白布,这是纺织女工的基础,主要是练织工的眼力,练换梭和线轴的方法和速度、练怎样接线,练线调的松紧度。
她培训时学的就很快,独立上机床了,进步也很快,只一个上午就可以一个多小时不用动手接线了,绝大部分织工刚上完梭,换过线又断了,忙的手忙脚乱了,织出的布接头过多,还不合格。
她就可以忙里偷闲歇口气,木工程师经常到她的织床前观看,还用手抚摸她织的布,赞赏的点着头。
她就住在单位宿舍,总计有六间宿舍,每间四个人,不在小毛仔家住了,她感觉小毛仔她妈对她态度有所改变,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小毛仔家本来就很拥挤,主要她三班倒,零时交接班,影响她们睡觉,特别是小毛仔孩子惊醒了就又哭又闹,很长时间都别想再睡觉。
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刚临霜降上午还晴好的天气,下午狂风呼啸,柳树叶纷纷落下,转瞬间就乌云密布,哗哗地下起了小雨,雨已在变,变白了,变散了,变成了雪花,雨夹雪整整下了一夜,早晨地面上结上了一层雨雪共溶的混合冰,白天温度直降到零下五度,寒冷的冬天又光临了。
宿舍只有走廊安有暖气片,设施又很陈旧了,用手摸上去,只有点点温热的感应。宿舍里放有的抹布一夜之间冻的都捏不动了,把住宿的工人都冻跑了,只剩她唯一的了。她早有打算和准备。搬来了些砖,和了盆泥土,买来了三节烟筒子和炉篦子,炉盖子,只用了半天就在宿舍内搭了个炉子,把烟筒从一扇窗伸出了室外,用泥巴把缝隙睹严实。她在车间放了个纸壳箱,让工人把擦机器的废棉纱扔进去,就成了她最好的燃料了,有了炉子既可取暖又可烧水做饭。回奶奶家拿了些大米和土豆,又买了些日用的,就自己做着吃。
一个月过去了,她们开始织围巾和床垫,技术就复杂了,得会配色。她刚换下红色的线轴,木工程师走了过来,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她走了过去,“小谷,赵厂长和我找你有点事,赵厂长在办公室等着呢!”她俩来到了赵厂长办公室。
赵厂长开口说道:“小谷,听木厂长说你技术很好,劳动纪律也好,干活我是知道你的,经和木厂长商量让你当你们这个班的班长,让你这织台当个样板织台,带好别的工人,每个月多给加十五元工资,你看该没什么问题吧!”她想了想,那十五元工资也挺诱惑人的,对她来说也太需要了,当了班长就得管人,管人的得有榜样,自己是离婚的女人,背后得有多少人在嚼舌头,还有什么榜样让人尊敬呢?还怎么管别人呢?“两位厂长,对我的重用我就谢谢了,我的实际状况赵厂长是比较了解的,天天心都不在肝上,自己生活压力也很大,班长我干不了,当个样板织台给大伙做个示范还行的。”两位厂长面面相觑,完全在两位厂长意料之外,“小谷,你有啥想法和困难尽管提出来,我和赵厂长能帮上的咱共同解决。”木厂长补充说道。“真的不行,我不能当这个班长,两位厂长的好我心领了。”两位厂长见她的态度如此坚决,“好吧!我和木厂长再商量。”她起身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下周上四点班,零点下班她刚进宿舍,抓了把废棉纱放在炉中点燃,霎时通红的火苗燃起,炉盖和炉筒子都烧红了,室内的温度就暖和了,“咚咚,宿舍的门被敲响,她走到门口,心里有些恐惧,深更半夜的有谁来敲门,并没有把门打开。“咚咚”又敲了两下,她喊了一声:“谁啊!”。“小谷,别害怕,是我。”她听了出来,是木厂长的声音,把门打开了,木厂长走了进来,“这宿舍拾掇的这么干净,就你自己住啊!不害怕啊!”。“木厂长,不害怕,我自己都习惯了,何况这宿舍还在厂子院内,还有门卫值班。”“没啥事,过来看看你,以后就管我叫木姨吧!才比我孩子大两岁,怪我以前不了解你的实际情况,班长不当就不当吧!让你当个标准织台,你的技术比别的工人强多了,给她们做一下指导,每个月也给加五元的工资,姨不该问你咋不回娘家呢?”“回我爸那有继母,回奶奶那有大弟媳妇,虽然他们对我都挺好,但我回去就失去平衡了,时间长了难免不出矛盾。”两人又唠了一会儿工作中的事,“好了小谷,你睡吧!都快凌晨一点了,注意别让烟呛到。”“木姨您也得注意点身体,三个班您都跟着能受得了吗?”木厂长就告辞了。
又转到织一种很粗糙的毛衣,是很低档的,面向农村销售,也就十元钱一件,销路相当好。
木姨家不在木县住,厂子给租了个小房子,离厂子也就两百米远,有时累了,也不愿回去,就到她住的宿舍躺一会儿,睡一觉,渐渐地她和木厂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木厂长也劝她迈一步吧!重新寻找爱!
她们织的毛衣最后一道工序是做为外件发给她们内部职工,把毛衣袖子给缝在衣身上,再给矫正五个扣眼,锁上边,再给钉上扣。每件给四分钱,多的时候每位职工也不超过十五件。她每天都把毛衣拿回宿舍,慢慢的缝着,每天还可以多挣四到六角钱。
她刚上过白班,五点下班后,吃过饭,又拿起毛衣缝着,“咚咚”又是木姨的敲门声,开门后,木姨坐在对面床上看她缝毛衣,“小谷,你咋缝的那么慢啊!你看姨给你缝几个。”木姨抓起了一把扣子,用线把扣全串上,把底下扣系死。把串扣的线绕在小拇指上,把毛衣袖子分两侧放在她身体两侧,把毛衣身领子部分对着她前身,又拿过针和线,她根本就没看着线是咋么纫上针的,那毛衣和袖子、扣子就像魔法一样,一件、两件······她愣住了。木姨边缝着边给她做着示范,“姨最多一天缝过二百二十件,先把快速纫针法。”木姨又手拿针,左手拿线,用针尖横挑一下线,用食指和拇指把挑的线尖捏住,右手再把针掉过来,把针鼻对着线尖,拇指和食指一捻,针就纫上了。木姨又细致的教了她几遍,她很快就学会纫上了,熟练就得一点点练了,她学会了缝毛衣流行的快速纫针法。“那小谷你明天把姨那份也领着,姨有时间也过来帮你缝,咱娘俩一会就缝完。”
她就这样每天缝毛衣可多挣一元钱。
春夏秋冬,时光在她眼前飞逝,刚刚迎来了新的一年,农历春节又即将来临了。过了春节就二十五周岁了,过春节把袖袖接回来回奶奶那去,袖袖已三周岁了,也长高了点,很懂事,也很可爱,也算回去过个团圆年吧!
又是白班下班刚进宿舍,木姨就跟了进来,两人唠了会闲嗑。“小谷,姨和你说点正经事,你想不想找了,想找个什么条件的。”“姨,您说我才二十五岁,能不找吗?能这样自己这样一辈子吗?找一个能对我好,能接受孩子,有住的地方,经济条件别累着就可以了。”“那长相呢?”。“长相不太挑剔了,别太丑了,能随过去就可以了。”“那姨就和你说了吧!姨有个侄儿,比你小两岁,属蛇的,去年结婚后,半年就离了。现在也在咱县城,准备做点煤炭生意,我哥在煤矿当供销科长,给他发点计划内便宜的,每年怎么也挣个五六千的。我嫂子开了个服装店,管雇工人就六个,也不少挣,经济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恐怕你相不中我侄儿,长的不磕碜,可帅呢。就是个矮,比你还得矮点,我看也不是啥大缺点,你俩看着挺合适的,结婚你俩再要个孩子,再让我哥帮点,在兰河县给你们买个房子。我侄儿做煤炭生意,你在咱厂上班,过了年咱厂就织高档羊毛衫,你们的工资能挣到每月一百元。日子不就挺好吗?你如有果意思,我明天就回家了,春节期间就和我哥嫂商量商量。”她的心怦怦的加速跳着,脸火辣辣的,浑身也发着热,她的心动了。“姨,行!正巧我过春节回去再和奶奶商量商量。”她停顿了一会儿,“姨,你咋走的这么快,我寻思我倒过白班回屯子给你拿点鱼,我大弟弟们打的鱼可鲜可香呢!”“姨都半年没回家了,也挺想家的,你们干完这点料也就放假了,再上班就得过了十五了,明天就开工资了,结到这个月二十日,把三个月工资都开了,你工资和缝毛衣钱加一起是二百九十八元,细算一下也不少挣了。”“那谢谢木姨了,都是您的照顾和帮助。”木姨爽快的笑了起来,“哈哈······,不用谢了,以后我看你得管我叫姑了,我就是你姑婆了,咱就是一家人了,那咱就这么定了。”
“木姨,那咱俩吃点饭去,我送送您。”
“小谷,不用了。赵厂长他们有安排,还等着我呢?再见!给你奶奶带个好!”
第二天开工资了,心里真是高兴,总算走过了艰难的时期,过了年就可以租房子把袖袖接过来了,自己还是往前迈一步吧!木姨说的事回去和奶奶商量商量。
放假了,再有十二天就过春节了,冰天雪地的冬天就要和人们告别了,阳光灿烂的春天就要来了。
她也告别了这苦难的一年半,已确定迈出了人生的下一步。<>